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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8年05月07日 星期一

    网络作家、签约作家、自由撰稿人、独立制片人、独立演员歌手、自由美术工作者等新的文艺群体的共同心声:

    “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我们大有可为”

    作者:本报记者 刘江伟 本报通讯员 许文彬 《光明日报》( 2018年05月07日 04版)

        暮春的夜晚,一场小雨过后,凉意浸润着大街。北京市通州区宋庄镇,一家由民居改成的工作室里,几个人交谈正酣。

        “我靠画画一年也能挣几十万元,但总觉得人生缺点什么,应该设立一个更高远的目标。”桂兆海认为,画家应该具备一种大精神、大学养和大担当。

        雁九点了点头:“我在写作的时候,也在想怎样能够引导青少年的价值观,不能只为吸引他们的眼球而写。”

        岳鼎和朋友去年成立电影公司以来,一直紧锣密鼓地制作几部电影,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聚焦基层人物的酸甜苦辣。岳鼎表示,“不能让钱牵着走,总要创作几部留得下来的好作品”。

        他们来自不同的领域,独立画家、网络作家、独立制作人,但现在有一个共同的称号——新文艺群体。而这个称号,最早来源于2014年召开的文艺工作座谈会。

        习近平总书记在座谈会上谈到,“网络作家、签约作家、自由撰稿人、独立制片人、独立演员歌手、自由美术工作者等新的文艺群体十分活跃”。“新文艺群体”这个词开始走入人们的视野。

        “以前总觉得我们这些人像只小船,被海浪拍打着随意漂泊。自从总书记提出要多关心新文艺群体后,我们有了更多归属感,创作也有了明确的方向。”岳鼎这两年接触了很多新文艺群体人士,这是新文艺群体的共同心声,“繁荣发展社会主义文艺,我们大有可为”。

    “新文艺群体将是繁荣社会主义文艺的有生力量”

        “漂泊”,是徐右冰时常挂在嘴上的词。十几年以前,他从老家四川乐至来到北京,当时身无分文,只能蜗居在一个只有七八平方米的地下室里。

        “房间特别小,白天用来练习书法的桌案,晚上翻过来就是床。”就是在这个局促的地下室内,徐右冰勾勒着他的书法梦,“我晚上看着天花板想,只要我集中力量做一件事,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我的生活也会好起来。”

        梦想的种子一旦播撒,便有了生命。经过十几年的勤奋努力,徐右冰现在已经获奖无数,并3次摘得中国书法最高奖“兰亭奖”。在他的画室里,摆满书架的除了各类画册和书籍,就是各式各样的证书和奖杯。

        徐右冰无疑是“北漂”的佼佼者,但他仍称自己是“草根”。“在北京,像我这样漂泊的文艺工作者很多,其中很多人艺术造诣很高,他们默默地在为各自的梦想奋斗拼搏。”

        2016年,北京文联曾对北京文艺从业人员状况展开一次调研。调研发现,截至当年年底,北京已有注册文化企业10万多家,从业人员近38万。聚集在宋庄、亦庄等艺术区的签约艺术家有3000多名,仅宋庄一处的艺术工作者就有6000多人,工作室4900多个。

        不只在北京,各地的新文艺群体近年来也如雨后竹笋般涌现。浙江省各类影视机构共有2000多家,其中民营机构占到九成多;四川省新文艺组织有9万个左右,相关从业者达200万人;广东省十余个省级文艺家协会中,新文艺群体人数就占20%。

        看似普通的12根麻绳,却是用全年的报纸搓线编织而成,不得不让观众惊讶于这样的创意。实验艺术家王雷以其个人化的编织语言对报纸中记录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进行从解构到重构的转换,让观众从细腻的繁复中思考时代的变迁。

        “实验艺术要求作品是独一无二的。我就找到了这样一种艺术形式,以纸张为媒材,以中国古老的编织技艺为实验方式,表达一种独特的思考。”王雷告诉记者。

        在中国文联党组书记李屹看来,新文艺群体的“新”主要表现在五个方面:文艺类型新、从业身份新、创作机制新、艺术思维新、受众层面新。随着文化产业和市场的发展,新文艺组织、新文艺群体在整个产业中的比重呈快速上升趋势,他们将是繁荣社会主义文艺的有生力量。

    “自由职业者不代表自由散漫,也不代表没人爱”

        “尽管我有很多机会接触不同类型的艺术作品,但并没有站在全国文艺发展的格局上思考问题。对于所接触的艺术作品,也只停留在表面认知上,很少有人来引导我们。”宽友(北京)文化交流有限公司总经理高建城的一番话,触动了很多学员的心弦。

        这是全国新文艺群体拔尖人才高级研修班结业式上的一个场景。经过近3周的学习研修,他们即将回到各自的领域。临别之际,他们聚在一起,分享着研修期间收获的点点滴滴。

        中国文联文艺研修院已经是第二次举办全国新文艺群体拔尖人才高级研修班了。“以前办其他类型的研修班时,我们就产生过专门办新文艺群体研修班的想法。2016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文联十大、中国作协九大开幕式上再次强调,‘加强对新文艺组织、新文艺群体的团结引导’。这让我们的想法更加坚定。”中国文联文艺研修院常务副院长傅亦轩告诉记者。

