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丹”商标案 思考在继续

    【新闻随笔】  

    近日，最高人民法院对涉及美国篮球明星迈克尔·乔丹的10件商标案件作出了判决：3件涉及“乔丹”的商标被认为侵权予以撤销，改变了北京市高级法院的判决；另外7件涉及拼音“qiaodan”和“QIAODAN”的商标被保留，维持了北京市高级法院的判决。至此，这10个商标案件算是尘埃落定了。

    商标案件一直打到最高人民法院，上级法院与下级法院之间的法律认知有所不同，并且涉及篮球明星迈克尔·乔丹，自然会引发大家的兴趣。“乔丹”系列商标被迈克尔·乔丹提起诉讼之后，很多消费者才发现，原来这个福建的乔丹体育用品公司跟“飞人”迈克尔·乔丹没有什么关系。

    《商标法》第三十二条（原《商标法》第三十一条）规定：“申请商标注册不得损害他人现有的在先权利，也不得以不正当手段抢先注册他人已经使用并有一定影响的商标。”姓名权属于在先权利的一种，注册商标的时候不能侵犯他人的姓名权，如果注册商标侵犯了他人在先的姓名权，他人可以申请撤销商标。比如说有人要注册姚明、刘翔、陈佩斯、朱时茂等商标，都有可能注册不了，因为这侵犯了他们的在先权利——姓名权。

    不过，侵犯姓名权的判断并没有那么简单。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注册相同的商标究竟侵犯了哪个人的姓名权？另外，姓名由姓和名构成，如果注册商标只用了名或只用了姓，比如乔丹只是迈克尔·乔丹的姓，是否侵犯姓名权？笔者认为，姓名的基本功能就是用来指称特定人的，侵犯姓名权侵犯的其实是特定人的权益，只有在侵权行为与特定的人联系起来的时候，才构成侵犯特定人的姓名权。

    “乔丹”商标案历经中国几级法院，其中3个案件“反转”，说明在对待乔丹商标是否侵犯迈克尔·乔丹姓名权的问题上，法院内部是存在分歧的：“乔丹”二字是否在注册的商品或者服务类别的公众认识上与迈克尔·乔丹产生了固定的联系？这既是证据问题，也是法院逻辑推理和自由心证的问题，需要考虑篮球明星乔丹的影响力范围，以及相关公众是否认识乔丹，有多大可能性会把乔丹商标与篮球明星乔丹联系起来等。案件已经判决，结果已定，但是观点冲突依旧存在，也许下一个案件还要继续讨论。

    在这一系列案件中，还有一个因素影响了案件的结果，即迈克尔·乔丹提出撤销商标的请求有些晚了。商标法对于此类侵犯在先权利的案件规定了权利人主张权利的时间，必须在商标注册之日起5年内提出。在乔丹系列商标案件中，很多案件迈克尔·乔丹主张权利的时间超过了5年。由此可见，及时主张权利是非常重要的。

    一般的普通民事案件很难诉至最高法院，很多商标、专利、著作权类的知识产权案件却经常可以一路打到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法院也往往不是仅仅以“维持下级法院判决”结案，而是无论是否维持原判，都有细致的审理过程和充分的论证，这些都说明我国对知识产权案件的重视态度。

    （作者系知识产权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