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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9年03月25日 星期一

    陈洪铎:解开朗格汉斯细胞之谜

    作者:高兴华 郭秀芝 齐瑞群 《光明日报》( 2019年03月25日 11版)

        陈洪铎(右)与导师塞尔维斯在一起。

        【学人小传】    

        陈洪铎,1933年2月18日生于浙江绍兴,中国工程院院士,在皮肤免疫、皮肤性病防治以及医学美容方面有着高深造诣,是我国朗格汉斯细胞研究的奠基人,先后担任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英国卡迪夫大学等国外大学客座教授。曾任第八、第九届全国政协委员,国际皮肤科学会副会长;曾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全国先进工作者、吴阶平医学奖、中华医学会皮肤性病学分会终身成就奖、国际皮肤科学会突出贡献奖、国际皮肤科学会联盟表彰奖等。现任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名誉院长,同时还是国际皮肤科学会常务理事、国际美容皮肤科学会会长、国际生物医学科学协会副会长、美国皮肤病学会荣誉会员、美国皮肤科学会国际荣誉会员、研究皮肤病学会荣誉会员、日本皮肤科学会荣誉会员、亚洲皮肤科协会名誉理事,中华皮肤科杂志总编辑等。三次获得卫生部科技进步奖,在皮肤科学界是国家自然科学奖的唯一获奖者。

        【大家】    

        他本是江南书生,却只身来到遥远寂冷的关东大地,几十年如一日地在科研一线奋斗。他是辽宁省医疗领域第一位中国工程院院士,也是我国皮肤性病学界首位院士。他视名利为浮云,唯独放不下的是那份于国于民的赤子情怀。他说自己今生追求的就是“仰不愧天,俯不愧人,内不愧心”。他就是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皮肤性病科陈洪铎教授。

    起 航

        1949年10月1日,新中国诞生。此时在上海念书的陈洪铎激动不已,他感觉到作为一个青年人重任在肩,大展抱负的时机来临了。而一个偶然事件改变了这位爱国少年的人生轨迹。

        1949年秋,时任中国医科大学教务长的田志东带人到上海开招生会。陈洪铎与几位同学来到现场,田志东告诉他们,中国医科大学前身是中国共产党建立的第一所高等医学院校,是唯一一所走完二万五千里长征的医科大学。

        听完这段辉煌校史之后,陈洪铎不顾家人反对,作出了一生中最重要的决定——放弃上海优厚的条件和当时所学的专业,选择了中国医科大学,进而投身革命。

        1950年2月,18岁的陈洪铎顺利通过中国医科大学的入学考试。他告别家乡,踏上了前往沈阳的漫漫征程。虽然对东北的天气早有心理准备,可沈阳的寒冷还是给了陈洪铎一个下马威,他被冻得直打哆嗦。

        就在陈洪铎入学的头一年,抗美援朝开始了。中国医科大学师生于1950年10月从沈阳出发,前往中苏边境的黑龙江北安。

        冬天的北安最低温度在零下50摄氏度。陈洪铎回忆:“我一个南方人第一次来到东北,真冷得受不了!”几位从南方来的同学适应不了那里艰苦寒冷的环境,实在扛不住,不得不打道回府。

        但陈洪铎咬牙挺着,依旧竭尽全力学习。在他看来,与求医报国的理想相比,这些苦头都不算什么。他在北安医院整整待了一年,度过了平生最寒冷的冬天。这段学习生活经历让陈洪铎在以后的人生中面对任何问题都不退缩,不逃避。

        “现在我们的生活实在是好,当年无法想象,我们的生活能有这么好。”陈洪铎感谢那段艰苦岁月的磨炼,走过来了,就什么都不怕。

        1956年,陈洪铎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皮肤科,任皮肤科医师。那时的中国皮肤科学术体系及学科建设相对落后,在这样的学科领域里要想取得一些成绩,难度极大。更现实的是,当时中国医科大学皮肤科是一个只有不到10张病床的小科室。

        有一天,陈洪铎在皮肤科门诊出诊,一位动物饲养员来找他看病。他发现这位患者的面部体癣颜色异常,就认真询问患者的病史。在询问病史的过程中,他了解到患者饲养的家兔身上也长了癣,并且是兔子先长癣,之后患者面部才长癣。

        陈洪铎脑子里立刻闪过了一个念头:兔子会不会是病菌的传染源呢?晚上,他来到这位患者所在的家兔饲养室,对患癣的兔子进行了认真检查,并把兔子身上长癣的绒毛和患者癣部的皮屑同时做了培养及显微镜下观察,发现兔癣和人癣的致病真菌完全一致。

