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羊出场价14块钱一斤，100斤的活羊卖1400元；自己屠宰，能卖1800多元，这是搞二产；如果烧好了直接上餐桌，能做36份卖3000多块钱。一头羊卖出了两头羊的价钱，这就叫三产融合。”春节临近，浙江省湖州市的养殖户们来到湖州咩咩羊牧业有限公司的湖羊养殖场内，专心致志听项继忠讲农业三产融合。正在讲课的项继忠是当地颇有名气的养羊专家，如今评上了“高级畜牧师”。
近日，经浙江省农业高级职称评审委员会评定，像项继忠这样的新型职业农民共43人分别获评高级农艺师、高级畜牧师、高级兽医师和高级工程师。同时，杭州市也评审通过了6位新型职业农民获评高级职称。据悉，这是浙江省首次把面向事业单位技术人员的职称评价体系适用于新型职业农民。
“农民”从身份转变为职业
项继忠的养殖场是浙江大学动物科学学院实习教学基地、浙江省“美丽生态牧场”，也是他讲养殖技术、生态理念、产业发展的课堂。因为湖羊养殖事业出色，项继忠经常到全国各地交流上课，“高级畜牧师”这个职称认证，让他觉得做农民照样可以很体面。
近年来，浙江省大力培育新型职业农民，数据显示，在现有种养大户、家庭农场、农民专业合作社、农业龙头企业中，已通过职业技能鉴定新型职业农民16万人。
2013年，浙江省开始部署新型职业农民培育工作试点。2013年12月，浙江农民大学在浙江农林大学挂牌成立，目标是培训新型职业农民和农村实用型人才。
通过实施“千万农民素质提升工程”，浙江近年来不断完善省级农民大学、市级农民学院、县级农民学校的农民培训体系，培育新型职业农民，提高农民创业就业能力。新型职业农民培训不仅满足了农民物质生活，更成为丰富农民精神生活的最佳途径。如今在浙江，“农民”不再是一个身份，而逐步成为一种令人羡慕的职业。
在互联网技术和创新全球化带来的深刻变革下，创业主体走向“万众”。这也为原先囿于一方的农民带来了无限可能，一大批大学生投身现代农业创业就业，目前浙江“农创客”已有1600余人。
“土专家”也有大作为
新型职业农民群体不断壮大，作用也越来越明显。但是，现行农业高级职称评审主要对农业事业单位技术人员进行，新型职业农民参与农业高级职称评审通过并取得证书的极少。其评价主要是通过职业技能鉴定并取得职业技能证书，以生产类、单项技能评价为主，如植保工、园艺工等。
长兴意蜂蜂业科技有限公司技术总监邱汝民对此有深刻的体会。1984年，他辞去教职，开始学养蜂，有时为了“追花”放蜂，要辗转七八个省份。能不能培育一个高产蜂种？他开始琢磨蜜蜂育种。经过数年摸索，他培育的意蜂蜂种，一箱蜜蜂每72个小时蜂王浆产量达到370克，是此前的20多倍。这一成果经国内专家认证，达到了国内外先进水平。这也开启了他从生产到研究的转变，抽动式采浆技术、室内养蜂、宠物养蜂……30多年来，他获得了发明专利61项，还是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
让他苦闷的是，尽管自己是远近闻名的养蜂专家，但是高级职称的大门“高不可攀”，因为他只有高中学历且英语、计算机过不了关。“农业战线上的‘土专家’评不了高级职称不是个例。”浙江省农业厅人事处处长陈良伟说，总体上看是因为与事业单位人才评价体系不衔接，一定程度上影响了新型经营主体对人才的吸引、评价和使用，也使得国家人才政策在农业领域实施中缺乏针对性、精准性。
评审制度不断创新
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浙江省农业、人力社保部门探索深化农业职称制度改革的具体措施，拓展职称评审范围，打破户籍、地域、身份、人事关系等制约，将新型职业农民纳入农业系列职称的评审范围，实现评审并轨，证书统一，一系列改革措施令人耳目一新。
针对新型职业农民实用技能技术突出、专业论文较少的实际，在申报条件上，淡化职称论文数量要求，提出专题报告、发展规划、技术方案、试验报告等，经有关部门认可采纳的可视同论文；针对农民中具有中初级技术职称人数较少实际，明确提出在科技奖励、发明专利、技术荣誉、表彰奖励等四个方面的破格申报条件；针对新型职业农民总体学历不高、从业时间差异大、不受职称评聘结合制约等特点，对高级职称申报条件中的工作经历放宽为从事农业生产和技术推广5年以上，对学历要求由大学本科放宽为高中以上，不设置申报控量指标。陈良伟介绍，评审中注重工作业绩和实际贡献，尤其注重向引领农业农村发展、带动农民就业增收好的申报对象倾斜。
“政府的肯定，给了我新的使命！”获评“高级畜牧师”的邱汝民说，“高级职称的身份让我有了更大的施展空间，更会去钻研新的技术，开发新的产品。”
在浙江省农民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潘伟光博士看来，浙江首次评新型职业农民高级职称，是农业职称制度改革迈出实质性的可喜一步。这种创新做法具有很强大的引领作用，可以发挥出职业导向，吸引更多的“新农人”热爱农业，投身农业，服务农业，为乡村振兴和农业现代化提供一支主力军。
（本报记者 陆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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