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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7年02月04日 星期六

    说说我家的鸡

    作者:孙文广 《光明日报》( 2017年02月04日 09版)
    朱新峰摄/光明图片

        【动物故事】

     

        鸡年来了,我想起一些有关鸡的悲欢事件。

     

        那年,我住在工厂的生活区,家里养了8只小鸡。一有闲暇,我就带着儿子去山坡上挖蚯蚓喂鸡。小鸡吃了活食,长得很快,身上的羽毛也水光发亮,还不到5个月,就有3只母鸡开始生蛋了。

     

        我在鸡屋里放了3个纸盒,里面垫上新稻草。结果3只鸡和平共处、互不干涉,各自选定了生蛋的小窝,生完蛋还会跑出来“咯嗒”“咯嗒”地唱歌报喜。

     

        不久,又有一只白拉格母鸡到了生蛋的时候,可就是生不下蛋。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同伴生完蛋出窝报喜时,它竟然也凑热闹跟着“咯咯”地叫唱。妻子说:“把不生蛋的母鸡宰了煲汤吧。”我连忙阻止道:“这是优良鸡种,还没到生蛋的时候,吃了可惜。”

     

        一天,我正在清扫鸡屋,并将扫出的鸡粪埋在坡上的灌木丛下。谁知在草木深处,我被眼前的一景惊呆了:在一棵小树蓬里,有一个椭圆形的小窝,里面有10多只鸡蛋。看来,这是那只白拉格偷偷生在外面的。我后悔没能在鸡屋里为它营造一个舒适的生蛋小窝,使得这只不愿争抢同伴位置的鸡只得到外面选定生蛋的地盘。

     

        再看看眼前的鸡窝,里面垫着一层厚实的干树叶,四周还有不知从哪里衔来的稻草,显得十分温馨舒适。既便风雨来临,这里也不会受到侵害,因为窝上面有好几层浓密的灌木草叶遮挡着。看来,为后代造就一个完美的成长环境是鸡的天性——这就是动物母爱的伟大呵!

     

        深秋时节,一只大竹花母鸡天天恋窝,妻子说那是要抱鸡仔了。我高兴地选了20个鸡蛋让它抱窝,果不其然,21天后,一窝小鸡仔顺利孵出了。一日,小鸡跟着鸡妈妈在门前的坪院里溜达,鸡爸爸也在鸡妈妈身旁转悠。这时,小儿子挖了几条蚯蚓撒在地上,只见那只大公鸡摇摆着笨拙的身躯走过来,一口就啄起一条蚯蚓。我正要驱赶这只“抢食”的公鸡,谁知它并没有吞吃衔含在嘴上还扭动的蚯蚓,而是把蚯蚓放在地上,学着鸡妈妈呼唤鸡仔的声音,“咯咯咯咯”地叫唤不停。很快,几只活泼的小鸡仔围上前来争抢那只蚯蚓。显然,公鸡爱子之深情并不亚于人类。即便是再平常的小动物,心底也蕴藏着最深的爱意。

     

        听说有老鹰叼小鸡的事件发生,我平常非常防备,也学着乡下守稻谷的样,在坪院里插了根竹竿,上面举着个稻草小人。

     

        一个上午,鸡妈妈带着一群儿女在院坪里边晒太阳边游玩,安逸极了,丝毫没有注意到高空中盘旋着一只老鹰。我喂的那只黄色大公鸡有九斤多重,身体健硕,鸡冠通红,叫声宏亮,此时它也“公不离婆”,紧紧跟着竹花母鸡和那群小鸡。

     

        就在谁都没有意料之时,只见那只伺机已久的大老鹰突然俯冲下来,小鸡们惊恐地躲进鸡妈妈张开的双翅下,只剩下一只跑远了的小鸡躲避不及,被老鹰的翅膀扫倒在地。千钧一发之际,只见那只大黄公鸡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张开翅膀与老鹰啄斗厮杀起来,几个回合下来,竟然逼迫老鹰重新飞回到高空去。

     

        幸免于难的小鸡呆躺在地上,大公鸡在它身旁“咯咯咯”地呼唤着。很快,吓晕的小鸡重新爬了起来,回到鸡妈妈的身旁。此刻,我才发现地面上撒着几片羽毛,既有老鹰脖颈上的碎绒毛,也有公鸡翅膀上金红的花毛。我细细察看着,突然被地上的几滴鲜血吓了一大跳,赶忙去看大公鸡,只见鸡翅上被啄了一个小洞,伤口的鲜血已经凝固,肉毛模糊地粘在一起。

     

        从此,公鸡与老鹰英勇搏斗的瞬间就铭刻在我的心里,那是一幅象征着爱与勇敢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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