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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中资企业蚂蚁金服收购美国汇款服务公司速汇金的交易被美国政府单方面叫停，这让本已微妙的中美经贸关系再添波澜。蚂蚁金服在美“折戟”并非中资企业近期在美投资遇阻的唯一案例，但却是最受关注的一次交易。这一交易的遗憾中止，让外界对美国国内贸易保护主义的抬头感到忧虑。
“国家安全”背后是贸易保护主义
蚂蚁金服是中国阿里巴巴集团旗下的互联网金融公司，速汇金则是美国第二大汇款及支付服务商。据媒体报道，无论是蚂蚁金服还是速汇金都渴望完成这笔互惠的交易。但由美国多个政府部门组成的美国外国投资委员会（CFIUS）以所谓的“国家安全”原因拒绝了该收购计划。尽管蚂蚁金服和速汇金都对这笔交易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并且积极配合CFIUS的工作，但终究“天不遂人愿”。
英国《经济学人》网站认为，美国政府对蚂蚁金服做出的这个决定不仅仅是对阿里巴巴集团的打击，还传递出中资企业在美经商环境恶化的信号。去年9月，美国总统特朗普按照CFIUS的建议否决了中企峡谷桥资本收购美国芯片生产商莱迪斯半导体公司；去年11月，中国泛海控股公司把对美国保险商Genworth金融集团的收购推迟到今年4月，理由是希望改进交易提案以消除CFIUS的疑虑；去年7月，纽约老牌投行考恩以无法取得CFIUS批准为由取消中国华信能源2.75亿美元的投资；同月，中国忠旺集团因同样原因放弃收购美国爱励铝业；去年7月，中国海航集团收购美国全球鹰娱乐有限公司的计划因同样原因告吹。
在这些收购遇阻的背后均与CFIUS有关。这个由美国财政部牵头组建，涵盖多个政府部门的机构正成为阻碍中国乃至世界其他企业收购美国公司的“拦路虎”。有分析认为，CFIUS收紧外国对美企收购折射出美国当下盛行的保护主义。据《经济学人》网站报道，美国国会此前曾呼吁给予CFIUS更大的权力以阻止外国对美投资，特别是来自中国的投资，而该努力得到国会两党的认可。
贸易保护与美经济形势密切相关
去年12月美国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副总裁包道格在中国海南三亚出席三亚·财经国际论坛时指出，“特朗普总统希望减少贸易逆差，但目前美国有一部分人在这方面变得非常固执，他们认为赤字都是由双边关系造成的，必须通过双边关系解决。但实际上贸易赤字问题不仅是由于双边关系，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然而在这方面美国对中国的误解很深”。
据《华尔街日报》报道，1月5日美国商务部宣布，2017年11月美国商品与服务贸易逆差升至505亿美元，为2012年1月以来最高月度逆差额。当月不仅美国同中国的商品贸易逆差为两年多来最大，而且美国与欧盟的商品贸易逆差也为一年来最大。这样的数据不知让一心想缩减贸易逆差的特朗普总统做何感想。据彭博社报道，去年11月美国创新高的贸易逆差显示，美元疲软和美国以外全球其他地区经济复苏刺激了海外对美国的销售，进口回升也反映出美国家庭和企业需求增长更为稳健。考虑到去年前三个季度出口对美国GDP增速的积极贡献，去年11月贸易逆差的扩大将对美去年第四季度GDP增速产生负面影响。
据媒体预测，贸易逆差将让特朗普再次“抡起贸易保护主义的大棒”。2017年在特朗普政府经济政策未达预期，全球主要经济体经济复苏等因素的作用下，美元对其他主要货币汇率持续下行。经济学家认为，受特朗普推动废除奥巴马医改法案失败、深陷“通俄门”调查、共和党“内斗”等不利因素影响，投资者对特朗普能否顺利推进财政刺激措施深感疑虑，美元因此承压下行。虽然美国经济仍然保持在2%以上的增长，但全球其他经济体复苏加快，让美国经济在世界经济中的表现并不抢眼。
在圣诞节前夕，特朗普大力推动的减税法案在国会获得通过。经济学家预测在该利好消息的刺激下，美国经济在今年仍将保持上行趋势。但在特朗普政府承诺增加支出用于基础设施建设，以及个人消费仍为推动美国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的背景下，美国的财政赤字将进一步扩大，贸易失衡问题将进一步恶化。鉴此，特朗普政府希望缩减贸易赤字的愿望将更难实现，而美国与其他国家的贸易摩擦将随之加剧。迫于国内政治压力，特朗普政府将实行更为强硬的贸易保护主义政策，而这也将加剧美国同其他国家的贸易摩擦。
