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走笔】
人工智能技术的军事应用是世界各军事强国研究的热点,各国都投入大量人力财力抢占智能化武器装备研发的新高地。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加快军事智能化发展,这实际上给出了“后信息化时代”军队发展的新坐标,体现了党中央、中央军委对战争形态将由信息化向智能化发展的深刻认知。智能化武器装备,是军队实现智能化的关键因素。放眼世界军事史,武器装备在战争中始终扮演重要的角色。智能化武器与非智能化武器和指挥员如何协同作战,智能化作战指挥模式该如何构建是亟待研究的课题。
传统的战场态势感知基于多视图的可视化共享机制实现,人与机器只是简单的分工,双方的信息交互层次不够深,彼此没有呼应,已不适应未来战争发展的要求。智能化战争要求战场态势感知必须向基于人机并行交互的态势感知模式转变,即“对态势(人机并行态势)感知的感知”。“人+机器”形成的人机深度感知模式是人智和机智的有机结合,具备更高的理解力、思考力和想象力,能够更为深刻地感知、认知和理解战场态势,从而实现战场态势感知的自主化和智能化。要实现人机深度感知模式,网络化是基础。从作战指挥的关系视角看,人机协同指挥将成为未来战场的重要指挥模式。在战场态势感知与理解上,从基于平台到基于网络将成为人机深度感知模式的重要转变。网络化分布可将感知到的信息进行跨模态、跨领域、跨尺度的深度交流和融合。认知化是关键。认知化可以将战场态势感知离散的、被动的层次提升到关联的、自主的认知层次,实现态势自主认知和判断,以及部分决策。智能化是核心。目前,基于传统概率统计理论以实现战场态势感知已经不能完全适应被海量数据信息包围的现代战争形态,未来战场态势感知终将向基于深度学习、人机渐进学习和认知推理的人机深度感知模式发展,这将大幅提升适应化、自主化、智能化态势感知、理解与认知能力,为高效的作战指挥决策提供基础和支撑。
作战指挥决策未来的发展趋势终将是人机融合决策模式,这是越来越多的无人装备、智能装备进入部队、进入战场的必然诉求。目前,作战指挥决策尚处于硬件物理域的结合,并非软件思维域的融合,即“形合而神不合”。智能化作战要求其指挥决策必须向基于人机融合的智能决策模式转变,即是“对智能(人机融合系统)决策的决策”。要想实现人机融合决策模式,人机合理分工是前提。坚持人为主导、机为辅助,取长补短、协同配合的分工原则,采取人机互补的分工方式,实现人机科学编组、优势互补、协同作业。人机智能融合是核心。“融合”并非简单的“叠加”,也非合理的“结合”,而是人与机器智能地集成和循环,成为“形合神融”的统一决策体。人机智能交互是关键。采取智能互补、智能移植的交互方法,通过人机智能多媒体交互界面,实现基于语音、手势、草图、甚至意识等认知化的人机智能自然交互。
随着指挥平台自动化、武器装备智能化程度不断提高且更为深入地嵌入部队,指挥控制协调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计划协调、临机协调、任务协调等方式已不能满足要求,终将催生出基于智能调度的“人机共生协调模式”。人和机器在系统中不单单开展协同合作和智能调控活动,还可以通过人机智能交互多媒体,将人的某些智能思维“移植”到机器中,促进机器自我学习、推理和联想能力的迭代升级;同时,这种迭代升级产生的新知识反馈给人,激发人的创造潜力,实现“人智”与“机智”信息互通、深度融合、共同发展。要想实现人机共生调控模式,必须依托人机合理分工、人机友好交互和人机智能集成等技术,将人和机器无缝衔接成系统融合、功能融合、技术融合、思维融合的“合作体”,构建形成“人中有机、机中有人、人在后台、机在前台、人机一体”的人机共生系统;必须运用协调智能调度系统,处理正常与异常、确知与未知、既定与未定战场复杂环境下自主、适应、智能的控制协调,促使群体涌现交互、人机共生交互、人人自主交互、机机适应交互的控制协调方式,最终形成人机共生协调的良好生态。
作战评估是掌握作战行动效果、控制作战进程的关键一环。传统的作战评估都只是基于特定规则的逻辑推理构建算法和模型,这显然跟不上战机稍纵即逝、时效性要求越来越高的现代作战节奏。必须创新基于平行执行理念的人机虚实评估新模式,以适应作战指挥智能化的需求。要实现人机虚实评估模式,虚拟现实、平行理论、人工智能等理论方法是支撑,智能化信息网络是基础。第一步,解决跨模态、跨领域、跨尺度的作战建模与仿真问题,实现人工系统和实际系统、虚拟空间和现实空间虚实互动和平行执行;第二步,通过仿真实验的方法对作战复杂现象进行分析、论证和评估,使物理域、信息域、认知域和社会域间的跨域评估成为可能;第三步,通过实际战场作战评估与虚拟战场作战评估并举,利用平行执行的方式对作战评估进行高效地控制,以满足实际战场情况掌握和评估的要求。
(作者:李健 周胜利,均系陆军指挥学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