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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马尼亚广播音乐厅鼎沸的掌声与欢呼声中，深圳交响乐团圆满结束了为期三周、横跨三国五大重要音乐节的欧洲巡演。所到之处，深圳交响乐团受到了空前的欢迎，听众场场爆满，好评如潮。这既是一次丰富多彩的音乐文化之旅，也是一次中国声音、中国梦和中国正能量的传播之旅。
卢布尔雅那河上的“枫桥”诗境
置身于斯洛文尼亚的首都卢布尔雅那，有种如临仙境之感。卢布尔雅那河风情万种地在城中漫步，日夜流淌出优美的旋律。河上有三座桥梁，皆为白色，将美景分成三段，犹如三个美妙的行板乐章。河两岸错落着古建筑群落。尖顶的教堂，青铜的塑像，山顶上巍然的古堡，还有画廊、图书馆和博物馆等各种经典建筑逐一陈列，无论巴洛克还是新古典主义风格，都在河水映衬下凸显着城市品位。有座标明1701年建造的小楼，在夕阳下呈奶黄色的璀璨光辉，安静地伫立在建筑元素丰富的国会广场。这便是斯洛文尼亚爱乐音乐厅。这里与多少资深的乐团或伟大的音乐家结缘，只要迈进那扇木门，便可一目了然。最引人注目的一个雕塑是马勒头像，他曾在这里担任过艺术总监，让这座精致的音乐厅提升了规格。
据载，1948年1月13日，萨瓦托巴卡利兹在这里指挥重建后的首场音乐会。不知那场音乐会是否“盛况空前”，但2016年9月8日，深圳交响乐团在这里参加卢布尔雅那音乐节，开启了欧洲巡演首秀，却是如此激动人心，令现场听众流连忘返。
深圳交响乐团一向是以年轻朝气而蜚声乐坛。自从聂冰就任团长以来，乐团开启了“专家治团”的思路，在海内外选拔年轻有为的尖端人才。他们不仅拥有了国内最年轻的艺术总监林大叶，也有一流乐团中最年轻的首席张景婷。两位引航者都是“80后”。
音乐会以《枫桥夜泊》开场。独特的和声语言，新颖的配器手法，浓郁的中国诗情，寄情于景，借景抒情，一切皆在林大叶的轻盈挥棒之下，似乎深交的“枫桥”直接毗连卢布尔雅那的三座白石桥，其韵绵绵，沁人心脾。
高潮出现在下半场的交响诗：《天方夜谭》。这是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代表作，也是深圳交响乐团此番巡演欧洲三国的重头戏。作曲家曾为这部作品留下这样的阐述：“我创作《天方夜谭》所根据的主题，包括了《一千零一夜》的一些单独的、互不联系的情景和场面，我把它们分散到我那组曲的所有四个乐章中。连结的主线包括了第一、第二和第四乐章的简短序曲，还有第三乐章的间奏曲，那是为小提琴独奏而写的，描述舍赫拉查德本人对那严酷的苏丹讲述那些神奇的故事。第四乐章的结尾也为了同样的艺术目的。”
用音色表现大海，从变幻莫测的旋律中重温《天方夜谭》的故事，对于听众而言，这是一次音乐之旅，也是一次文学航程。林大叶神情凝重地将手势极力下压，使低沉的弦乐带来深重的乌云。舍赫拉查德此时就是张景婷：一位风姿绰约、亭亭秀美的中国台湾妹。她让发型如瀑布酣畅，她让琴弦发出一抹曙光，耀动沉闷的海平线。
张景婷一定是沉浸在这个恐怖而紧张的故事里。她演奏的每一段独奏，都是女主角性格和内心的细腻描述。她弓弦掠来春风，吹散令人窒息的压抑。第二乐章小提琴独奏如小窗絮语，似细泪盈腮；大管的续奏，粗憨中裹挟着不祥之兆。崔骁峥的双簧管、衣丞的单簧管，马勇的长笛，如三驾马车，将故事引入更加丰富的内涵。陈学青的一段沉吟般的独奏，可圈可点。她烘托出张景婷的柔媚倾诉，加浓了色彩。
然而，风云变幻，险象环生。长号带来国王恐怖的嘶哑嗓音。万马齐喑中，单簧管吹得越美，越令人不安。而适时插进来的打击乐，更加重了人物命运的扑朔迷离。越复杂的交响织体，越凸显林大叶的指挥才能。他背谱指挥，成竹在胸。风雨雷电过后，小提琴独奏如惊弓之鸟，弦颤间恍若感受到羽翼扇动的惊悚。
