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岁的袁隆平院士在水稻田边,用流利的英语给外国学生讲解育种技术;93岁的吴孟超院士走下手术台,向年轻记者娓娓讲述刚结束的一台肝癌手术;C919大型客机总装下线,张彦仲院士回忆几代航空人的中国梦;中国数字馆的知名科普大V“榕哥”,通过遍布各大高校的楼宇屏与广大观众聊科学……今年以来,这些内容在微信朋友圈、微博、视频网站上广为传播,创造了一件件在网络空间爆红的微视频。
这些画面和图景,是过去一年多时间里,光明日报报系各个融媒体平台上所展示的科普内容。对科普领域而言,如何利用好互联网这把“双刃剑”,推动科普工作在新形势下更好地取得成效?成为当前科普工作者们共同思考的问题。在光明日报社与中国科协近日共同举办的“互联网+科普”座谈会上,专家学者们就这一问题展开了讨论。
就在不久前“天宫二号”发射升空当晚,国内一直播平台上演了一场科普与直播“联姻”的好戏,中科院国家天文台行星科学家、卡尔·萨根奖的获得者郑永春,与光明网科普主播“小白”的互动科普直播,吸引了50多万网友围观。“我们做网络科普传播最大的特色就是融。”光明网总裁兼总编辑杨谷表示,要针对广大公众关心的热点话题,围绕媒体融合发展的要求打造科普精品。
“互联网+科普”的关键是什么?中国科普作家协会理事长、中国科学院院士刘嘉麒认为,是内容创新。在他看来,“互联网也好,数字化也好,本质还是一种技术或形式。在这种平台背景下,核心是内容,而内容要靠创意,再好的形式没有好的内容是没用的。”
“我们的科普对象是谁?我们的受众需要什么样的科普内容?我们与受众应该怎样去沟通互动?这些问题可能是科普成功的关键问题。”知名科普博主、中国农业大学食品学院营养与食品安全系副教授范志红认为,在“互联网+”时代,解决好这些问题,就是进行一次科普领域的“供给侧改革”。“互联网+科普”要始于形式、归于内容,这样的科普内容才具有传播价值,才能让科普工作有的放矢。
“在科普工作中要做到精准需求导向。”中国科协科普部部长杨文志认为,互联网是年轻人在主导,所以在传播科普知识时,就要符合年轻人的传播特点,既要讲得有趣,还要讲得有知识性。
在这一点上,中国食品科学技术学会理事长孟素荷表示:“其中一种解决方法是科学家本身具有很高的人文素质,很强的表达能力,懂互联网,就像今天很多的科普‘大V’们;另外一种解决思路就是把‘科’与‘普’分开,媒体可以充当科学家的‘翻译’,帮助科学家把科学知识用公众能够接受的形式和语言‘翻译’给公众。”
“做好‘互联网+科普’的实践,一定要有好定力,一定要坚持科学的态度和思维导向,不能为了好玩儿,为了趣味,而偏离一些科学问题。”中国气象局气象影视中心副主任朱定真认为。
在网络时代,谣言的蔓延速度惊人。如何让科学“跑”在网络谣言前面?科普工作者们认为,只靠好的内容还不够。
对于互联网上众多披着“科普外衣”的信息,81岁的核物理学家、中科院院士王乃彦很担忧。在他看来,互联网技术快速发展的时代,要让科学“跑”在谣言前面,关键还是要解决公众对科学研究的可接受性和信任度问题。比如,核能发展的关键在技术的难度上,但这些技术难度实际上都是可以克服的,但是公众的信任度和可接受性就成了很大的问题,导致谣言能够有可乘之机。因此,“需要把科学的东西原原本本、实事求是地与公众进行交流和沟通,从而提高全民的科学素质”。
关于科学素养的问题,常年活跃在科普一线的中国科技馆原馆长李象益也认为,要实现“互联网+科普”的深度融合,就要更加关注互联网背景下技术的运用,“这样有利于推进科普的内涵建设和深度教育,因为技术水平牵涉科普的根本目标——提高公众科学素养。”
每当收到母亲用微信发来类似《秋天别碰这6种水果》的养生文章,作为科研工作者的中科院光电研究院导航技术研究室副主任徐颖总有些无奈。在她看来,互联网给科普工作提供了新平台,但也为谣言传播提供了便利。对于网络谣言,她认为最大的难点是,谣言永远最先产生,在这个时间点再来做科普,想要改变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是很难的,而“如果能在一个热点出来之前提前做好科普工作,让人们形成科学的既有观念,谣言再想要‘追赶’就有一定难度。”
(光明网记者 吴晋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