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国情 奋斗者·青春之声】
不论是风吹浪打的海船、跨海大桥,还是高悬太空的卫星、空间站,都极容易被腐蚀。对于任何工业材料来说,腐蚀都是一名悄悄的破坏者——我国每年的腐蚀总成本逾两万亿元。
王立平就是这个与腐蚀对抗的人,从弱冠到而立到如今年近不惑,他在“防腐”领域攻坚克难,为高塔、船舶、桥梁披上了防腐外衣。
与海洋腐蚀作斗争
为组建中国科学院海洋新材料与应用技术重点实验室,2015年8月,王立平和家人从干燥少雨的西北重镇兰州出发,驱车前往温润潮湿的滨海城市宁波。
2400公里路程,3天时间,那一路王立平心里五味杂陈。在此前的10多年间,王立平一直从事空间抗磨与润滑薄膜材料及其航天航空应用的研究,彼时却要肩负起海洋新材料与应用研究的重担,挑战之大可想而知。
他即将到达的宁波,“三江交汇五洲通”,海风传递着江南都市的灵秀与时尚。这里对研究腐蚀与防护材料的人来说也有着不一般的吸引力,有着得天独厚的科学研究条件,这里是最真实的实验场所,这里有孵化中的防护材料高新技术产业。
在那之后,在2016年跑遍几乎所有海洋材料或海洋装备研究院所的基础上,2017年,王立平和团队的研究足迹开始沿着黄海、东海、南海、海南文昌、西沙永兴等沿海试验站和试验基地不断延伸。
他记得,在四面环海的西沙小岛上,他们的研究设备曾遭遇过无数次暴风雨的洗礼。7月份的中午,西沙小岛的温度高达50多摄氏度,设备钢结构表面温度更是高达80多摄氏度,团队成员就是顶着这样的烈日,安装维护着各类试验设备与装备。黝黑的皮肤和满手的水疱就是团队科学奉献精神和探索求真的最大价值体现。
团队两年多的努力也获得了回馈。他们攻克了一个又一个装备如何在海洋环境下延寿的技术难题,成功开发了一个又一个功能防护涂层体系,成果也不断得到同行和市场的认可。
以舟山基地380米世界最高输电塔为例,输电塔面临着来自热带海洋环境下高盐、高湿及高温的侵袭。王立平团队开发出拥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新型石墨烯改性重防腐涂料,成功应用于此高塔上,使其耐盐雾寿命超过6000小时,防护寿命提高约3倍,处于国际领先水平。相当于给身处愤风惊浪中的输电高塔穿上了一件外衣。目前此成果已经实现产业化,储油罐、配电网设施、桥梁工程、船舶、南海海洋设施等也都着上了这件外衣。
让团队发挥巨大合力
作为一名80后青年科学家,王立平成长得比同龄人快许多。“这些荣誉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团队的肯定。”王立平总是强调团队的力量。他不停地跟记者说,报道尽量简单一些,不必浓墨重彩。王立平说,团队里的关系不是行政命令关系,不能凭借课题组长的身份,在实验室指挥别人做什么。团队里大家都是平等的合作关系。
对于团队,王立平有自己的用人智慧:有些人一上台就紧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他能每天在实验室手把手地带着学生做实验,非常认真;有些人不爱写文章,也不愿意待到实验室里面,但他能去工厂解决实际问题。这些人,王立平都努力吸收到自己的团队中来。
“我只看一个人最强的优点,不必给缺点给予太多关注。如果他在某个方面最认真最强,那我一定要把他引进我的团队。”王立平不要求学生或老师发多少文章,申请多少专利。他订立的考核标准有两点:一是把原理说清楚,二是把实际问题解决好。大道至简,这样的评价体系让整个团队沉心做科研,致力于攻破一个个难题。
王立平先后主持完成了国家重点研发计划、科技部973课题、863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和国防重点项目等20项重要项目,带领青年创新团队在极端环境材料研制与工程应用方面攻坚克难,团队吸引了来自日本、美国等多学科交叉成员。
“这是做科研最好的时代”
有媒体采访王立平时,他表示不必刻意地宣传科研的辛苦艰难,科研是他喜欢的一份职业,和其他任何一份职业并没有多大分别。“科研人员经常被刻画成这样一种形象,放弃了所有休息的时间,每天泡在实验室里面,通宵达旦,甚至放弃了跟夫人孩子团聚的时间,我是不赞成的。”
“时代在发展在进步,这是科研工作最好的时代,国家提供许多资金支持,社会上对于科研人员是尊重和认可的,很多的新闻报道和社会舆论都给予科研人员很多的关注。”王立平感慨道。
对于正在或准备从事科研工作的年轻人,王立平建议,要不断地学习,“我的老师快80岁了,他还在学习”。王立平师从薛群基院士10余载。2013年,薛群基院士古稀之年转型做海洋新材料,他每天都来办公室,没事的时候他在网上找资料,好多公式他不认识,他会问自己的学生,甚至是学生的学生。“还要学会坚持,不管环境再怎么恶劣,都不要抱怨;懂得感恩也很重要,如果一个人很优秀,各个方面也都很不错,但是缺乏感恩的品质,恐怕也很难走远。”
谈及未来的打算,王立平说:“希望能够进一步为我国海洋工程建设、海洋资源开发、海疆安全保卫以及海洋经济的可持续发展提供重要的理论与技术支撑。”
(本报记者 俞海萍 本报通讯员 曾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