        随后,陈洪铎又陆续发现了类似病人。经过多次实验研究,预想得到了证实,他撰写论文,通过实验所见及严密的逻辑分析,阐述了他的新发现。这一成果发表后,在皮肤科学界反响较大。

        陈洪铎在国际上首次证实家兔是须癣毛菌的传染源之一。

        1979年1月,中美正式建交。为了学习国外的先进经验,加快中国的发展建设,这一年,国家选派首批留学生到海外学习。陈洪铎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赴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医学院的公费留学资格,专攻免疫学和皮肤病学。

    探 索

        1868年,德国学者朗格汉斯发现人体内有一种树突状的细胞,分布较广,而这种细胞具有什么功能却是未知领域。国内外许多学者积极研究探讨这一问题。为此,该细胞就以这位德国学者的名字命名为朗格汉斯细胞。

        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深造时,陈洪铎所选择的研究对象——朗格汉斯细胞,由于形态酷似神经细胞,所以在20世纪70年代一度被认为是皮肤内的神经感受细胞。

        陈洪铎是个有心人,在皮肤移植的研究中,他根据田鼠颊囊和人的角膜移植后成活率较高,而二者又都缺少朗格汉斯细胞这一事实,提出这样设想:移植物内的朗格汉斯细胞可能对移植物是否被排斥具有决定性作用。

        基于这一设想,陈洪铎始终在思考着一个问题,那就是朗格汉斯细胞与移植间有什么关系?

        陈洪铎决定报名成为宾夕法尼亚大学塞尔维斯教授的学生。塞尔维斯是美国遗传学会主席,起初陈洪铎并没有引起塞尔维斯的注意,但当听陈洪铎说希望研究的课题是朗格汉斯细胞的免疫作用时,他惊讶地发现他们关注的方向不谋而合。

        塞尔维斯很欣赏陈洪铎,给他创造很多条件,并对陈洪铎说:“今后找我不必通知秘书,随时可到我办公室,实验室你可随便出入,不必受时间限制。”

        同其他医学研究实验相比,陈洪铎做的动物实验周期较长。急于多出成果的他又给自己的工作加了码,除了朗格汉斯细胞的研究,又同时承担了其他科研课题。

        那段时光,陈洪铎像陀螺一样,辗转在图书馆、实验室、动物房等之间,常常是几个实验同时进行。

        陈洪铎工作起来是不要命的。在最短的时间里,他不断有新发现,撰写了具有一定创新内容的文章。他常常说:“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常数。”在这个“常数”的框架下,为了追求他的学术目标,他只好牺牲个人的休息和娱乐时间,有时甚至是以身体健康为代价。

        午饭后爱犯困的陈洪铎,索性不吃午餐,只吃早、晚两顿饭,每顿饭的时间基本也不会超过五分钟;他感觉买食品太浪费时间,所以出去一次就买回够一个月吃的东西,很多年都没有做过一顿饭。

        陈洪铎在美国租的房间里没有床,他不去买,也不去借,竟整整在地板上睡了900多个夜晚,每天至少工作10个小时。

        终于,陈洪铎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历经近千次动物实验后,他在国际上首次揭示朗格汉斯细胞具有传递组织相容性抗原的功能,并在国际上第一次用动物实验证实了朗格汉斯细胞在免疫排斥中的重要功能。

        据此,陈洪铎提出,在器官移植中,如果把朗格汉斯细胞和类似的细胞设法消除掉或加以更换,在一定条件下,就可能把这个器官移植到其他个体身上。这一研究是现代免疫学中一项重要的基础理论,其结论对脏器移植及肿瘤防治具有指导意义。

    归 心

        在美国近三年的时间里,“陈洪铎”这个名字开始变得不同凡响。美国、日本各大学纷纷邀请他讲学,曾任研究性皮肤病学会主席的克列格曼教授推荐陈洪铎到国际皮肤科学术会议上作报告。

        留学期间,鉴于陈洪铎的突出工作,宾夕法尼亚大学破格聘请他为客座教授。在当年,一位中国讲师能够被美国著名大学聘为教授,非常罕见,是极大的荣誉。

        1982年,在美国完成了学业的陈洪铎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国,他的导师塞尔维斯多次挽留,希望他能在美国长期工作,可陈洪铎一再谢拒。

        归国之前,塞尔维斯特意把陈洪铎请到自己家中,作最后一次挽留。面对导师的诚意,陈洪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是为振兴中国的医学事业出国学习的。我的事业在我的祖国。我们的设备暂时是比较落后的。但正因为落后,才需要我们去改变,去更新啊。”

