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古称云中、平城。自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拓疆扩边,设置雁门郡始,大同城邑的历史年轮,已穿越2300多个春秋。作为北魏首都,辽、金陪都,在历史长河的激荡中,留下了太久、太多的历史痕迹,每次来这里总会品到不同的大同味道。
“大同自古称朔方,密与胡虏连封疆。烽屯官军数百万,斥堠棋布遥相望。”两千多年来,大同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也是北方各民族交流的前沿地带。公元398年,北魏开国君主拓跋珪大举迁都平城,让这里迎来了属于自己的百年辉煌。
都城百年,植下了大同城的根。“天兴元年秋七月,迁都平城。始营宫室,建宗庙,立社稷”,“自五百里内缮修都城,魏于是始有邑居之制度”。百年,这里是中国北部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中心,也是全国最繁华的城市之一。
都城百年,也播撒下文化的种子。云冈石窟是石窟艺术的代表之作,堪称公元5世纪中国石刻艺术之冠,其不同时期的造像风格各有特色,早期“昙曜五窟”气势磅礴,沉淀着浑厚、纯朴的西域情调;中期则以精雕细琢著称于世,显示出复杂、富丽的北魏风格;晚期窟室规模虽小,但人物形象清瘦俊美,比例适中,成为北方石窟艺术的榜样和“瘦骨清像”的源起。“万亿化身,罗刻满山,鬼斧神工,骇人心目。一如来,一世界,一翼,一花,一叶,各具精严,写不胜写,画不胜画。” 作家冰心与友人一起瞻仰云冈石窟时,用尽笔墨却最终“心自知而口不能道,此时方知文字之无用了”。
“蜃楼疑海上,鸟道没云中”的悬空寺,作为国内现存唯一的佛、道、儒三教合一的独特寺庙,是这一时期的又一杰出代表。它修建在恒山金龙峡西侧翠屏峰的悬崖峭壁间,面朝恒山,背倚翠屏,上载危岩,下临深谷,楼阁悬空,结构巧奇。明代旅行家徐霞客叹其为“天下巨观”,更相传唐代诗人李白曾游历此地,醉书“壮观”二字,也许是实在难掩激动之情,又多加了一点于“壮”字上。
辉煌注定有终结之日。孝文帝拓跋宏亲政之后,看到平城偏北地寒,风沙常起,不利于北魏对整个中原地区的统治,在公元493年,做出了一个震惊朝野的举动——迁都洛阳。拓跋宏利用迁都和改革,推动了北魏王朝的政治和经济向前发展,但旧都平城受到冷落,逐渐黯淡。平城的没落却奠定了隋唐繁盛的基础,难怪学者余秋雨在此题下了“中国由此迈向大唐”的碑文。
一路走来,作为辽、金陪都,这里从云中升格为大同府,不断修建完善的大同城已经相当壮观,公元1277年,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途经大同,称赞这里是“一座宏伟而美丽的城市”。
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行,到了明洪武五年(1372年),受命担任征虏大将军的徐达,驻扎大同府。看着自古兵家必争之地破败的景象,徐达手拿圣旨,决心重修这座九边重镇。明正德《大同府志》记载:“洪武五年,大将军徐达因旧土城南之半增筑,周围十三里,高四丈二尺,壕深四丈五尺,以砖外包。门四:东曰和阳,南曰永泰,西曰清远,北曰武定。上各建楼,角楼四座,敌台楼五十四座,窝铺九十六座……”
至此,徐达把这座东西长1.8公里,南北长1.82公里,周长7.24公里,面积3.27平方公里的新城呈现在世人面前,为后人留下了这座有“铜底铁帮”之称的明代古城,使之成为真正的北方锁钥。
经过数百年风霜雨雪的洗礼,这座古城已经走到了风烛残年,破败不堪。然而,古城总是充满了故事,带给人遐想和希望,也许这正是古城的魅力所在。
50多年前,建筑师梁思成和陈占祥的一个方案给大同带来了灵感,“一轴双城”思路——以御河为轴,对河西古城进行整体恢复性保护,对河东新区进行现代化建设——令人眼前一亮,增添无限期待。50多年后的2008年,在这个方案的基础上,大同古城修复工程启动,人们用现代化的方式,小心翼翼地开始为这个古老躯体注入新鲜“血液”,赋予新的生命。2016年11月18日,随着古城墙全面合龙,护城河全线贯通,大同明代古城墙修复完成。
修复了躯体的古城还需要更多灵气与活力。这不,大同人已经有些急不可待了,两个月后“2017大同古都灯会”登上了古城的大舞台。“云敛天心月一轮,风吹布襟拂轻尘。家家户户张灯火,云州满城都是春。”明代诗人懒斋在《云中元宵》诗里描写的热闹景象再现今天的大同古城。
以古都灯会的举办为标志,大同确立了从“景点旅游”向“全域旅游”转变,从“观光旅游”向“休闲度假”转变,从“传统旅游”向“智慧旅游”转变的发展目标。山西旅游发展大会、大同云冈文化旅游节、中国(大同)国际汽车文化节、“影像的力量”中国(大同)国际摄影文化展、大同国际骑游大会等一个个文化盛事在古城上演,为这座城市增添精彩纷呈的文化魅力,极大提升了大同文化的重量与厚度,让世界看到一个大不同的大同。
(本报记者 杨珏 李建斌 本版照片选自光明图片 摄影:李建斌 李毅 昝挺有 张胜利 徐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