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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瓦涅米，芬兰北部坐落于北极圈上的城市，注定要在北极治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印记。标志着北极国际合作的“罗瓦涅米精神”在此开始，在此遭受重创，又在此顽强向前。近日在罗瓦涅米召开的“罗瓦涅米北极精神2019：气候变化与未来世代”会议，鲜明地表达了与会各方对在北极环境及可持续发展方面合作的坚持。会议主办方之一，芬兰拉普兰大学北极中心主任、前北极理事会社会、经济和文化专家组联合主席蒂莫·科伊武罗瓦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
中国不是北极的威胁，气候变化才是
有“芬兰第二首都”之称的罗瓦涅米，近30年见证了北极事务国际合作历程的重要节点。科伊武罗瓦回顾了北极合作的破冰和萌发：冷战时期，北极作为美苏对峙的地缘政治要地以及军事基地，根本谈不上治理与合作。随着冷战接近尾声，1987年苏共总书记戈尔巴乔夫首先表露合作意向，并建议召开北极地区环境会议。1989年，芬兰政府在罗瓦涅米发起一项关于保护北极环境国际合作的动议，启动了以“罗瓦涅米进程”命名的一系列国际协商，并于1991年在这座城市召开了邻近北极的芬兰、丹麦、冰岛、挪威、瑞典、俄罗斯、加拿大和美国这八个国家的首次部长级会议，并通过了北极国家首项共同战略——《北极环境保护战略》，奠定了国际合作基础，成为北极理事会的起源。
在北极理事会成立过程中，罗瓦涅米进程始终发挥着中坚作用。科伊武罗瓦说：“罗瓦涅米进程的精神就是聚焦于共同挑战的和平、国际合作，而非基于各自利益的竞争和对抗。这也是我们举办此次大会的初衷。”为弘扬罗瓦涅米进程精神，从2013年起芬兰每隔两年在此召开“罗瓦涅米北极精神”国际会议，讨论北极问题的合作方向，到今年已是第四次会议。
然而，不到30年，北极合作便又走到关口，罗瓦涅米同样见证了这一历史节点。今年5月7日至8日第11届北极理事会部长级会议在罗瓦涅米召开。5月6日美国驻芬兰使馆在罗瓦涅米召开新闻发布会，美国国务卿蓬佩奥发表演讲，大肆渲染中国在北极的“攻击性”和“威胁性”，指责俄罗斯在北极的领土主张及军事扩张，声称美国也要扩充在北极的军事存在，并和北极伙伴国共同军演、加强合作。科伊武罗瓦认为，鉴于美国的表现，北极理事会内的合作虽不至于终结，但气候变化这一人类最大的共同挑战将不会再得到应有的重视。科伊武罗瓦不无伤感地说，这番充满了火药味的言辞“至少在现阶段标志着罗瓦涅米精神的终结”。在这里开始的，又在这里结束了。
作为芬兰的北极问题权威专家，科伊武罗瓦对此表示担忧，冷战后北极好不容易卸去了政治和军事的双重压力，北极理事会各成员国和包括中国在内的观察员国通力合作，在环境保护和可持续发展方面取得了长足进展，如今却要再次面临地缘政治带来的紧张局面。他坚持称：“中国不是北极的威胁，气候变化才是。”
北极不应成为地缘政治和资源争夺之地
尽管面临挫折，“罗瓦涅米精神”所代表的对人类共同命运的关怀和努力仍在继续。来自芬兰、瑞典、丹麦、俄罗斯等北极国家以及德国、英国、瑞士、法国等国的官员、学者和其他各界人士如今又在“罗瓦涅米北极精神2019”大会聚首，从不同方面论证了气候变化对北极环境及文化的威胁，尤其是对未来世代的影响并探讨了其解决方案。科伊武罗瓦告诉记者，早在瑞典少女格蕾塔·桑伯格使青少年应对气候变化行动成为令世界瞩目的现象之前，此次大会的议题就已经确定了。会议以气候变化行动中青少年的作用及其心理健康等为题展开了一系列讨论，来自罗瓦涅米的青少年代表们参与了会议并发表应对气候变化的宣言。
之所以要聚焦于未来，科伊武罗瓦指出，是因为北极气候变化会影响全球天气模式从而造成气候灾难，北极冰融加快造成的海平面升高也会影响沿海区域，如果不尽快采取有效行动，这些负面影响在未来会更加明显，造成全球性灾难。科伊武罗瓦认为，北极不应成为地缘政治阵地和资源争夺之地。北极关乎全球环境及气候安全，关乎子孙后代的生存，任何基于一己私利的争夺和对抗都是短视的，坚持聚焦气候变化和可持续发展才是正道。他对美国近期正式启动退出《巴黎协定》程序表示失望，对于美国在北极理事会内消极对待气候变化问题也表示不满，认为有关美国领导人连气候变化都不愿意承认，美国不可能在应对气候变化方面担当领导角色。
科伊武罗瓦期待，中国和欧盟能够共同成为全球抗击气候变化方面的领袖，他认为此乃时势所需。他指出，中国已经做了大量有关北极的科研工作，在有关北极的科技难题方面大量投入，对北极科学研究、生态保护、气候变化领域作出了积极贡献，但国际社会对此了解仍然不足。同时，科伊武罗瓦认为，中国的减排行动将对包括北极在内的全球气候变化带来积极影响。而欧盟，尤其是北欧成员国在节能减排和清洁能源方面有着先进技术和经验，以及明确的合作意愿和努力方向。中国和欧盟若携手共进，在《巴黎协定》框架下领导全球气候变化行动，一定能为北极可持续发展作出积极贡献。
（本报赫尔辛基11月30日电 本报驻赫尔辛基记者 张智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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