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奋斗我幸福·青春飞扬】
有人说我很不幸,从小患病,生活不能自理;有人说我是个幸运儿,用一个手指头,在34岁这个年纪敲出了300万字的小说、散文和诗歌。我想说,人类最可贵的品质就在于对厄运的反抗。生逢其时,新时代给予我抒发人心美善、人性闪光的舞台和机会,所以,我要奋战下去,和时间赛跑,和命运赛跑,在文学创作的道路上迈出更坚实的步伐,并感染更多处于逆境中的人,不要放弃希望,一定要坚守自己的梦想。
从我10个月大开始,父母就抱着我四处求医。大江南北,各大医院,都留下了我父母的足迹。医生诊断我患了先天性肌迟缓症,终身瘫痪,并断言我活不过20岁。上小学了,父亲买了一辆三轮车,专门用来送我上学、放学。9年时间,从小学到初中毕业,父母用血和汗给我铺出了一条上学之路。初中毕业,我的中考成绩名列前茅,但由于身体原因,我最终没跨进高中的大门。
16岁的我,整日整夜躺在床上哭泣。父亲说:“你总得做点什么,不然会被人家看不起的。”这个道理我懂,但是我能做什么呢?母亲提醒我,“你从小喜欢写作,除了还能写点东西,别的事情是做不了的”。我生活的这座城市常熟,是一座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小时候,父亲骑着三轮车带我游览古街小巷,耳闻目睹,让我无意间积累了不少素材。我开始向当地的报纸投稿,短篇小说、散文、随笔陆续刊发出来。
2003年至2006年,我参加了北京鲁迅文学院培训中心的函授学习。通过书信往来,文学院的老师多次帮我修改作品,我两次被评为高级班优秀学员。其间,我还参加了两年河北当代文学院文学专业的函授学习,获得了由河北省教育厅颁发的大专学业证书。
也是从2003年起,我开始构思长篇小说《风逝》。此时,我只有右手的食指尚可活动,其余9个手指功能已经退化。每天早晨8点,我准时坐到电脑前,父母帮助我把手安放在鼠标上,我靠右手食指点击鼠标,操控键盘。一旦开始写作,我就沉浸在人物的感情世界里,一写就是一整天。整整4年,寒来暑往,我没有停止过一天。2009年,151万字的长篇小说《风逝》由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文学评论家朱辉军在序言中这样评价:“有谁能够想到,这样一篇繁复、深刻、厚实的长篇小说,竟然出自一位重度残疾的80后青年作家之手?通读全稿后,我真切地感到‘这部作品展开了当代社会的生活长卷,宛如新时代的清明上河图’。”
《风逝》出版后,我意识到,由于写作经验尚浅,第一次接触如此篇幅巨大的长篇作品,我在理论储备上有些捉襟见肘。因此,我重新学习中外文学理论、现代汉语语法,还有逻辑、修辞、历史等各种与文学有关的专业教程。我还购买了高校中文系的主干课程教材,全部学懂学熟,并且长期复习,以一种愚公移山的笨拙办法,牢牢掌握基本功。同时,我下定了终身学习的决心,无论多难,都要坚持每天看书学习,制定阶段性学习计划。
2012年,我的中短篇小说集《夜雨十年灯》出版发行。2015年,我获评文学创作三级作家资格,也是在这一年,我成为中共预备党员——在我内心最困顿、无助的时刻,我通读了《资本论》,感受到信仰带给我的力量。马克思主义让我在心灵上变得坚强,变得豁达。2017年,我又出版了75万字的长篇小说《生死时代之双雄》,并被吸纳为江苏省作协会员。
这些年,我获得了“常熟最美好青年”“苏州好青年”“常熟市精神文明建设十佳新人”等称号。这些称号在我的书橱里就是一本证书,如何发挥积极作用?常熟市文明办计划在我身体状况允许的前提下,走进常熟的大学和中学,分享我坎坷的人生经历和心路历程,激励更多青年学子立志成才报国。我非常乐意做这样的分享,这与我的文学创作是相辅相成的,都是净化心灵的工作。人不应只关注自己的苦难,更应关注这个世界,个人的价值是通过奉献实现的。
(本报记者 苏雁采访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