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
“每个第一流的角儿,必有第一流的琴师相辅。每个第一流的琴师,必会配合着他那个角儿的唱法韵味,特创一种相合无间、气味类似的性格。譬如梅雨田之于谭鑫培,徐兰沅、王少卿之于梅兰芳,是角儿影响了琴师,也是琴师顶得住角儿。总之,他们的唱和拉之间,唤起了统一的韵律,产生了会意的共鸣。”
声音高亢,气定神闲,你很难相信眼前这位眉宇间露出一股英气的老人已九十高龄。年少学艺,出身梨园世家,一生结缘京胡;青年从教,六十余载授业教学,见证新中国京胡教育发展;与时创新,探索京胡教育方法,可谓桃李天下。这位老人就是曾从教于中国戏曲学院的著名京胡教育家、演奏家吴炳璋。
梨园世家
吴炳璋出身于梨园世家,其父吴松岩是名伶金少山的入室弟子,其夫人马韵甫为著名京剧老旦演员,其弟吴钰璋为著名京剧花脸演员,其弟媳沙淑英为著名京剧旦角演员。学习京胡,源自父亲吴松岩对他的直接影响。吴松岩在拜金少山为师之前,作为京剧票友,在当时的京城已颇有名气,被誉为“名票”。
在吴炳璋的记忆中,父亲嗓音洪亮,扮相俊朗,经常在各票房演出。那时的票房名为清音桌,中间放一桌子,两边各一人,都是一些业余的演员来此演唱。因父亲平时要吊嗓子,需要琴师伴奏。吴炳璋当时才十来岁,正在读中学,在听父亲吊嗓子的过程中,慢慢地喜欢上了京剧,尤其对京胡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吴松岩欣喜地发现了儿子的爱好,开始让自己的琴师教授吴炳璋。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吴炳璋自己已经能拉一些板式,开始边上学边给业余演员伴唱,去一些清音桌伴奏,以此丰富自己的艺术生活。
从学生到业余琴师,算得上是吴炳璋人生第一个转折点。当时北京的清音桌很普遍,西单商场的桃李园,东安市场的德昌茶楼,西四牌楼的二合居等都留下了少年吴炳璋的身影。
在二合居登台的多是一些退出舞台的京剧老演员,那时吴炳璋才十来岁,初生牛犊不怕虎,什么曲目都敢拉。也是为了锻炼自己,不论阴天下雨,只要不耽误上学,他就到清音桌拉琴伴奏。
在业余琴师阶段,吴炳璋常给父亲吴松岩吊嗓子。吴松岩拜金少山为师后,有了更多的演出机会。那时,戏班正式开始之前的开场戏(即第一出戏),时常由吴松岩来主演,而那时给他伴奏的正是儿子吴炳璋。
一次,吴松岩演出《探阴山》,作为开场戏本来是平常演出,难博彩声。但因为他嗓子好,便赢得叫好声一片。这彩声吸引住了在边幕聆听的一个人,他就是要在当晚与金少山合演《捉放曹》的谭富英。
吴炳璋回忆,谭富英在边幕听到我父亲一唱,赶忙来到化妆室,跟金少山说:“三舅,头里唱《探阴山》的花脸,怎么那么好的嗓子呀,他是谁呀?”金少山一乐说,别着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卸妆后,吴松岩来到化妆室见师父,金少山一指谭富英说,叫师哥。因当时谭富英的班社里有个演员嗓子不亮,跟他配不上,谭富英就跟金少山说,能不能让吴松岩跟他配戏。金少山答应了。吴松岩就这样搭了谭富英的班社。
结缘戏剧大师谭富英的班社,让父亲吴松岩有了新的演出平台,更给了年少的吴炳璋难得的锻炼与学习机会。回忆起自己当年的一次演出经历,老人依然感激前辈们对自己的鼓励。
