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发布的最新数据显示,2018年全国草原综合植被盖度达55.7%,比2011年增加6.7个百分点;草原承包经营面积达43亿亩,占草原总面积的73%,有效调动了广大牧民保护建设草原的积极性,我国草原事业进入了全新的发展阶段。
目前我国草原保护管理还面临哪些挑战?如何促进草原资源科学永续利用?如何加强草原生态保护与修复?记者对此进行了调研采访。
统筹兼顾、系统治理——
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
仲夏时节的青海省海北藏族自治州祁连县野牛沟乡大浪村沙龙滩,牛羊散落在肥美的牧草间,远处云飘风动如同一幅美丽的画卷。谁都不会想到,这里四年前还是牧民们谁都不愿意放牧的“黑土滩”。
平均海拔4000多米的黑河源头,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因为过度放牧、自然灾害和鼠害泛滥等造成“黑土型”退化草场。“退化严重地区草原原生植被盖度不到10%,草产量每亩只有50公斤左右,黑河水量大大减少,原来的野生动物已经看不见踪影,每年春天都要刮黑色沙尘暴,老百姓也都走了。”野牛沟乡大浪村村支书玛久告诉记者。
2014年以来,祁连县创新综合治理模式,补播草种、分类治理、防治鼠害,草地退化趋势得到明显遏制,草地植被盖度提高到80%以上。“现在我们‘饲牧结合’,建立制种和饲草基地,提高草茬利用,黑土滩已经摇身一变成为‘金草原’,村集体收入从零提高到了140万元。”玛久自豪地说。
草原是我国面积最大的陆地生态系统,主要分布在生态脆弱地区。从青藏往北,沿祁连山、贺兰山、阴山至大兴安岭的万里风沙线上,草原和森林是阻止荒漠蔓延的天然屏障。
据专家测算,草原涵养水源的能力是农田的40~100倍,是森林的0.5~3倍。我国长江、黄河、澜沧江、雅鲁藏布江、黑龙江等大江大河的源头都在草原,黄河水量的80%、长江水量的30%来源于草原。我国草地总碳储量约占全球草地碳储量的8%。
“山水林田湖草是生命共同体,统筹山水林田湖草系统治理,就是要把草原作为重要的生态资源来保护,作为生命共同体的重要组成部分来对待,统筹兼顾、系统治理。”国家林业和草原局局长张建龙说。
科技支撑、科学利用——
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
内蒙古锡林浩特市毛登牧场生态园区与内蒙古大学、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合作建立研究基地,并成立了中国工程院院士南志标主持的“草业院士专家工作站”,为草原保护提供了有力的科技支撑。
目前,毛登牧场生态园区自然生态不仅得到良好恢复,并已成为全国最大的全封闭管理的典型草原生态保护区,草原植被覆盖率从40%提高到62%,每年可产青干草近3万吨,成为集生态、经济、科研和产业化于一体的综合性生态保护基地。
张建龙介绍,多年来,我国牧区通过推行以“草畜双承包”为内容的家庭承包经营责任制,对承包经营牧民给予政策扶持,引导科学利用草原资源。近年来又通过实施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政策,激励牧民以草定畜,合理利用草原。禁牧休牧和草畜平衡制度得到落实,两者实施面积已达到38亿亩,占全国草原面积的63%,惠及1200多万户牧民。
数据显示,2018年,全国重点天然草原牲畜超载率为10.2%,比2011年下降17.8个百分点,草原利用更趋合理。
然而,目前全国草原退化依然严重,违法违规征占用草原、开垦草原、破坏草原植被的现象屡禁不止,科技贡献率不足30%,远远低于草业发达国家。
“在草原保护发展中,一定要把生态优先和生产发展有机结合起来,实现绿色可持续发展。”兰州大学草地农业科技学院院长侯扶江说,要通过建立草地农业系统,充分利用水、热、光、生物等资源,实施系统耦合,延长产业链,实现农民增收、环境改善、自然资源可持续利用。
牧民主体、多方联动——
同向发力、同频共振、形成合力
“我国少数民族人口的70%生活在草原地区,草原边境线占全国陆地边境线的60%,268个牧区和半牧区县很多是贫困县,牧民90%的收入来自草原。必须坚持走绿色发展之路,既保护好草原生态,又利用好草原资源,努力实现生态美与百姓富的有机统一。”张建龙说。
为此,要充分挖掘草原生态景观资源和文化功能,打造一批精品草原旅游线路,加快发展以草原文化、草原风光、民族风情为特色的草原文化产业和旅游休闲业。要引导和支持贫困人口积极参与草原生态保护修复,将有劳动能力的建档立卡贫困人员优先选聘为草原管护员,加强培训管理,帮助其通过草原管护实现精准脱贫。要积极扶持发展草原专业合作社、家庭牧场和龙头企业等新型经营主体,带动更多农牧民增收致富。
7月20日清晨,青海祁连县阿咪东索小东索沟,山顶云雾缭绕,山底青稞绿浪翻滚,油菜花香,山上绵延宽阔的高山草原,满目翠绿,一派高原河谷景象。
“这个智能巡护终端,可以让我们在日常林草巡逻中把发现的问题第一时间传送到管理后台,并把发现的植物样本动物痕迹等图片上传至祁连山国家公园自然保护管理局信息科,真正实现林草的立体化监测。”祁连县林草局青阳沟管护站护林员杨毛措说。
“美丽的草原我的家……”耳边,悠扬的草原牧歌响起,歌声不仅唱出了保护草原的理念,更唱出了草原人的幸福生活。
(本报记者 李慧 兰亚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