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考古·让考古走进大众】
2014年秋天,在北京大学文博学院学了4年考古的奚牧凉,被免试推荐至本学院继续攻读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公众考古”。
公众考古是研究什么的?学公众考古能干啥?即使到今天,业界、学界对公众考古的质疑与争论也未停止。北大人身上的那股子不服输的劲头,让奚牧凉总想在课堂之外干点啥,而不是在如此边缘的专业中“混两年了事”。
2015年8月25日,奚牧凉一手操办的微信公号“挖啥呢”创立,希望利用新媒体平台进行公众考古传播。“说起来,‘挖啥呢’其实很小,它只是一次具体的公众考古传播实践,最初甚至主要是为了完成硕士阶段的实习任务。”但后来的实践让奚牧凉觉得,这个公号平台足以做得很大,它可以作为公众考古乃至考古文博行业的一块阵地、一个平台,甚至可以撑起社会对中国公众考古的期待。
“挖啥呢”刊发的第一篇文章叫《考古学家被斩首——战火所能与不能摧毁的》。文章从当时恐怖分子杀害叙利亚著名考古学家哈立德·阿萨德的新闻说起,回顾了人类对文物等文化遗产的破坏与保护,从塔利班炸毁巴米扬大佛到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从二战前夕华沙大学建筑系师生秘密测绘华沙城,让这座历史文化名城在二战后得以重建,到抗战期间的故宫文物南迁,在一个个故事的讲述中,阐述着提升人类文物保护意识的意义与重要性。
没有一个专业术语,没有一丝一毫的说教,一个硕士研究生利用新媒体平台,展示了一种公众考古的全新话语方式。这篇由奚牧凉自己找选题、自写自编的文章,刊发后阅读量很快过了5000,并收获了近百个“赞”。
其实,在奚牧凉之前,很多文博领域的专家都在进行着公众考古实践——通过开办讲座、举办展览等向公众普及文物知识,以提升他们的文物保护意识。但毫无疑问,传统的传播方式,无论是受众面还是传播效果,都无法跟“挖啥呢”这种基于互联网的新型传播方式相比。
在奚牧凉的设想中,“挖啥呢”不应只是他这样的“业内人士”进行宣扬的平台,还应为公众提供发表意见的途径,因为“公众考古传播的主体理应包括公众”。基于此,他的作者队伍开始向“普通人”延伸,甚至其母亲也成了他的约稿对象。
2016年9月,奚牧凉的父母回了趟山西老家。在山西期间,他们以游客的身份,探访了平顺县的龙门寺、潞城市的原起寺、长子县的崇庆寺以及新绛县的绛州大堂、洪洞县的水神庙和广胜寺、芮城县的永乐宫和广仁王庙等景点的古建筑。回京后,奚牧凉让母亲写了一篇《一对普通夫妇所见的,山西古建现状二三事》,以游记的形式记录了对山西各地古建筑的所见、所闻、所感,感性描述中不乏对民间古建筑保护现状的思考。
奚牧凉母亲的这篇文章成为“挖啥呢”新栏目《公众来信》的第一篇文章,因为“关于考古文博,不该只是专家才有发言权”。正如他在这个栏目开栏的话中所说:“公众与考古行业你来我往的交流与分享,才是真正的‘公众考古’。”
从单向传播到互动分享,“互联网+”为公众考古带来了全新的形式,甚至也带来了乐趣。除了利用“挖啥呢”这个新媒体平台与公众互动分享,奚牧凉还玩起了直播。有一次老师在房山为学生们上考古实验课,现场冶炼青铜器,以再现故人冶炼青铜器的场景。奚牧凉利用网络直播,把老师的实验课全程搬上了网。火星四射、热火朝天的冶炼场景吸引了很多网友观看。据后来统计,在线观看这场实验课的观众数量达到了6位数。
鉴于奚牧凉及其伙伴利用新媒体对公众考古传播的大胆尝试和探索,2016年奚牧凉获得了第五届“发现中国·李济考古学奖学金”,他创办的“挖啥呢”公号获得了“首届中国考古学大会公众考古奖(金镈奖)提名奖”。
(本报记者 韩业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