有一次,吴松岩唱《乌盆记》的调场,给下场戏作剧情概要的介绍,中间有一段很难的部分是吴炳璋伴奏的。后来,快散戏卸妆时,吴松岩拉着他找到谭富英的琴师赵济羹。作为左手琴师,赵济羹在京胡界名声很大,如雷贯耳。吴松岩恭敬地说道:“赵先生,这是我的孩子,您得多给他说说,他还不成。”赵济羹一笑说:“你让我给他说,我甭说了。你看他头里拉的都是我的东西,还说什么呀!”回忆到这里,老人开怀大笑起来。
初露锋芒
在吴炳璋眼中,自己人生的第二个转折点,是由业余琴师向专业琴师的转变。1941年,吴炳璋时年15岁。吴松岩看到儿子真心喜欢京胡,就托人让吴炳璋拜耿永清为师。耿永清当时是京剧大师郝寿臣、杨小楼的琴师,六场通透,名重京华。
吴炳璋说:“那时我15岁,拜师后就到耿老师家学习胡琴和昆曲。我在票房伴奏中遇到了问题,就会跑去向师父请教。这就有了一个更好的学习机会。”
除此之外,吴炳璋还常向同门师兄学习,相互切磋。他向师兄王瑞芝学习余(叔岩)派老生的唱腔伴奏技法,向师兄何顺信学习张(君秋)派的伴奏技法。后来,还有幸向京胡大师徐兰沅和杨宝忠学习京胡演奏的技艺技法,极大丰富了自己的演奏技能。
当时正在上中学的吴炳璋,一直兼顾文化学习与京胡研习,还常随父亲到剧场演出,边学习边实践。直到考入大学,吴炳璋也未曾中断琴业。但长期超负荷的工作和学习,使他身体越来越难以应对,直至患病不得不休学在家。也正是因此,吴炳璋心无旁骛地潜心钻研起京胡艺术,开始了专业琴师之路。
一边学习,一边实践,那时的吴炳璋已经为丁至云、杨荣环、李崇善、贯盛习、李鸣盛、王玉敏等京剧名家伴奏,在当时的京剧界才华初露。那时,杨荣环跟随马连良剧团演出,吴炳璋为杨荣环操琴,在天津、沈阳、哈尔滨、牡丹江、齐齐哈尔等地巡演。
有一次演出,大幕拉开,乐声响起,热情的观众便为开始叫好喝彩。给乐声喝彩,在京剧演出中并不多见,非常难得。吴炳璋问身旁好友:“这是给谁叫好呢?”朋友说:“反正不是给你叫好。人家是给李慕良叫好呢,肯定是把你当成李慕良了。”李慕良是当时给马连良操琴的京胡名家。
观众的喝彩大大鼓舞了年少的吴炳璋,令他很是兴奋。虽然自己不是李慕良,但演奏得到了观众认可,让他很欣慰。
在从业余琴师转为专业琴师的过程中,吴炳璋有幸结识了京剧大师贯大元。贯大元是谭派老生,新中国成立后,他要出山演出,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琴师,有人便将吴炳璋介绍给他。当时很多年轻一辈的演员常去贯大元家听他说戏。吴炳璋给贯大元吊嗓子之余,也为这些演员伴奏,同时也得到贯大元的亲自指教。在此期间,吴炳璋迅速成长,琴技得到进一步提高。
吴炳璋深得贯大元的喜欢,贯大元又把他介绍给京剧界有“通天教主”之称的名家王瑶卿。王瑶卿在给学生说戏的同时,也经常给吴炳璋说戏。就是这样的宝贵经历,让吴炳璋对京剧老生、旦角的戏路非常熟悉,以至于在把握不同风格的伴奏时能够得心应手。
吴炳璋说:“虽说当时未正式拜贯大元和王瑶卿为师,但这两位大师对我特别好,边吊嗓子边说戏边实践,在我从业余琴师转变为专业琴师的过程中对我帮助很大。”
师恩难忘
1953年2月,经时任中国戏曲学校校长的王瑶卿和贯大元两位老先生介绍,27岁的吴炳璋正式进入中国戏曲学院的前身——中国戏曲学校担任京胡教员,这一教就是六十余载。
早在1951年,中国戏曲学校成立的第二年,吴炳璋就到学校担任临时教员,专门给学生吊嗓子。从教中国戏曲学校,开启了吴炳璋人生的一个崭新阶段。从专业琴师转向专业教师,可谓其人生的第三个转折点。
初入中国戏曲学校,让年轻的吴炳璋开始并不十分适应,毕竟教学和演奏有着很大的区别。面对两个角色的转换,他一时难以适应,总觉得心里没底。吴炳璋说:“当时我27岁,既不熟悉简谱,又没教过学,人家那么器重我,我怕给人家弄砸了,我很担心。”
