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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8年07月15日 星期日

    世界杯绽放笑颜 俄罗斯拒绝“孤独”

    作者:本报记者 韩显阳 《光明日报》( 2018年07月15日 08版)

        胸前挂着“球迷护照”的各国球迷。韩显阳摄/光明图片

        6月14日,2018俄罗斯世界杯在莫斯科开幕。新华社发

        【场外世界杯】

        俄罗斯足球队虽然折戟于四分之一决赛,而本届世界杯带给东道主的荣耀却并未止步。国际足联主席因凡蒂诺13日表示,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是一届令人惊叹、不可思议的世界杯”。他说,“感谢俄罗斯政府,感谢普京总统,感谢当地组委会,还有该国所有为举办史上最好世界杯提供保障的人们。正是志愿者以及成千上万参与举办者,令世界杯绽放笑颜”。

    1、“有史以来最好的一届世界杯”

        6月14日,俄罗斯世界杯开幕式梦幻开场。对本国历史上首次成为足球世界杯东道主,俄罗斯人表现出极高热情。俄民意调查机构“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12日公布的一项民调数据显示,本届世界杯期间,70%的受访者观看比赛直播,55%的人通过看直播方式对世界杯进程持续关注,63%的受访者将观看于7月15日举行的世界杯决赛,61%的人将选择在家中或工作地点等观看比赛。

        国际足联官员、各国高官及球迷对俄罗斯世界杯给予高度肯定。国际足联竞赛部主任史密斯说,迄今为止令人十分满意,“我们从各个方面收到了积极评价,很高兴看到世界各地的球迷齐聚俄罗斯”。而国际足联裁判委员会主席科里纳表示,视频助理裁判系统(VAR)表现接近完美,“准确率超过99%”。乌拉圭体育总局局长卡塞雷斯称,俄罗斯世界杯是有史以来最好的赛事,“我们对俄罗斯人迎接我们的方式非常满意”。宣布政治“抵制”俄罗斯世界杯的冰岛人也食言了,该国驻俄大使奥斯吉尔斯多蒂尔称,“我谨向俄罗斯表达敬意,世界杯组织工作堪称完美”。长期与俄罗斯关系不睦的波兰人,也对世界杯表达敬意。波兰队主教练纳瓦尔卡说,无论是从世界杯的组织效果还是东道主好客程度,俄罗斯都表现出最高水平。

        与世界杯组织工作一样,俄国家队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开幕式上,俄罗斯球星戈洛文的进球将俄罗斯与沙特阿拉伯队的比分锁定在5比0。通过一场酣畅淋漓、无懈可击的大胜,俄罗斯球员在世界杯赛场上向全世界亮出了肌肉。5天后,他们又以3比1的绝对优势跨过埃及队,提前一轮锁定晋级名额。俄罗斯队在小组赛前两轮中共进球8个,追平了1934年意大利人创造的世界杯东道主开局最高纪录。点球淘汰世界冠军西班牙队进入八强后,俄罗斯队与克罗地亚队激战120分钟,最后通过互射点球后憾负。但是,正是这支过去两年里“只有更烂、没有最烂”、在进入世界杯决赛阶段排名几乎垫底的球队,凭借明确的战术、严明的纪律以及极具效率的进攻,感染了全世界足球迷,更让俄罗斯人团结在了一起。俄撑竿跳高传奇人物伊辛巴耶娃的话颇具代表性:“虽说遗憾未能进入四强,所有球员都发挥出了200%的实力,展现出卓越的足球技战术水平,他们为球迷们奉献了一届精彩的世界杯!”

        “全俄社会舆论研究中心”12日的民意调查数据显示,俄罗斯足球队在本届世界杯上的表现让47%的俄受访者感到骄傲,另有36%和35%的受访者分别感到喜悦、尊重。据此,有俄国家杜马议员提议设立“俄罗斯足球日”。

    2、谁是俄罗斯世界杯“最大赢家”

        在与西方世界“分道扬镳”之际,2018年世界杯足球赛为“深陷孤独”的俄罗斯迎来了转机。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表示,世界杯不仅仅与足球相关,更是俄罗斯展现外交魅力的舞台。