三乐章开篇淋漓酣畅着弦乐声部的魅力。王子与公主的爱情故事惟妙惟肖。指挥不断旋身面对小提琴和大提琴队列煽情，那份殷殷摇动的姿态，让乐队如层林尽染。小军鼓的细碎点奏，如同画龙点睛。管乐齐鸣，鼓胀起勃勃生机。张景婷的段落更加哀婉深情，仿佛在平抚滴血的伤口。
最令人震撼的是第四乐章。张景婷的歌唱不再是如泣如诉，而是加进了坚韧的硬朗与高蹈的豪迈。她用弓根部位急奏，带起一阵热烈风暴，把听众旋进巴格达节庆的狂热之中。
全场听众为高潮到来而激动不已。掌声带来安可《加雅涅芭蕾组曲》中的第八首《列兹金卡舞曲》，作曲家是哈恰图良。听众掀起更大热潮。一首由鲍元凯改编的《高山青》结束全场。
斯洛文尼亚观众在散场仍依依不舍。国会广场灯光辉煌，1701年建成的音乐厅见识过无数乐团，无数音乐会，然而，会有多少场是这样让观众在音乐厅门内享受完音乐之后，又在门外三五聚堆，余兴未尽地热议呢？
我在想，这些白发老人或许明天就会坐在卢布尔雅那河边，一边细品咖啡，一边跟友人分享着深圳交响乐团的音色。或许傍晚时分，从白石桥那边有条游船款款荡来，他们会不会感受到“夜泊”中的枫桥意境呢？
意大利古堡中曲韵悠远
意大利有许多古堡通古达今，令游人神往。深圳交响乐团的第二场演出是在伊莫拉的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堡——斯福尔扎中。那是个有如神殿般的露天庭院，城墙斑驳，灯光凄惶。一首悲悯柔板带着巴伯的深情，告慰不久前的地震遇难者。这次演出相当于一次赈灾义演。月亮早已爬上古堡，以残缺的面容期待着深圳交响乐团的圆融音色。
接下来由《卡门幻想曲（长笛）》《塞尔维亚理发师》《枫桥夜泊》结束上半场。
下半场由陈曦演奏的西贝柳斯《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掀起高潮。陈曦是我国优秀的小提琴演奏家，他第一次演奏这首西贝柳斯D小调是在14年前。那是他在去往莫斯科参加第十二届柴可夫斯基音乐比赛之前，与深圳交响乐团的首度合作。如今回味起来，他还深情感念深圳交响乐团为他提供的机会。那时候他青春绽放，才华横溢，决赛中，他就是拉的这支曲子，获取大赛银奖，攀登上事业的巅峰。几年前听说他的手指有伤，便一直为他担心。陈曦使用的琴总是很好，几年前在深圳交响乐团演出时他用的是价值连城的“红宝石”，这次换了一把琴，是由中国收藏家提供的1690年的“瓜内里”。他的舞台经验丰富，无论是斯洛文尼亚的室内音乐厅，还是这个室外古堡，他都能够让手中的琴发出最好的声音。
陈曦认为西贝柳斯的这首D小调更像交响化的重奏，小提琴独奏和各个声部之间的配合尤显重要。在他的感觉中，西贝柳斯的音乐更纵向，更需要弓与弦的紧密接触。陈曦的成熟不仅体现在技巧的完整方面，更体现在他对音乐的深度理解上。他认为要演奏好这首D小调，关键不是速度的快慢，而是张力的韧劲。“西贝柳斯刻画的是一个很想站起来的英雄，但是每次都被压迫下去，一次次的反抗和压迫交替，最后他在高潮中彻底站立起来。”
不错，陈曦也正是在经历了手伤磨难之后，终于以顽强的意志，让自己先后闪亮地站立在斯洛文尼亚和伊莫拉听众的面前，赢得了尊重。
9月13日，深圳交响乐团一行百余人来到意大利北部的梅拉诺，参加一年一度的梅拉诺音乐周。这是意大利首屈一指的音乐节，今年已是第31届。
在这个有着拜占庭高耸圆顶风格的库尔豪斯音乐厅四周，高山河流，均显出灵动的秀美。夕阳西下时，古街巷人流如织，从不同的风景走来的听众，优雅地入场，在豪华的灯光辉映下，期待着深圳交响乐团的盛装演出。
这是深圳交响乐团在欧洲的第三场演出。相比前两场，这次观众更多，期望值更高。音乐节的前几场演出都是世界顶尖级乐团：里卡尔多·夏伊指挥的斯卡拉爱乐乐团；吉里·贝洛拉维克挥棒的捷克爱乐乐团；诺塞达担纲的伦敦交响乐团；还有MDR莱比锡广播交响乐团、韩国广播交响乐团等。而由总监林大叶指挥的深圳交响乐团，票房极好，800多张门票提前告罄。