王瑶卿看出吴炳璋有些发憷,便在一次交谈中开导他说:“不碍事,万事开头难,谁都是从不会到会的,你别着急慢慢来。你底子好又有文化,只要好好钻研肯定行。如果今后有什么问题,你来找我,我给你出主意!”王瑶卿短短几句话让吴炳璋倍感温暖,信心大增。他说:“王老师几句话就打消了我的顾虑,如同三冬中的温暖,从精神方面给予了我无穷的力量。”
1962年,在担任繁忙教学工作的同时,吴炳璋又担任了中国戏曲学校音乐科教研室主任。期间,由于工作关系,吴炳璋与众多京胡名家有过接触。当时受音乐科领导委托,由吴炳璋邀请著名京胡演奏家杨宝忠来校授课,这是他第一次和京胡大师杨宝忠接触。
尔后,吴炳璋又到杨宝忠家里向大师请教。后来他还有幸和杨宝忠有过合作。那是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一次节目中,当时杨宝忠亲自演奏《击鼓骂曹》中的一段击鼓,而京胡伴奏正是由吴炳璋配合完成的。
那些年,吴炳璋还曾受领导委托,先后邀请过京胡大师徐兰沅以及王瑞芝、何顺信等名家到校授课,之后他也曾多次向这些艺术家们登门求教。
吴炳璋向徐兰沅学习的缘起,颇有渊源。吴炳璋和贯大元熟识,称贯大元为自己的义父。说来也巧,贯大元的夫人正是徐兰沅的妹妹,由于这一层关系,吴炳璋称徐兰沅为大舅。近水楼台先得月,戏曲学校每个学期结束前,邀请名家给学生们上大课,邀请之责自然而然落到了吴炳璋的头上。
吴炳璋回忆:“徐兰沅先生人特别亲切,虽然名气很大,但人很随和,没架子。我每次拜访寒暄之后,徐先生话锋一转,便谈起来吹、打、拉、弹、唱,讲解其中的技巧和典故,让我受益匪浅。”
1963年,吴炳璋先后四次拜访徐兰沅,对他而言,这四次学习的重要性简直不可估量。吴炳璋说:“徐先生后来出了书,但感觉他书中所谈没有亲口所述的多,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飞跃,对我以后的教学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桃李满园
“教学苦中乐,奉献要当先。教书育英才,桃李满人间。”从1951年进入中国戏曲学校担任教师的六十余载中,吴炳璋一直在三尺讲台挥洒汗水,为我国京剧事业培养了一批又一批高质量的优秀人才。
2004年,为表彰吴炳璋为我国京剧事业作出的突出贡献,中国戏曲学院举办了“吴炳璋先生从教五十周年”研讨会暨师生汇报演出。
在吴炳璋看来,要想当好一名教师,必须要具备五“心”:对党必须要忠心;对教学事业必须要有责任心;对学生必须要有爱心;对合作者必须要虚心;对自己的工作岗位必须要安心。作为中国戏曲学院的资深老教授,得益于多位恩师对自己的教诲与帮助,吴炳璋不仅能为各种流派唱腔伴奏,还把各种流派的伴奏艺术传授给学生,而不受一门一派的制约。
吴炳璋认为,一名京胡教师应“力求博采众家之长”。学生在课堂上要学习各种唱腔的伴奏技法,这就要求老师博学多识,一专多能,只有这样才能胜任教学岗位,才能符合教学宗旨。
在吴炳璋看来,学京胡的学生不仅要掌握好京胡的各种伴奏技巧,而且还必须要学好唱腔,否则很难为演员伴奏好。因为伴奏与独奏完全不同,京胡伴奏是要为剧情和演员的表演服务的,要有针对性和目的性,不能盲目演奏。
“一名好的琴师未必是一位好的教师;但一位好的教师必须是一名好的琴师。”吴炳璋说,“一名好的琴师没有好的教学方法就不具备教学资格,也很难教出优秀的学生。只有做到既拉得好,又掌握行之有效的教学方法,才有可能成为一名称职的京胡教师。这是提高教学成功率的基本保障。具备了这种素质和条件才能培养出大量优秀的学生来。”
