【青春之我】
我的朋友圈里,发得最多的是自己拍的视频:雨后初霁,带着草帽的农妇们在绿油油的苗木基地忙碌;风和日丽,我和同事撑着竹竿一同漫步山田;农家小院,火盆上煨着的年糕发出“嗞嗞”声,我和村民围坐夜话……这些零星的画面连在一起,是我眼中动人的乡村生活图景。
镜头外,我也在一笔一笔为村民们描绘理想的生活。2017年,在财政部担任行政政法司干部的我被委派到湖南省岳阳市平江县,先后在丽江村及泊头村担任第一书记。两年来,我和村“两委”干部完成了149户500名贫困人口的脱贫任务。
扶贫要有格局观,要站在更高的层面,要跟上国家的战略。我认为,驻村扶贫,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而是以宽大的视野以及长远的规划,将精准扶贫和乡村振兴衔接起来,为村民带来更厚实的富足。
刚到泊头村时,学经济出身的我深知要想发展,就要将扶贫政策资金、市场与群众的美好生活驱动力结合起来。首先,让党的好政策发挥“四两拨千斤”的作用,撬动更多资源投入到扶贫产业发展上来,注重发展特色产业。
我将目光瞄向了大企业,因为它们有完备的产业体系和成熟的市场经销理念。经过不懈努力,碧桂园精准扶贫苗木基地正式落户泊头村,第一期发展106亩,总投资500万元。
苗木基地带动了包括泊头在内的周边4个村(及社区)共120人务工,普遍工资收入在1500~2500元。更重要的是,从前期的培育苗木、改良土壤、科学灌溉到后期的销售与运营,碧桂园基地成了村民们关于产业发展“活的”教科书。
有了产业的助推力,还要依仗自我发展的原动力。刚开始扶贫工作时,我遇到一个问题:村委会的决议落不到实处。症结在于村民小组的治理结构普遍采用小组组长单一负责制,常常难以发挥应有的作用。
怎么办?我想,关键是要最大限度发挥村民自治组织的效能。我尝试在帮扶村调整村民小组治理结构,由原来的一名小组组长调整为“三人小组”,包含一名小组组长、一名党员、一名村民代表,明确村民小组的日常事务由3人共同谋划、共同组织、共同带头,凡涉及发展方面的重要决策,必须召开村民小组会议决定,保障村民对基层事务的知情权、参与权和监督权,杜绝村民小组“拍脑袋”决策和“一言堂”。
试行这一套制度后,我们的工作效率、村民们的积极性大大提高了。泊头村创新实施的组级三人小组机制,成为基层治理制度改革的一项成果,被中央和国家机关工委纳入《中央和国家机关驻村第一书记扶贫典型案例集》。
除了改变村子的面貌、提高村民的物质水平,精神和思想上的扶贫也非常重要。脱贫“摘帽”不是句号,乡村生活有了“面子”,还要有“里子”。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我从小处着手,一点一点为村民的精神世界“添砖加瓦”。创办“情系青山”公众号,定期分享好书、好故事;开办“泊头夜校”,请党校专家、技术能手给乡亲们讲课;挖掘当地红色资源,修缮革命先烈李六如故居,树立学习榜样……
2019年3月的一天,“泊头乡村电影院”首映,全村老少围坐观看了电影《亲爱的》,备受感动。这个电影院是我在泊头村新村部建成投入使用后,利用村部的会议室、投影仪和网络开设的。我请泊头小学的教师做电影推介人,每个周六播放一部有意义的电影。至今,“泊头乡村电影院”已放映了20多部优秀电影,它们如同明亮的窗口,让乡亲们特别是小孩子透过这里接触外界。
将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有一个目标:用扎实的工作勾勒出一幅乡村生活图景,以脱贫致富为底色,让现代气息与田园牧歌糅合在一起。这里有生趣有秩序,有面包也有诗。
(本报记者李丹阳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