        2017年10月,党的十九大胜利闭幕的第二天,首届全国新文艺群体拔尖人才高级研修班开办,来自全国23个省区市的44名新文艺群体代表参加。围绕“中华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主题,文艺研修院通过课堂授课、现场教学、学员讲坛等形式展开为期2周的培训。

        “自由职业者不代表自由散漫,也不代表没人爱。”舞蹈演员柳宁回忆参加研修班的那段经历时感触颇深,“通过这次培训,我了解到文艺发展的全貌,这个班也把新文艺群体凝聚了起来,就像联通了一个个信息库,一次次让我心灵震撼。”

        “经过首期研修班,我们确定了‘思想引领、跨界研修’的办班思路。在前不久举办的第二期全国新文艺群体拔尖人才高级研修班,又有43名新文艺群体人士参加,涵盖13个艺术领域。”傅亦轩说,文艺研修院正在做一个课题,将在更大范围内去调研新文艺组织、新文艺群体、新文艺业态的情况,找出具有规律性的认识,不断提高新文艺群体研修培训工作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除了开展专业培训以外,各地各行业协会对新文艺群体的扶持也渐次展开。2016年,中国文联设立了青年文艺创作扶持专项资金,90个立项项目中有22个新文艺群体创作项目,占比达25%,各地推荐参评的项目中,新文艺群体项目达到33%。

        “虽然已经陆续出台了很多政策,但现在对新文艺群体的扶持还处于初级阶段,存在不少问题。比如,由于缺乏行业标准和从业规范,新文艺组织和群体的发展大多还处在初级粗放状态;由于缺乏交流培训和职称评定的渠道,新文艺群体在人才成长上面临瓶颈;新文艺群体的一些合法权益也存在维权无门等。”中国文联国内联络部新文艺群体联络协调办公室主任李岩介绍。

        记者了解到,中国文联正在深化改革,其中很多内容涉及新文艺群体,比如,完善文艺家协会会员制度,增加新文艺群体在会员中的比例;积极调整文联协会机构设置,加大对新文艺组织、新文艺群体联络服务管理力度;进一步强化文艺培训工作,建立包括新文艺群体在内的文艺工作者队伍常态化培训机制;等等。

    “要担得起‘新文艺群体’这个称号的分量”

        4月的一个下午,记者走进了位于北京北六环边上的京西皮影非遗园。穿过蜿蜒曲折的小路,绿树掩映间,一个不起眼的大门对外敞开着。过道的两旁挂着中国非遗文化的照片,门内不时有悠扬的曲调传出。

        京西皮影非遗园董事长林中华正在为皮影新戏《少年小平》忙碌着。“今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我们想通过皮影艺术的形式,向改革开放总设计师邓小平同志致敬,让孩子们饮水思源,从小养成优良品质。”

        皮影艺术与其他非物质文化遗产一样,也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困境。如何让皮影艺术活态传承,是林中华一直思考的问题。经过多年摸索发展,京西皮影非遗园已经是一个集皮影演出、活态体验、人员培训、文创研发于一体的皮影戏王国,仅去年一年就接待了10万游客参观。林中华还积极推进皮影艺术进校园,涉及的中小学校已达1000余所。

        “没有任何人可以脱离这个时代而生存,每个人都要感恩这个时代,扛起服务社会的责任。如果只考虑个人的得失,就无法担起‘新文艺群体’这个称号的分量。”林中华坚定地说。

        当天下午,水墨莲台创意皮影馆内正排演一部传统皮影戏《盗仙草》。记者发现,与其他皮影戏剧团不一样,这家剧团幕后操纵影人的是一群“袖珍人”。

        “我们团的演员全部都是袖珍人,平均年龄22岁,平均身高只有1.26米。”林中华告诉记者,目前全国有数百万袖珍人,剧团想通过这个平台,为他们的生活尽点绵薄之力。

        “以人为文”“悲天悯人”,似乎是文艺工作者与生俱来的情怀。在徐右冰的画室里,摆放着一只不起眼的小奖杯,但他认为这是所有奖杯中分量最重的——2017年,徐右冰向甘肃完颜村捐助5000元支持当地精准扶贫,村里人专门为他颁发了这只奖杯。“这只是我做公益中很小的一部分,有许多事做了都没想过要记录下来。我是在泥土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见证了改革开放40年来日新月异的变化,对时代有着深厚的感情。”

        “曾经很多人有一种误解,认为体制外的艺术工作者的作品不上档次,但是实践证明,新文艺群体深知人民需要什么,服务人民的责任和担当,发挥的作用将越来越大。”李岩对新文艺群体充满了期许,“这些人中很有可能产生文艺名家,古今中外很多文艺名家都是从社会和人民中产生的”。

        (本报记者 刘江伟 本报通讯员 许文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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