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国留学，走还是不走

    编者按    

    新学期开始了，有的同学结束了海外游学，回到课堂；有的同学背起行囊，远赴异国留学。近年来，留学、出国游学在中学生群体中持续升温。本期，我们基于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联合日本国立青少年教育振兴机构、韩国青少年政策研究院于2011年和2018年两次开展的“中美日韩四国高中生留学及国际交流意识比较研究”，在解析四国高中生对留学与国际交流意识的异同中，探究留学和对外交流的真正意义和内涵，期望对正在留学的你、即将留学的你、纠结要不要留学的你有所助益。

    样本介绍    

    这两次调查的对象均为中国、美国、日本和韩国四个国家的普通高中在校生。在2011年的调查中，中国的被试取自北京、上海、广州、大连、西安等5城市的30所中学，共有2232名高中生接受了问卷调查，美国、日本、韩国各调查了1029名、2453名、2292名高中生。在2018年的调查中，中国的被试取自北京、南京、深圳、大连、成都、郑州等6城市的24所中学，共有2937名高中生接受了问卷调查，美国、日本、韩国各调查了1504名、1967名、1232名高中生。

中国高中生打算大学毕业后  出国留学的比例最高

    中国父母赞成子女出国留学的比例居四国之首

    对留学的兴趣是推动高中生了解留学、实施留学计划的动机。2018年调查发现，59.3%的中国高中生对出国留学感兴趣，在四国中居于第三，比美国（69.3%）和韩国（67.2%）分别低10.0和7.9个百分点，比日本（51.4%）高7.9个百分点。

    数据显示，中国高中生对留学感兴趣，主要受到电视、网络等媒体（45.2%）、同学朋友（33.2%）和自己出国旅行、交流经历（30.7%）影响，其他还有家人（29.4%）、名人或偶像（24.9%）、老师（14.3%）、留学机构（8.6%）。日本高中生留学兴趣的前三项影响因素和中国一样，均为媒体、同学朋友和自己出国旅行或交流经历；美国则是家人影响居首，媒体和同学朋友分列第二和第三位。数据分析可见，现代传媒和同辈群体对青少年无处不在的影响，在各国高中生对留学的兴趣和方向选择上得以充分体现；国外旅行和交流经历的影响也比较突出。

    尽管多数高中生对留学感兴趣不是因为家人的影响，但父母的态度对其留学还是会起到关键作用。调查发现，近七成中国父母（67.5%）赞成子女出国留学，在四国中居于首位，分别比美国（61.1%）、日本（54.1%）和韩国（44.5%）高6.4、13.4和23.0个百分点。调查还发现，19.4%的中国高中生已经在为留学做准备，在四国中居于首位，美国、韩国和日本分别为13.9%、5.5%和2.7%。中国父母赞成子女出国留学的比例高居四国之首，且高于子女对留学的兴趣，更多地体现了现阶段中国父母为子女寻求优质教育资源的愿望。

    陌生的环境和语言沟通问题是四国高中生出国留学考虑的首要障碍

    出国留学动机和理由会在很大程度上决定高中生对留学时间、留学地点的选择。数据显示，中国高中生排第一和第二的出国理由也是开阔视野（86.0%）和丰富人生经历（76.4%），同美日韩一样，排第三和第四的理由是想学习自己感兴趣的技能或专业技术（63.8%）以及想学习外国的先进知识（63.7%），比其他三个国家均高出10个百分点以上，提高外语水平（54.9%）被排在第五位。相比之下，中国高中生选择较多的留学理由还有：寻求更好的教育环境（52.1%），分别比韩国、美国和日本高15.5、22.4和41.0个百分点；想在国外获取学位（42.9%），分别比韩国、美国和日本高19.3、23.9和37.2个百分点。

    相比出国留学的理由，各国高中生不想出国留学的理由差异更大。中国高中生排第一的理由是不想离开父母家人（57.6%）；美国高中生也是不想离开父母家人（63.8%），比中国高6.2个百分点；日本排第一的是自己的国家更易于生活（54.7%），韩国则是有语言障碍（56.9%）。有语言障碍和经济条件不允许是四国高中生都排进前六位的理由；不安全是亚洲三国高中生都排进前五位的理由；此外，不习惯国外的生活、自己的国家更易于生活、没信心一个人在国外生活也是各国高中生较为集中的选择。总的看来，陌生的环境和语言沟通问题是高中生面对出国留学考虑到的主要障碍，而日渐成熟的高中生对家庭经济条件也有了更多考量。