        由于今年3月发生在英国的俄前特工斯克里帕尔中毒一案,与俄罗斯交恶的英国政府带头抵制世界杯。英国首相特雷莎·梅在议会发言时称,鉴于俄罗斯“极有可能”与神经毒剂案有关,“我国高级官员和皇室成员不会出席俄罗斯世界杯”。随后,澳大利亚、瑞典、丹麦、冰岛等国接连加入抵制俄罗斯世界杯行列。甚至还有一名英国学者说:“英格兰队应当从英国带密封的瓶装水过去,其中包括饮用的、漱口的以及洗澡的。”一时间,人们担心俄罗斯世界杯将步2014年索契冬奥会之后尘,从而成为“史上最冷世界杯”。

        随着世界杯接近尾声,人们越来越发现俄罗斯人兑现了“向世界展现一个全新、热情的俄罗斯”这个2010年申办世界杯时的口号。就连一贯对俄说三道四的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也不得不承认,普京是本届世界杯的最大赢家,他给世界呈现一届最好的世界杯。

        20多个国家领导人出席俄罗斯世界杯开幕式。普京还在开幕式后会见了联合国秘书长古特雷斯、葡萄牙总统德索萨等人。6月19日,日本宪仁亲王妃久子飞赴俄萨兰斯克观看了日本队的比赛,实现日本皇室成员100多年来首次访俄。6月24日,韩国总统文在寅结束了对俄罗斯为期4天的访问,与普京敲定了一系列韩俄之间经贸合作事项。

        闭幕式上,法国、克罗地亚、加蓬、苏丹、摩尔多瓦总统,卡塔尔埃米尔,巴勒斯坦自治政府主席阿巴斯,匈牙利、以色列总理以及国际奥委会主席也将成为俄总统普京的座上宾。CNN认为,在莫斯科卢日尼基球场的决赛,不仅足球是最大看点,也是赋予普京发挥国际政治家作用的又一次机会,“如果实现俄、巴、以三方会晤,那将具有长期象征意义和短期实质作用”。

        在世界杯结束后,普京与美国总统特朗普也将在芬兰首都赫尔辛基举行双边会晤。继“世界杯外交季”结束后,“普特会”将让世界媒体目光再次投向俄罗斯。CNN认为,“普特会”相当于给本届世界杯“加冕”。

    3、办世界杯不是“赔本赚吆喝”

        为确保本次世界杯的成功举办,俄罗斯政府没有少花精力与资金。毕竟,这对于俄罗斯来说,是继2014年索契冬奥会之后承办的又一大国际体育赛事。

        俄政府数据显示,目前政府已为世界杯投入约140亿美元,由此成为“史上最烧钱”的世界杯。而Swiss Appraisal公司分析师科列涅夫则评估,俄罗斯为举办本届世界杯的花费可能达到168亿美元。其中,圣彼得堡体育场的总投入达17亿美元,是北京国家体育场鸟巢的5倍,也超过伦敦新温布利体育场当时造价的15.6亿美元,成为有史以来最昂贵的体育场。此外,与莫斯科、喀山、索契等大城市只需对体育场馆和基础设施进行现代化改造相比,一些城市的许多基础设施则是从零开建。例如,萨兰斯克、伏尔加格勒世界杯举办前甚至连四星级酒店都没有。在12座体育场中,有7座是专门为本届世界杯而新建的。

        俄罗斯世界杯也让国际足联盆满钵满。据Swiss Appraisal估计,国际足联将从电视转播费、赞助费、世界杯标志物使用专利费中获得64亿美元的收入。而投入巨大的俄罗斯也不是“赔本赚吆喝”,俄副总理德沃科维奇曾表示,世界杯在过去5年给俄罗斯带去140亿美元的收入,约占俄罗斯2017年GDP的1%。根据俄罗斯组委会与国际足联协议,俄政府将拥有世界杯64场比赛门票总共7.82亿美元收入;俄商家将从世界杯期间赴俄球迷的交通、住宿带来19.49亿美元的收入。

        世界杯对俄经济的拉抬作用明显。根据俄央行发布的公告,2018年世界杯对本国第二季度GDP增速的贡献有望达到0.1至0.2个百分点,因世界杯而涌入的游客成为“临时拉动零售业、付费服务、餐饮业增长的因素”;世界杯极大改善了举办城市的基础设施,大量新建房屋、道路及其他交通和体育设施可长期服务于民生。据麦肯锡咨询公司公布的调研结果,为本届世界杯而兴建的基础设施、足球盛宴带来的游客数量增长,将在今后5年内每年给俄罗斯创造近17.5亿美元的投资外收益,贡献28.6亿美元的GDP增量;世界杯成为俄罗斯展示国家良好形象的窗口,让主办城市的品质大幅提升。俄罗斯《观点报》称,2018年世界杯帮助俄主办城市围绕新建场馆、改造后的机场实现新发展,通过改善基础设施、增加俄各城市的旅游吸引力。加里宁格勒州州长阿里哈诺夫认为,没有比世界杯更好的宣传载体,大量外国球迷通过自己的眼睛更直观地认识了加里宁格勒,相信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人来到这里。