        塞尔维斯被陈洪铎真挚的爱国之情感动了:“你是中国最出色的人才,当初如果我不接受你,那将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你回国后,需要什么资料和实验物品,尽管来信,我将全力援助。”

        临行前,陈洪铎用按政策应归个人的大约2500美元的生活节余买了一些国内难以买到的仪器、试剂和图书等,整整装了六大箱子。

        东西有了,怎么运回去又成了一个大问题,如果邮寄的话,根本寄不起。通过不断的询问,陈洪铎得知有一艘国内货轮会停在费城,他急忙赶去和船长商量能否帮他将这些东西带回中国。

        最终,船长被陈洪铎的爱国之心所感动。1982年6月,陈洪铎带着三年里他获得的一切,踏上了返回祖国的归途。

        回国途中,陈洪铎受到日本东京大学的邀请,参加了在东京举行的第十六届国际皮肤科大会。在宣读论文前,大会主席介绍与会发言人,当介绍“下一位发言者是来自美国的陈洪铎教授”时,只见陈洪铎大步走上讲台,用清晰有力的语调郑重声明:“我是中国人,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我是在返回祖国的途中来参加这次大会的。”

        话音刚落,台下掌声响起,经久不息。接着,陈洪铎饱含深情地说:“我的母校中国医科大学是经历两万五千里长征的学校。”他镇静地站在台上,高声宣读了关于朗格汉斯细胞研究的论文,阐明经动物试验证实了朗格汉斯细胞在免疫排斥方面有重要功能。这一论证使在座的各位专家感到震惊,全场掌声雷动。

    光 芒

        1982年夏季的一天,一架波音747客机国际航班,在北京首都机场降落。与其他旅客不同,陈洪铎肩背旅行包,手里拎着两个鼠笼匆匆走出机场,就连接他的妻子看到这一幕,也是又气又好笑。

        回国后,中国医科大学的校、院领导关切地问陈洪铎:“生活上有什么要求?”他马上说:“生活上我无所需求,我只有两点希望:一是尽快成立实验室,把我在国外进行的科学实验继续下去。二是希望组织上帮助我克服缺点,使我早日加入中国共产党。”

        组织上的关心和支持给了陈洪铎温暖和力量。他对学校领导说:“只要给我几个房间,几名助手,一些基本仪器和设备,保证三年内拿出国际水平的研究成果。”

        时任中国医科大学党委书记的阙森华给陈洪铎专门腾出三间房子,用于成立实验室,虽然房子不是很大,但在中国医科大学当时办公室资源十分紧张的情况下,已属不易。

        不久,塞尔维斯从美国给陈洪铎空运来了第一批纯系大鼠和小鼠。这些老鼠特别昂贵,陈洪铎亲自前往北京接货。为了早点迎接大鼠回家,他连续跑了十几个单位,足足跑了5个制造厂家,制作在实验室饲养和存放小鼠用的鼠笼。一切安排妥当,就待大鼠移居。

        在北京的3天,陈洪铎在民航局、机场、海关、卫生部、动物检验所、农业部等十几个单位、部门之间来回奔波,办理烦琐的动物入境检疫、取货、检查等手续;晚上,他就睡在距离机场最近的一个浴池更衣室里,以便能够随时前往机场。

        第三天半夜一点,大鼠乘坐的飞机抵达机场,看到这些从美国远道而来的“朋友”,早已等候在那里的陈洪铎急忙脱下来自己的棉大衣盖在了老鼠身上。因为怕老鼠带进来病毒,要在北京观察老鼠没病才能放行,因此需要两周左右的时间。

        两周后,陈洪铎又前往北京取老鼠。那时已是秋季,为了不使老鼠受凉,他来不及等卧铺票,带着鼠笼子,连夜坐火车赶回沈阳。

        每当夜幕降临,陈洪铎所工作的医院大楼(现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二号楼)上各个房间的灯也渐次熄灭,但是,五楼北端一个房间总是闪着光芒——那就是陈洪铎的办公室。

        陈洪铎一做起实验就什么都忘了。这一点他的妻子翟明最清楚。一个深秋的凌晨,翟明急匆匆地前往实验室,因为她的丈夫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到了实验室后,她看见陈洪铎在吃长了绿毛的月饼,她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从那以后,翟明每天早上会把一天的饭菜送到实验室,晚上再把空饭盒带回家。他们夫妻被同事们风趣地称为“饭盒夫妻”。

    桃 李

        陈洪铎的同事这样评价陈洪铎:“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和领导力,他可以把所有人团结在一起。”陈洪铎的弟子分布世界各地,论著成果多到令同行羡慕。