    中国高中生打算出国攻读硕士学位的较多

    大学生价值观比较稳定，有一定的经济独立能力，获得奖学金的机会也更多，因此大学期间或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常被作为比较稳妥的选择。在留学时机选择上，中国高中生打算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的最多，占25.9%，在四国中比例最高，分别比韩国、美国和日本高16.6、17.4和18.8个百分点；其次是大学期间出国留学，为22.9%，在四国中比例最低。其他三国高中生打算大学期间出国留学的最多，美日韩分别有36.6%、36.3%和24.6%。

    在留学时间上，44.6%的中国高中生打算出国留学1-2年，在四国中最多；其次是半年至一年，有22.8%，在四国中最少；再其次是2-4年，有21.8%，在四国中仅略少于韩国（22.5%）。美国高中生打算留学半年以内的最多（30.8%）；日本选择最多的是半年至一年（37.0%）；韩国和中国高中生一样，打算留学1-2年的最多（36.5%）。从留学时机和时间上来看，中国高中生打算出国攻读硕士学位的较多，这也是目前国内学生留学的主流选择。

    从打算出国学习的专业来看，四国高中生打算出国学习语言的均为最多，中国有29.8%，在四国中居于第二，比日本（48.3%）低18.5个百分点，比韩国（22.8%）和美国（22.1%）高7-8个百分点。除语言之外，各国高中生打算学习的专业则大相径庭。

中国高中生想在国外生活工作的比例并不高

    中国高中生去过国外的比例在四国中最低

    随着全球化的发展，国家之间的交流日益频繁，青少年对外交流的机会也越来越多。本次调查发现，34.7%的中国高中生去过国外，在四个国家中比例最低；其中，24.3%去过一两次，10.4%去过多次，均低于其他三个国家。韩国高中生去过国外的最多，达57.8%，尤其是去过多次的有26.6%；美国和日本高中生去过国外的分别有53.8%、48.2%。

    旅游是各国高中生出国的最主要原因，其次是参加游学或夏令营项目。中国高中生因旅游出国的比例达85.2%，仅次于韩国；其次是游学或夏令营，有36.4%，仅次于日本；因探亲、留学出国的分别只有8.5%和5.0%。美国高中生因旅游出国的也最多，有62.0%；其次是探亲，有34.2%；第三是参加游学或夏令营，有15.3%。日本高中生因旅游出国的比例有57.5%，参加游学或夏令营出国的比例也很高，有51.7%，这个比例在四个国家中居首。韩国高中生因旅游出国的比例在四个国家中最高，有90.7%，其次是留学，有11.7%。相比较而言，中国和日本高中生因游学或夏令营出国的情况比其他两个国家多，韩国高中生因旅游出国、美国高中生因探亲出国的比例在四国中最多。

    调查发现，日本学生第一次出国的时间最早，中国高中生的出国经历相对较晚。数据可见，31.6%的日本学生在上小学之前就已出过国，小学、初中和高中阶段第一次出国的比例分别有两成多。美国和韩国高中生在小学阶段第一次出国的比例最高，分别为32.9%和39.0%。中国高中生在初中阶段第一次出国的比例最高，有48.9%；其次是小学阶段，有34.8%；在上小学之前出国的只有8.4%。

    本次调查还发现，美国高中生有过与外国人交流经历的比例最高，中国略少一些：89.0%的美国高中生与外国人交流过，有过面对面交流的有80.9%，通过网络或信件交流的有29.2%，无论是面对面交流还是通讯交流的比例在四个国家中均是最高。其次是日本高中生，80.7%与外国人交流过，有过面对面交流的有76.3%，仅次于美国，通过网络或信件交流的有17.0%，在四个国家中比例最低。第三是中国高中生，71.9%与外国人交流过，面对面交流和通讯交流的比例分别为66.2%和19.7%。第四是韩国高中生，只有62.1%与外国人交流过，面对面交流和通讯交流的比例分别为49.7%和23.2%。

    中国高中生对国外文化或生活的兴趣浓厚但想在国外工作的比例最低

    调查发现，在四个国家中，中国高中生对国外文化或生活的兴趣最为浓厚，美国高中生对外语和外国人最感兴趣，韩国高中生对国外旅行最感兴趣，日本高中生的国际交流意愿相对最弱。

    数据显示，中国高中生虽然有强烈的国际交流意愿，但想在国外生活工作的比例并不算高。50.4%的中国高中生“憧憬国外的生活”，在四个国家中居第三位，低于韩国（58.8%）和美国（54.2%）高中生，高于日本高中生（46.9%）。36.3%的中国高中生“想将来在国外工作”，在四个国家中比例最低；美国最高，为60.2%；韩国第二，为56.1%；日本第三，为36.6%。总的来看，美国高中生想去国外工作的比例最高，韩国高中生憧憬国外生活的比例最高，而日本高中生憧憬国外生活的比例最低，中国高中生想将来在国外工作的比例最低。