在教学中,吴炳璋结合自己的演奏与教学实践,总结了许多的教学演奏方法。这些方法已经被编入教材,至今仍应用于中国戏曲学院的教学之中,被一代又一代的学生学习传承。
吴炳璋常说:对待学生,要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从学习、生活和思想等各方面去关心爱护他们,不仅要教书,更要育人,让自己的学生成为德才兼备的合格人才。
作为中国戏曲学院资深教授,在学生们眼里,吴炳璋既是严师,更是慈父。吴炳璋教学成材率之高,在戏曲音乐教育界当首屈一指,学生遍布祖国的大江南北以及海内外。
如今活跃在京剧舞台上的中青年琴师,大部分是吴炳璋的弟子:曾为杨秋玲伴奏的万瑞兴;曾为方荣翔、李维康伴奏的杨柳青;曾为李维康、耿其昌伴奏的林宗褆;为李维康操琴的张素英、王彩云;为于魁智、李海燕操琴的赵建华;为王蓉蓉操琴的赵旭;为张火丁操琴的赵宇;为张建国操琴的刘铁山、李杨等均为吴炳璋的得意弟子。
虽然已是桃李天下,吴炳璋却始终不忘曾经教育自己的那些前辈恩师。吴炳璋说:“我的老师,首先是启蒙恩师耿永清先生,还有杨宝忠和徐兰沅先生以及师兄王瑞芝、何顺信等,还有贯大元和王瑶卿先生,是他们教会了我京胡艺术,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他们赐予我的,我对他们感恩不尽,感激终生。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对他们的恩德将永生难忘。”
情醉京胡
新中国成立后,京剧艺术得到巨大发展,更成为中国的国粹艺术,从国家领导人到老百姓,热爱京剧艺术的群体不断扩大。
1966年,中国戏曲学院接受了一项重要的演出任务,由吴炳璋、赵荣欣、刘宗生带领几个学生去中南海给毛泽东主席清唱,学生中就有李维康和耿其昌等。
吴炳璋回忆,他当时到中南海大概去了七八次,每次时间都比较有规律。毛主席最喜欢听《逍遥津》,能给主席清唱和伴奏,大家都感到特别幸福。
吴炳璋记得,当时有位学员演唱《断桥》中的一段唱腔,结果一紧张忘词了。“她忘词了,我不能停顿不拉,急忙带了过去,当时稍微卡了一点。我偷眼看了下毛主席,毛主席指了下她,旁边有解放军艺术学院的人问怎么回事,毛主席说:她唱错了。”
还有一回,戏单上写的是“二黄、正板”,毛主席问保卫什么是“正板”,保卫又来问我们,吴炳璋解释说,“正板”就是“慢板”,毛主席听了点点头。
吴炳璋在多年的教学工作中,还成功地设计了很多京剧唱腔。1983年,他为京剧戏曲电影《岳云》中老生、老旦设计了精美唱腔,该片获得了“童牛奖”。在新编历史剧《石壕村》中,他根据剧情创编了老旦唱腔新板式——“二黄两眼慢板”,运用此板式,真切地反映了当时人物愤慨、悲壮的激情,由此丰富了老旦的板式。吴炳璋说:“两眼慢板,既能反映悲伤一面,又能体现愤恨之情。京胡伴奏,不是独奏,要考虑和演员、剧情相配合,不能过于自我表现。京胡要为演员服务,伴奏要为剧情服务。”
正是琴师和演员之间这种“统一的韵律”和“会意的共鸣”,促成了他们“鱼水交融”“唇齿相依”的密切联系。因此,可以说京剧唱腔流派艺术的形成是演员和琴师共同努力创造的结果。
在女儿吴静梅眼中,父亲吴炳璋一生情醉京胡艺术,堪称京剧艺术人生。“都是老生,同样一个唱段,父亲就能说出马谭杨奚四个流派的不同;虽都是旦角同一唱段,他就能说出梅尚程荀四派的不一样。这都是父亲自己的艺术积累和教学积累后的真知”。