    4、俄罗斯人“形象更加友善”

        毋庸讳言,即便是刚刚举办完索契冬奥会,俄罗斯在世界上、特别是西方世界中的形象并不那么美好。然而,这一切因2018年世界杯而出现颠覆性改变。他们“顿悟”说,原来俄罗斯人如此友善。

        俄罗斯卫星网日前刊文指出,在俄举办的世界杯足球赛,已有近250万球迷来访,“几乎每位球迷都认为,这场世界盛会组织得相当好”。该文称,此前从未有过外国人来俄如此方便:球迷护照可代替入境签证,凭门票可免费乘坐各类型公交和城际列车前往赛场……

        特别是,此前一些重大赛事遇到的难题,似乎在俄罗斯世界杯上消失了。

        首先,反恐成效显著,开幕以来迄今未发生一起涉恐事件。早在这场足球盛宴开始之前,就曾传出有恐怖分子要袭击世界杯场馆的消息,让俄强力部门提高警惕。此次承办世界杯比赛的俄罗斯11个城市、12座场馆,其安保防范等级前所未有。在天空,禁止未获权限的无人机进行空中航拍,场馆安装了反无人机电子干扰设备。在地面和地下,俄方在地铁、机场等敏感地点加强安保搜查,配备了防化兵、搜爆犬等。在边境口岸,俄强力部门从源头上禁止恐怖分子入境。

        其次,足球流氓在俄罗斯世界杯上“被消失”。在人们的印象中,足球流氓似乎总是与足球比赛相伴而生。发生在2012和2016年欧洲杯上的两起足球流氓斗殴事件,仍旧令人心有余悸。无论是“资深”英国足球流氓,还是近年崛起的“新贵”波兰、俄罗斯足球流氓,似乎都未能在此次世界杯上找到存在感。一方面,有足球比赛滋事前科者被俄、英等国执法部门严密监控,向可能滋事者下达“禁足令”。另一方面,国际足联始终保持高压态势,用罚单警告各参赛国足协约束本国球员和球迷,避免发生情绪失控引发冲突。

        第三,俄罗斯人以友善态度拥抱世界。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记者前后在俄罗斯学习、工作了近10年。深刻感受之一,俄罗斯人性格一如寒冷的冬天“酷得要命”。此次来莫斯科采访报道,发现俄罗斯人似乎性格骤变,变得友善、热情多了。无论是城市信息服务点工作人员、球场和球迷活动区的安保人员还是世界杯志愿者,都以最热情的一面迎接来自世界各地的球迷。俄罗斯卫星网转述了一位英国球迷的感受,“我的很多熟人都把去俄罗斯旅行看成是奇怪的想法,英国所有报纸都写俄罗斯负面的东西。实际上,所有这些有关俄罗斯人的坏消息都是胡说”。他说,此次世界杯,让全世界看到了俄罗斯人友善、好客的一面。

        由于遭受美西方制裁以及经济发展不尽如人意等原因,俄罗斯人无法将11座主办城市的基础设施等硬件水平同时提升至世界一流。然而,来自全世界的球迷、媒体见证了俄罗斯人的努力:不奢华但却干净、整洁的运动场馆和酒店,清凉爽口的俄罗斯啤酒,特别是还有彬彬有礼的俄罗斯人……

        就连以“反俄”为己任的美西方媒体,随着世界杯热度不断加强而不得不转了腔调。德国《南信使报》称,如普京在世界杯开幕式上所言,在俄罗斯欢聚一堂的世界各地球迷正在帮助这个国家改变形象。英国广播公司(BBC)引述球迷的话说,英国媒体极尽诋毁俄罗斯之能事,“它们应当为这些抹黑宣传而感到羞愧”。美国《华盛顿邮报》承认,通过成功承办世界杯比赛,俄罗斯正在向外界宣示西方制裁并未能取得预期效果。

        (本报莫斯科7月14日电 本报记者 韩显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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