中国高中生欠缺初次交往能力、生活目标不够清晰

    中国高中生初次交往能力不如美韩

    本次调查发现，中国高中生大多人际适应良好，在明确表达自己意见和保持意见自主性方面好于其他三国高中生。一方面，81.5%的中国高中生“在别人面前能够明确表达自己的意见”，比例高于其他三国高中生。另一方面，只有41.1%的中国高中生表示“我经常被周围的意见所左右”，在四个国家中比例最低。但是，调查也发现，中国高中生与陌生人初次见面的社交能力不如美国和韩国高中生。57.6%的中国高中生“和初次见面的人也能马上聊起来”，比例低于美国（65.2%）和韩国（60.5%）高中生，仅高于日本高中生（54.3%）。

    中国高中生生活自主性最强但生活目标最不清晰

    生活适应良好的高中生能够独立自主地安排好自己的生活和学习，有比较清晰的生活目标，从而能够达成相应的成就。本次调查发现，中国高中生生活自主性最强。数据可见，94.8%的中国高中生“自己周围的东西自己整理”，80.1%“不用人催，自己能够主动学习”，86.0%“能有计划地用钱”，这三项的比例均高于其他三国高中生。美国高中生的生活自主性仅次于中国高中生，居第二位；第三位是韩国高中生；日本高中生的生活自主性最差。

    调查也发现，中国高中生的生活目标不够清晰，只有58.5%的中国高中生“将来想干什么已经明确”，在四个国家中比例最低；美国高中生明确将来想干什么的比例最高，达74.0%；韩国和日本高中生分别也有69.0%、61.5%。此外，表示“我有想钻研的东西”的中国高中生有81.0%，比例也低于美国（96.8%）和韩国（81.6%）高中生，仅高于日本高中生（78.2%）。

    （作者：中国青少年研究中心，执笔人：赵霞、牧海、张旭东）

    【留学数据】    

    在世界范围内，随着势不可挡的全球化浪潮，留学教育持续迅猛发展，大多数高中生都表现出留学兴趣。在中国，随着留学政策的开放以及经济的快速增长，出国留学人数不断创下新高，2017年中国出国留学人数首次突破60万大关，2018年达到66.21万人。

    与此同时，根据教育部公布的数据，2017年我国留学回国人员达48.09万人，回流率高达79%，2018年我国留学回国人员达51.94万人，我国已迎来第三次“海归潮”。

    【相关链接】    

    高中生留学趋势变化    

中国高中生留学热情有所减退

    与2011年相比，2018年中国高中生对留学的兴趣和中国父母赞成孩子留学的比例都有较大幅度的下降。数据比较发现，2011年，七成（70.1%）中国高中生对出国留学感兴趣，2018年下降了10.8个百分点；2011年近八成（79.9%）中国父母赞成孩子出国留学，2018年下降了12.4个百分点。同为亚洲的日本和韩国高中生对留学的兴趣也都有所下降，但幅度小于中国。

中国高中生以获取学位为目标的留学比例减少

    与2011年相比，中国高中生出国留学的理由也有较大变化，追求更好的教育环境不再是出国留学最主要的原因，而经济条件对出国留学想法的限制明显降低。2011年，中国高中生想出国留学的诸多理由中，排第一的是开阔视野（87.3%），这一排序在2018年未发生变化；但2011年排第二的是更好的教育环境（77.6%），在2018年调查中仅排第六，比例降低了25.5个百分点。另一方面，中国高中生不想出国的诸多理由中，2011年排第一的是不想离开父母家人（55.7%），2018年未发生变化；但2011年排序第二的是经济条件不允许（44.4%），在2018年调查时排序降至第六，比例降低8.2个百分点。

中国高中生留学目的国的选择呈分散趋势

    与2011年相比，2018年中国高中生对第一留学目的国的选择略有分散的趋势，2011年有四成多中国高中生把美国列为首选（43.6%），远远高于选择率第二至第五的英国（10.5%）、加拿大（9.8%）、澳大利亚（8.1%）和法国（6.3%），而2018年选择美国的减少了7.2个百分点，选择英国、法国和日本的有所增加。

大众对低龄留学的态度日渐谨慎

    与2011年相比，2018年中国高中生打算低龄留学的减少，不想出国留学的增多；打算出国学习商科、人文社科的减少，打算学习语言和理工科的增多；以获取学位为留学目标的减少，以获取技能或专业资格为目标的增多。2018年不想出国留学的比例上升了4.4个百分点，高中期间就想出国留学或打算高中毕业后出国留学的合计降低了7.2个百分点；而打算大学期间出国留学或大学毕业后出国留学的比例则有所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