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独自温暖》

    【见仁见智】

    冯丽编剧、王延松导演，吕丽萍、侯岩松、李晔、韩清主演的小剧场话剧《独自温暖》近日在北京喜剧院上演。久别舞台的吕丽萍成为吸引观众的最大亮点，她也的确不负众望，表演得很称职，分寸拿捏得也很到位，偶尔的“毒舌”似老年版“戈玲”，引来会心的笑声。但更让人品味的是此剧蕴含的深意，那就是人与人之间要多交流才能理解与沟通，对生活要有自己的主见，但也有无奈的妥协及不甘，这些都带给人深深的思索。

    一个在国外生活多年的老太太，归国后看一切都不顺眼，开车时对不守规矩的人居然以车撞车，其事业有成的儿子只好给她雇了个司机。《独自温暖》的剧情一开始让人联想起多年前的美国奥斯卡获奖影片《给戴西小姐开车》，但影片中老太太与黑人司机的沟通与理解是美国式的，而《独自温暖》却是典型的中国式的。剧中，时尚摩登的老太太与儿子、孙女、私人司机上聊人生哲学，下侃柴米油盐。她孤傲、尖刻、自恋，但又渴望亲情，对儿子与儿媳各忙各的不以为然，认为不是正常的家的状态。对叛逆的孙女却百般容忍，甚至还有共鸣，表明了她内心的躁动和老小孩的心态。她对没多少文化的中年司机，由挑剔到理解，甚至产生了像家人一样的难舍情绪，都很自然、感人。尤其是剧中的一些耐人琢磨、引人发笑的毒舌金句，犀利幽默地讽刺了很多社会上的现象。如“专业小资花老公钱和花父母钱一样手狠，必须做的运动就是瑜伽，练瑜伽时，想的都是怎么出轨。”“从克林顿到川普到老楚，男人都一样。”“您不能扮演鲁迅，横眉冷对千夫指的同时，还客串祥林嫂。”“钱必须花到，罪必须遭透，才可以死去，这样，活着的人才能心安理得。”“老了就是不能了，你不能这样，不能那样，最后不能活了，想死，也不能。老了，就是什么都不能了”……这些让人笑中带泪的话，颇有深意。特别是结尾时，决定嫁给退休院士的老人对接不接院士打来的电话犹豫不决，嘴里念叨着“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的人，怎么能去照顾别人呢？”更是留给观众无限想象的空间。

    近年看的一些小剧场戏，都很闹腾，搞笑、实验居多，间离、反串、又唱又跳，剧情支离破碎，甚至让人不知所云。但《独自温暖》却很安静，平和地讲着一个温暖的故事。舞台布置得简洁而真实，中央有一个容纳多个场景的转台，最大程度拓展了舞台的空间，将客厅、厨房、花园、车库四个场景“无缝拼接”，既保证了作品的连贯性，也切合了戏剧的主题——时间流逝生命轮转。在四个家庭场景之外，舞台还拓展了马路、街角等其他布景，为观众延展视觉想象。这些都加快了剧情的节奏，并保证了剧情的连贯。

    好戏要耐品，《独自温暖》像一滴水从充满阳光的天空滴落，在它滴落瞬间折射着世界的全部。尽管它是一滴水，也许它在滴落的时候会消逝，但是在它运行的过程当中，真实的折射了它所处的这个世界。而且温暖不仅仅是一种状态，更是一个人的内在呈现。独自生活还是与人为伴，看来真是一个与哈姆雷特“是生是死”类似的难断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