美保护主义行径难以服众
据路透社报道，供职于美国一家律所、熟悉CFIUS运作的一名律师在评论目前CFIUS动辄拒绝外国企业投资美国企业的行为时表示，两年前，美国政府很少断然否决这类交易，不管是正式还是非正式，但现在已经不罕见了。另据美国《财富》网站报道，历史上CFIUS的关注重点还只是国防技术和关键的基础设施，但是蚂蚁金服的案子已经显示出CFIUS的关注面已经扩大。麦肯锡前亚洲区董事、被誉为中国企业“第一外脑”的“中国通”欧高敦日前撰文表示，“许多中国投资者现在简单地假定，他们在美投资不会获得美方批准，所以他们就不会尝试。乐观主义者或许认为这是美国使用的一种谈判策略，目的是与中国谈判获得市场开放”。但欧高敦认为，“这是一种危险的朝向贸易保护主义的转向。蚂蚁金服创造的支付宝已经成为金融服务领域的前沿创新者，阻止蚂蚁金服进入美国市场只会延缓美国在该领域的创新”。欧高敦指出，“美国设置障碍将只会推动中国的投资公司把投资转到世界其他地区。这难道符合美国的利益吗？”欧高敦进一步指出，美国退出TPP后，又“建立了贸易墙”；而中国正推动“一带一路”倡议与世界上除了美国以外的几乎每一个国家发展紧密的经贸关系。很难看到，这样下去如何能让美国伟大？《纽约时报》撰文称，“流出或流入的数据正成为中美双边关系日益增多猜疑的来源”。该报援引位于纽约的智库对外关系委员会的高级研究员亚当·谢加尔的话说，“华盛顿一方面批评中国限制美国企业获取中国数据的法规，另一方面却由于担心国家安全而反对如速汇金这样的交易，这是一种自相矛盾的立场”。
中国经济贡献有目共睹
1月8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著名的智库——战略与国际问题研究中心内，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研讨会，主题围绕中国的数字经济创新及其对全球贸易和政策的影响。该活动的简介这样介绍，中国领导层已经明确指出，数字经济和信息通信技术是经济发展的基础。随着企业家开创新技术和商业应用，数字经济正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中国的创业景象正在蒸蒸日上。研讨会上，来自阿里巴巴集团、ofo共享单车公司的代表以及其他商界人士与智库学者畅谈了中国电子商务发展的历程、数字经济在中国如何改变生活的成就。记者观察到，台下观众对于中国的电子商务促进商品成交量、移动支付改变人们支付方式等领域的创新感到由衷赞叹。
在美国，不乏有识之士犀利指出，看待中美关系不能过多集中在中美贸易失衡方面，不能忽略中国经济对美国经济的贡献这一事实。根据世界银行的统计，过去10年，中国是全球经济增长最大的贡献者，也给美国企业带来了利润。中国已成为美国企业出口增长最快的目的地。中国不仅发展自身，还积极推动对拉丁美洲和周边国家的基础设施援助和建设，刺激了世界经济的增长。根据联合国总部发布的《2018年世界经济形势与展望》，2017年全球经济增长速度达到3%，是自2011年以来的最快增长，其中中国对全球经济增长贡献最大，约占三分之一。
英国《金融时报》网站日前刊载该报副主编兼首席经济评论员马丁·沃尔夫的评论员文章，他认为2017年全球最重要的政治动向发生在中国——崛起中的超级大国，中国的领导人已成为世界强人中的强人。全球合作也出现了一些重要进展。在美国退出TPP和《巴黎协定》的同时，中国正成为全球化的捍卫者。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据《保险日报》网站报道，蚂蚁金服与速汇金现在正计划在中国、印度、菲律宾以及其他亚洲市场和美国寻找机会，扩大双方在汇款和数字支付上的合作。华兴资本并购业务主管蔡伟定对彭博社表示，其并不认为蚂蚁金服并购失败会形成中企远离美国投资的浪潮，因为很多中国的科技公司正变得更加全球化，免不了要与美国打交道。
的确，全球化是世界各国经济合作的必由之路。各方只有正视这一事实，才能找到合作共赢之路。
（本报华盛顿1月11日电 本报驻华盛顿记者 汤先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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