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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8年08月21日 星期二

    金宇澄:感谢写作,让记忆留存

    作者:本报记者 韩寒 颜维琦 《光明日报》( 2018年08月21日 09版)

        人类的记忆是如此主观、庞杂、不连续,使得对于它的复述,总是伴随着困难。作家金宇澄认为,书写记忆需要一定的写作技艺,而同时又要感谢写作,因为写作,可以留存记忆——在2018上海书展“文景艺文季”读书活动上,读者与金宇澄的新书《方岛》《轻寒》《碗》相遇,听他分享文学如何钩沉记忆。

        《方岛》的九个短篇小说主要取材于作者早年的知青生活。“其中有一个故事,完全源自我20岁时在东北农场给人做棺材的真实经历。在年轻人看来,棺材是个非常难看的盒子,而对年纪大的人,它是归属。有一回我躲进棺材里,一方面感受到黑暗和死亡临近的压迫,一方面又通过木材的细缝,看见外面女孩子的脚踝、青草与阳光,感受到对生的渴望。根据这种复杂情绪,我创作了一个故事,故事的结尾是两个弥留之际的人,结果被医生宣布谁也死不掉。”金宇澄与读者分享他的创作经历,指出文学创作需要诚恳地面对自己的材料,写自己最熟悉的东西才能跟别人有分别。

        讲述沦陷时期江南小镇生活的《轻寒》,在幽微的内心活动与暗流涌动的水乡风貌之间自如切换,如一部运镜迷离的电影。在读书会现场,与金宇澄对谈的专栏作家顾文豪认为,作品语言非常考究,如所有关于颜色的词,用的是古代对颜色的称谓,如船,并没有笼统地称呼为“船”,而用的是那个时代对船的称谓。这让人感受到,对于一个具体时代的生活方式,作家有一种具体的爱。

        金宇澄认为,只有落实在非常具体的细节当中,书写才会让记忆“还魂”。对于一部小说而言,最不能忽视的是语言。故事好不好,读者只有读到结尾才知道,而语言好不好,决定读者愿不愿意读下去。现在有一种趋势是文学作品的影视化,改编后作品只剩下故事,语言的质感消失无踪,然而作家不能只考虑故事,而忽视作为文学的语言。

        《碗》是金宇澄继《回望》之后的另一部非虚构力作,一位老友在聚会上追忆30年前的岁月,引发一场千里赴约的温故之旅。《碗》里的故事,不少涉及“死亡”这个命题。如一个临终的老人想喝糖水,作者冒着风雪在夜里骑马8公里去送水,当糖水送到老人眼前时,老人去世了。“这一晚我心里特别难过。我觉得唯一能做的事,是我还能把它记下来。对于一个不能把它记下来的人而言,简直在做一件没有用的事。我真的非常感谢写作,可以将生命中的琐屑记忆,用笔记录下来。”金宇澄说。

        有人提出,出生于20世纪80、90年代的青年没有如父辈那般的动荡人生经历,如何进行文学创作?金宇澄回答,一是可以通过深度社会调查创作非虚构文学作品;二则可以寻找上一辈人的人生故事,这是打开写作之门的“最好钥匙”。一个生活在特定区域的人,祖父、祖母、外公、外婆等亲戚才是他的文化根基,从文化根基里能延伸出有血有肉的生活。

        而对记忆的书写如何做到精确?金宇澄说他喜欢繁复的细节,如《金瓶梅》详细地描写明代风物,这样可以让那个年代停留下来。“一定意义上说,文学就是要用玻璃罩子,把时间做成标本固定下来。高尔基曾说,他的书里所写的生活是用皮肉熬出来的。我在想,我也是这样吧。因为写作和经验有关,面对种种社会问题,只有写作才能够得到某种解脱。”金宇澄总结说。

        “文学就是这样一只‘碗’,让记忆平息、让记忆释放、让记忆自由。文学就是这样一件事情。”顾文豪说。

        (本报记者 韩寒 颜维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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