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老戏曲一个新舞台

    习近平总书记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要“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继承革命文化，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新时期以来，戏曲观众的审美情趣和对演出的要求有了新的变化，他们不再满足于进剧场“听戏”的过程，而对戏曲的视觉、听觉、内容等有了更高的要求，因此戏曲创新成为现实而紧迫的问题。如何创新才能保证既让老观众听到原来的味儿，又满足新观众的审美需求？这考验着当代戏曲工作者的智慧。

新形式培养新观众

    在传统戏曲式微的情况下，白先勇制作的青春版《牡丹亭》在美国西海岸连演12场，场场爆满，那场面不亚于20世纪初梅兰芳访美的盛况。原因何在？

    在戏曲创作中，剧本和唱腔是其灵魂，白先勇在改编剧本的时候，按照“只删不增”的原则，尽量保留原剧本中的精华部分，把原来55折的剧本缩减到29折，这样原本需要演五天的全本戏精炼为三天演完，也顺应了新时代的需要。音乐上要求更是严格，几乎没有改动唱腔，把传统的经典唱腔几乎完整保留了下来，只是在个别不合理的地方重新编写了唱腔。

    青春版《牡丹亭》虽然保留了这么多传统特色却仍然被年轻人所喜爱，其成功经验是：用青春的演员演青春的爱情故事，吸引青春的观众。虽然首演的演员唱功还略显稚嫩，但是他们的扮相、身段完全遮盖住了唱腔的不足，吸引了大批年轻观众。青春版《牡丹亭》为以后的戏曲创作提供了一个范例模板，后来的叫好又叫座的剧目都是按照这种思路来完成的。

    当代戏曲创新也不能只取悦老观众而不培养新观众，毕竟现在的观众需求跟以前大不一样。20世纪90年代，在市场经济大潮的冲击下，许多剧场、剧院的经营跌到了低谷。为了吸引年轻观众，戏曲有必要吸引电影等艺术形式的特点，从视觉、听觉等层面进行创新，比如在舞美上下功夫，制造一些时空转换。现代京剧《七个月零四天》用许多哈达从舞台顶端垂下来，在舞蹈演员手中呈现出不同的舞台场景，场面非常美观漂亮。歌剧、话剧、舞剧里面的实景布置在现代戏曲的创作中运用得也比较普遍，秦腔《狗儿爷涅槃》，用魔幻现实主义的艺术表现手法结合传统的唱腔，多角度体现时空转换，另外还设计了一段长凳舞，展现了对传统戏曲一桌两椅模式的创新。

    从整体情况来看，近年来很多剧目在创新方面都做得很成功，吸引了大量年轻观众，但也有一些值得反思的作品。比如黄梅戏《小乔初嫁》，作为新编历史剧，它的剧本改变较大，不是以往三国戏的表达视角，而是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待一场战争，小乔从一个名臣之女变成了一个民间女子，传递的是帝国伟业与世俗幸福的矛盾。剧情的矛盾发起是曹操兴兵八十万征讨东吴，但他的目的竟是为抢夺他人之妻，立意脱离伦理规范。为了突出小乔的善良和崇高，该剧塑造的男人都比较卑劣不堪，比如曹操色迷心窍，王小六临阵脱逃，就连周瑜也是外强中干。前几年电影《赤壁》里面有一些雷人的语言与设计，看起来很前卫很时髦，但却与其历史剧的身份并不相称。总之，戏曲要创新，但创新不是胡编瞎搞，更不是要颠覆传统，而是要讲品位、讲格调、讲责任。

新题材讴歌新时代

    近年来，许多戏曲院团坚持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以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积极推动传统戏曲传承发展，如浙江省小白花越剧院，安徽省黄梅戏剧院、中国评剧院等。其中，以编演现代戏著称的河南省豫剧三团在戏曲创新上的经验值得业界学习。

    从20世纪80年代的《朝阳沟》开始，河南省豫剧三团先后创编了许多脍炙人口的现代戏作品，如《红果红了》《香魂女》《村官李天成》等，这些作品得到了专家的高度评价和老百姓的热烈欢迎。河南省豫剧三团能把一部部现代戏演得如此受欢迎，能够让传统戏曲在现代故事的讲述中得到传承，原因就在于其坚守住传统戏曲的“神”的同时，不断创新讲述故事的“形”。比如，该团的很多作品在音乐上都以传统唱腔为基础，同时设计音乐主题贯穿全剧，凸显时代特色，这样一来就既满足了老观众的需求，又迎合了新观众的审美。同时，河南省豫剧三团创作的现代戏基本以本地题材为主，这说明当代戏曲创新应该发挥剧种的地域优势，保持剧种的传统性特色，这样才能让观众触摸到传统文化的温度。

    （作者：张斌，单位：山东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