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美的“燕京胜迹”

    美国摄影师赫伯特·克莱伦斯·怀特和其胞弟詹姆斯·亨利·怀特于20世纪初来到中国，拍下了大量照片，并将自己游历的见闻以游记、摄影集等形式出版。特别是北京，给怀特兄弟留下了深刻的记忆，而他们出版的《燕京胜迹》更是20世纪初一本精美的摄影集。

    1896年，赫伯特·克莱伦斯·怀特和其胞弟詹姆斯·亨利·怀特在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出生。4岁时，他们随父母回到了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祖母身边生活。怀特兄弟的祖父和祖母在出版事业上很有建树，怀特兄弟深受熏染，很早就接触了出版和摄影。祖母还特意为他们提供条件，让少年时期的怀特兄弟运营一家印刷店，教授他们出版和经营技能。

    20世纪初，怀特兄弟来到中国。在中国，兄弟二人主要从事传教、摄影和出版事务。在上海，他们创办了职业学校以帮助中国有艺术才华的年轻人，培训他们复制照片并为这些照片上色。同时，他们还成立了怀特兄弟艺术出版社来推广他们的作品，大多数时间他们共同经营摄影及出版事业。

    20世纪初，很多外国人有机会来到中国，将自己游览的见闻、观察和感悟撰写成文字，以游记、摄影集和回忆录等形式出版。怀特兄弟被当时中华的美景和善良的人们所吸引，利用假期游历中国，拍下大量照片。特别是北京，给怀特兄弟留下了深刻的记忆。

    怀特兄弟从到达北京的第一天起，就深深爱上了这座古老的城市。他们毫无保留地表达着对这座古都的赞美，甚至认为北京已经超越了世界上其他伟大的城市。怀特兄弟只要有时间，就会去拍摄北京城里那些气势雄伟且富有艺术气息的建筑。几年间，他们在中国拍摄的照片近4000张。这些珍贵的照片，保存了他们对古老中国的记忆。

    1927年，赫伯特在海量照片中挑出具有代表性的作品汇集成《燕京胜迹》摄影集，该书由上海商务印书馆出版，是一本制作考究的北京风景画册。书中收录了70张照片，其中58张为黑白照片，使用凹版印刷方式印制，看去上极富美感；另外12幅摄影作品为手工上色照片。画册还原了一个气势恢宏、色彩美丽的北京。该书是20世纪初一本足够精美的摄影集。

    《燕京胜迹》的出版，是在商务印书馆成立30周年的鼎盛时期。凭借商务印书馆对出版质量的极高追求和几十年来形成的精品文化传统，《燕京胜迹》的制作严密而精良。该书封面由特制的织锦包封，深蓝色的丝绸上绣着祥云围绕的天坛祈年殿，边框绣有中国古典图案——凤凰卷草纹，封面上的文字更是锦缎织成的金色字体；著名学者胡适先生为其作序，慈禧太后御前女官德龄为其指导和修正照片说明。摄影集制作精美、装帧考究，就是放到现在来看，仍是豪华巨制，堪称中国摄影史上最精美的摄影画册。

    《燕京胜迹》一书中所收录的照片以建筑风景为主，记载着如画一般的北京名胜，包括颐和园、圆明园、西山戒台寺、长城、天坛、古观象台、北海等名胜古迹；同时，也包含少部分人物照片。如今，人们从当年怀特兄弟拍摄的照片中依然能感受到中国建筑之绚烂伟岸，从而更凸显出此书的文献价值。

    另外，该书的70张照片均配有文字描述，体现了赫伯特对中国建筑博大精深内涵的理解和感悟，也显示了他对北京古老建筑的沉思；同时，也为北京这座有着深厚文化底蕴的城市所留给人们的艺术遗产深感震惊。赫伯特认为，无论是漫步于紫禁城的庭院、銮殿，还是坐在泛着涟漪的颐和园湖边，第一次来到北京的朋友都不会感到迷失其中；而那些已经来过北京或是在她神秘的怀抱中生活的人，可能会借此回忆起那些追寻浪漫和冒险的快乐时光。

    怀特兄弟当时使用的是美国生产的相机，他们的摄影风格是擅长运用柔和的光线，构图往往通过优美的线条来凸显建筑物的造型之美。照片的前景、中景及背景层次分明，相得益彰。画面中，无论是表现古塔、庙宇还是城门，都和周围景物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怀特兄弟认为，如果想了解中国，必须先看北京，这座北方的古都有着世界其他城市罕有的丰富性和复杂性。北京，在他们眼中充满了冒险和浪漫气息。

    赫伯特·克莱伦斯·怀特于1962年去世，而其胞弟詹姆斯·亨利·怀特则于1954去世。他们在中国的摄影经历也许还未引起人们的足够重视，但他们对中国摄影史的贡献不容低估。特别是他们拍摄的北京风光，是留给世世代代生活在北京这块古老土地上的人们的一份丰厚文化遗产。

    （本文选编自《外国人拍摄的中国影像（1844—1949）》［中国摄影出版社］，作者：张明，系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