女儿吴静梅虽未从事京剧专业,但是在父亲眼中,孩子只要踏踏实实干事,老老实实做人,就没有好坏之别,行行出状元。
如今,吴炳璋已过90高龄,早已到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之际。虽然近年才不亲带学生,但面对上门求教的京胡艺术爱好者,他依然热心相待,倾情相交,毫无保留的传授。吴炳璋常说,京剧事业不是一人、二人之事业,是靠大家共同努力来推动发展的。振兴京剧事业是我们大家共同的责任,我要继续为京剧艺术发挥余热。
学人小传
吴炳璋,回族,1926年5月生于北京,国家一级演奏员,著名京胡教育家、演奏家,中国戏曲学院原音乐系主任。
吴炳璋出身于梨园世家,自幼受父熏陶,对京剧艺术产生了浓厚兴趣。1941年,拜耿永清(给郝寿臣、杨小楼伴奏的琴师)为师,汲取众家之长,向诸多著名演奏家学习不同流派的演奏技法。他曾向著名京胡大师杨宝忠、徐兰沅和师兄王瑞芝、何顺信等学习京胡演奏技巧,还曾得到过著名京剧老前辈王瑶卿先生关于京胡伴奏技巧方面的点拨。
吴炳璋曾为著名京剧演员丁至云、杨荣环、李崇善、贯盛习、王玉敏等操琴伴奏。1953年2月,经王瑶卿和贯大元两位老先生的介绍,吴炳璋正式进入中国戏曲学院的前身——中国戏曲学校担任京胡教员。
1962年,吴炳璋在承担繁忙教学工作的同时又担任了中国戏曲学校音乐科教研室主任。作为中国戏曲学院资深教授,他不仅能为各种流派唱腔伴奏,还把各种流派的伴奏艺术传授给学生,而不受一门一派的制约。他曾说,我力求博采众家之长,因为学生在课堂上要学习各种唱腔的伴奏技法,这就要求我们老师博学多识,一专多能,只有这样才能胜任自己的教学岗位,才能符合我们教学的宗旨。再有,学京胡的学生不仅要掌握好京胡的各种演奏技巧,而且必须要学好唱腔,否则很难学好伴奏技巧。
吴炳璋根据自己多年的教学经验撰写了多篇有关京胡教学与演奏的论文,其中《唱、拉、打、讲、准、稳、展、活》,八个字精练地概括总结了他几十年的宝贵的教学经验与独到的教学理念。吴炳璋还总结了“京胡教学八法”:粗教、细教、横教、竖教、重点教、对比教、联合教、放手教。
作为我国京胡教育领域的标志性人物,吴炳璋收获多项荣誉。2009年被聘请为“首都京胡艺术研究会艺术顾问”;2010年荣获“中国非文化物质遗产传承人”;2010年9月被收录于《中国京剧名家库》;2011年12月22日荣获中国戏曲表演学会第六届京剧艺术家终身成就奖;2012年完成了京剧艺术传承与保护工程“老艺术家‘谈戏说艺’”的访谈录制等。
“八字法”
2009年10月,吴炳璋所著《京胡伴奏与教学研究》一书出版。他在书中写道:“在教学实践中,我非常注重对京胡教学法的探究、对京胡伴奏音乐教材以及京胡教学工作指导、措施等方面的研究。”而“唱、拉、打、讲、准、稳、展、活”八字精练地概括总结了其几十年的教学经验与理念。
唱,是先让学生学会演唱将要伴奏的唱腔;拉,就是亲自给学生示范演奏,让学生直观学习加深印象,快速深刻理解学习内容;打,是运用鼓点领奏教授,让学生熟悉和适应将来的演出氛围;讲,是讲授演奏技巧和伴奏规律、流派特点、风格韵味等;准,是严格准确地执行教学计划,让学生“有法可依”;稳,是教学的计划性,要保持教学计划的相对稳定性,稳步前进,环环相扣,切忌“随心所欲”“急功近利”等;展,是横向教学法,把授课内容扩展,举一反三,提高学生伴奏的灵活性和应变能力;活,是因人而异,因材施教,真正做到:识材、选材、定材、育材。
(作者:雷晓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