        然而,陈洪铎深知能取得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像董国权、杨盛林、张致中、杨景春等前辈学人们的指点和帮助。他常常对学生说:“我们虽然做出了一点成绩,但那是皮肤科前辈们给我们打下的基础”。

        陈洪铎非常重视学科的团队建设,他认为现在的医学学科建设是综合性的,需要学科之间的合作,包括国内不同地域之间的合作和不同国家之间的合作,要很多人一起努力才能把中国的皮肤学科建设搞上去。

        在国外求学的经历使陈洪铎清楚地意识到,中国皮肤科学研究的基础还非常薄弱,人才匮乏、资金短缺、学术氛围不浓。所以,他回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组建临床免疫研究室,打造一只进行免疫研究的学术队伍。

        只有重视青年人才的培养,才能够为国家的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资源。陈洪铎为青年学者创造了一个宽松、和谐的工作环境和浓厚的学术氛围,并不断涌现出如何春涤、高兴华(本文作者之一)、耿龙、肖汀、李远宏等一批思维活跃、勤于思考、勇于创新的杰出人才。在陈洪铎的带领下,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皮肤科已成为全国最具影响力的皮肤性病学中心。

        多年来,陈洪铎千方百计地输送科室有潜力的年轻人出国深造,他推荐到牛津大学留学后归来的高兴华教授,成长为东北区域医疗界首位长江学者特聘教授,被选为国际美容皮肤科学会副会长、国际皮肤科学会副会长、美国Sigma Xi科学研究学会荣誉会员、中华医学会皮肤性病学会候任主任委员等。

        依靠陈洪铎多年来搭建的分子与临床研究平台的优势,高兴华等主攻皮肤抗感染免疫,在国际上首次尝试了无创、非接触、可耐受温度范围的人乳头瘤病毒感染性皮肤病的成套治疗方法,开创了病毒疣治疗的新道路。

        这一新方法被写入权威教科书,并被纳入英国病毒疣治疗指南,涉及的数项专利成功转让千余万元。

        为了进一步将科技成果转化进行到底,陈洪铎领导团队与辽宁燕阳医疗设备有限公司合作,为创新设备的升级及产业化提供了强大专业技术支持,并于2018年在辽宁省卫生计生委的扶持下,共同成立皮肤疾病诊治研发和转化领域的产业化基地,该创新技术即将在国内外推广。

        陈洪铎推荐到柏林自由大学留学后归来的何春涤教授,是亚洲皮肤科学会常务理事。何春涤与北京协和医院的张学团队一起,完成了先天性秃发疾病的遗传病致病基因和致病基因组重排的重大发现,发现Marie Unna遗传性少毛症的致病原因,揭示了一种全新的先天性脱发的遗传机制。这一成果获得国家自然科学二等奖以及教育部自然科学一等奖,论文发表在Nature Genetics上,并受到Faculty of 1000的正面点评。

        陈洪铎推荐到东京大学留学后归来的肖汀教授是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在自身免疫性疱病以及荨麻疹方面颇有建树,其发表的关于疱病的研究论文被国际诊疗指南引用;陈洪铎推荐到法国弗朗士-孔泰大学留学后归来的李远宏教授是泛亚太屏障功能研究学会常务理事、皮肤科与美容外科国际联盟常务理事。

        还有很多青年医师如夏立新、郑松、齐瑞群(本文作者之一)、曲乐、徐宏慧、洪玉晓、徐学刚、郭昊、孙艳等都在陈洪铎院士的帮助下到加拿大、英国、美国、德国、日本等国学习深造,他们在各自领域学成归来后成为学科的中流砥柱。其中,齐瑞群副研究员发明了低温组织样本包埋存储系统,解决专业研究中普遍存在的问题,获得国内外专利6项,并非常有希望实施产业化。

        截止到2018年11月27日,陈洪铎领导的科室在国内外发表论文1317篇,其中450篇发表于外文期刊。尽管如此,他仍不满足:“这没什么了不起。要知道,在20世纪80年代,我的导师一生在《自然》《科学》杂志上发表的论文比咱们国家总共发表的还多。我们差得远啊!”他希望中国在该领域的发展能够达到国外发达国家的水平。

        (作者:高兴华,系长江学者特聘教授,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副院长、国家重点学科皮肤科主任、教育部/科技部创新团队带头人、国际皮肤科学会副会长,国际美容皮肤学会副主席;郭秀芝,系辽宁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研究中心教授,《中国医科大学报》主编,东方人文医学研究所医学史研究室主任;齐瑞群,系副研究员,获评2016届中国皮肤科优秀中青年医师。)

        (本版图片均为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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