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有好老师”奖励计划·教师画像】
“金色的鱼钩……”云南落松地小学里,五年级的七个孩子端正地坐在教室里,脖子上挂着红领巾,稚嫩的声音一字一顿。
而此刻讲台上站着的,认真盯着孩子们读书的就是农加贵老师。一身朴素的打扮,皱纹爬上了他黝黑的脸庞。农加贵和其他普通老师和村民没什么不同,你很难想象这就是一位“全国模范教师”,还有许许多多的称号和荣誉落在他有些佝偻的脊背上。
32年的坚守,无论是谁都会心生敬意,但农加贵最初的想法不过是想找份教职补贴家用。
村子的希望
农加贵家中有四个兄弟,自己读到高二就因贫困辍学。当时他的四叔农春盛打听到麻风村需要一位民办教师,农加贵想去执教但遭到父母反对。
农加贵当时心中并非没有惧意。在医生领着他到村口时,看到泥泞的小路,荒草几乎没过膝盖,深山幽谷人迹罕至。“当时我就想跑。”农加贵说。
最终让他下定决心的是当时无助的孩子们,他们健康活泼,美好年华才刚刚开始。本该读书的年纪,村子里却没人教,也许就是这股怜悯之心战胜了恐惧,农加贵决定留下来。
这一留,就是32年。对这个偏僻的小村寨来说,他是孩子们唯一的希望。
落松地小学的老校区在村口,用砖垒砌的房外简单刷了白漆,时间一长,就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露出其内歪歪扭扭的砖块,茂密的植被挡住了阳光,室内采光不好。
1992年,村里最后一个麻风病人痊愈,学校也从山脚下原是诊所的旧址移到了村内的新址。
最初,政府拨了2000元,所有的一砖一瓦都是农加贵和村民一起砌出来的,村民们没有工具,就把家里炒菜用的锅铲拿来用。“直到现在我都不能忘记这些,那段时间太难了。”说到这里,农加贵目光灼灼。
现在,落松地小学翻新了一遍又一遍,图书、球场、数字化的媒体设备都进了校园。
会什么就教什么,需要什么就学什么
原北宁中心学校校长黄座富,既是农加贵的上级,也是多年的好友。谈起农加贵的教学情况,他说:“全校只有农加贵一名教师,他是学生的教师、厨师、心理辅导员。”多年来农加贵一直采用复式教学法,在一个班讲完课后布置习题或留下探究问题,再到另一个班去上新课。
操场上,13名学生整齐地排成两列,人手一个篮球,微微蹲低,左三下右三下,篮球在孩子们的手间交替,汗滴顺着孩子们的额头滑落,女孩子的刘海随着动作一起一伏。所有人都微抿着嘴唇,专注而认真。
农加贵说这是篮球操,是当时获得最美乡村教师奖时,前往浙江在一所学校里看到的。他当时就录下来,回来教给孩子们。孩子们聪明好学,几天就学会了。“这个地方的小孩太听话了,你只要教他们什么新鲜的东西,他们就很喜欢学。”
30多年来,农加贵一个人教了小学的所有科目,甚至是专业性较强的音乐、美术、体育。他会什么就教什么,即使不会的,他也总想方设法寻找各种资源,比如拷贝一些学生喜欢的歌曲放在电视上让他们学着唱,还会带着学生做一些简单的科学实验。新的数字化、媒体化教学工具出现,他也总是积极地学习。
“村民们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们”
上课之余,农加贵和村民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1986年,村民除了政府每月给农加贵的19元补贴,还自发地每月给他凑35元。那一分一角的情谊,经过医生消毒后辗转到农加贵的手上,他感慨万分。
农加贵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唯独对电器机械有一份喜爱。他运用自己的电器知识帮助村民,从最初修手表,到后来慢慢修起了收音机、录音机、电视机。
“村民们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们。”农加贵说。
在第三十个教师节的时候,农加贵被评为“党和人民的好老师”。有一个老师问他:到底怎么样的老师才是好老师?
“哪个好哪个不好不是个人说了算,你就自然而然地做,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学生和家长还在想着你,社会上家长和学生对老师的评价才是最好的评价。”他这样答。
如今,落松地村的基础教育小学阶段,入学率百分之百,一个辍学的都没有,但落松地小学依然只有农加贵一位老师。
(本报通讯员 朱玥源 本报记者 张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