或许这个音乐厅与上两场演出环境相比，音响效果更佳，乐队的演奏员很快达到最佳状态。陈曦还是演奏西贝柳斯的D小调，仍然保持着高水平的发挥，听众竟然在第一乐章刚一结束，便鼓起掌来。这不是听众不懂乐章间不该鼓掌，而是陈曦的独奏太让他们亢奋了。加演安可《当我遇见你》（俄罗斯民歌）和克莱斯勒的《美丽的罗斯玛琳》，在掌声潮涌中结束上半场。
有了上半场的热烈气氛，下半场更加精彩。拉威尔的《鹅妈妈组曲》分五个部分，相当于五个段落。乐队声音控制得特别好，某种朦胧美感，飘逸而出。台上的乐手竟被自己发出的声音迷住了。从第三段开始，音乐就美得让全场通透。感觉中，听众的呼吸都合上了台上的节奏。组曲中的每一段叙述，都色彩鲜亮，讲述生动。如果说《鹅妈妈组曲》是一部美丽的童话诗的话，那么接下来柴可夫斯基的《意大利随想曲》，便是一篇流光溢彩的游记散文，每段都精彩纷呈，令人目眩神迷。尤其在意大利演奏这首曲子，对于现场听众而言，是再恰当不过了。
林大叶发挥了极高的水准，有着四两拨千斤的驾驭能力。他自信优雅，从容大气。从诗意的含有忧伤色彩的开篇，到发现意大利民歌的欣喜着迷，以及表现《美丽的姑娘》的动人旋律，他都让乐队发出了最佳音色。如果说此前他的指挥风格更多的是豪放派的话，那么这一次他是豪放与婉约兼而有之，举重若轻地表现出大作品、大境界，最终将大美的意境从容完成。
《意大利随想曲》是柴可夫斯基游历亚平宁半岛三个月之后的随性写意之作，这部作品织体非常严谨，好多的“气口”，对于演奏者的同步进入颇有难度。对于长途奔波劳累的乐手而言，需要迅速调整状态，保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事实上，最好的评价是听众如雷的掌声。安可《高山青》和《列支金卡》，让观众鼎沸。这不仅是本场音乐会的高潮，也是本次音乐节的高潮。演出结束后，音乐节总监与聂冰团长紧紧握手，难掩激动。他评价说这是他听到的最好的中国声音。
中秋之夜的罗马音乐会
正是中秋节的夜晚，罗马数千名听众盛装进入圣·塞西莉亚音乐厅。这是深圳交响乐团欧洲之行的第四场演出。对于这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交响乐团而言，前三场演出都有着令人激动的回味。在我看来，只要给他们机会，无论站在多高的国际平台上，他们总会有出色的发挥，就其每一场演出而言，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林大叶那幅神态沉醉的指挥照，已经在音乐厅入场口的宣传册上弥散魅力。深圳交响乐团曾多次选择《塞维利亚理发师》作为开场，但这一次在罗马演出，则别有一番意味。正巧二百年前，罗西尼的这部喜歌剧就是在罗马进行的首演。深圳交响乐团的这种选择是一种巧合，还是缘自对罗马艺术的膜拜？
整部歌剧固然趣味盎然，高潮迭起，但作为序曲的音乐则更加令人喜爱，它让作者声名远扬，成为常演不衰的“热曲”。深圳交响乐团的小提琴阵容豪华，层次鲜明的音色穿越了罗马的厚重城墙，回荡隽永；双簧管奏出的是一串闪亮如水的声音，仿佛映现出月色下波光潋滟的台伯河面。活泼欢快的节奏，美妙动人的音色，让音乐会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篇。
随后是从深圳走向世界的女钢琴家左章闪亮登场。她演奏的曲目是拉赫玛尼诺夫的《C小调第二钢琴协奏曲》。十年前，在首届深圳国际协奏曲比赛中，就是这首协奏曲给她带来好运，与乌克兰的美女玛利亚并列站在冠军领奖台上。那次也是深圳交响乐团协奏。十年的留学旅美生涯，让左章迅速成长，成为与哥伦比亚签约的唯一的中国女钢琴家。
当左章着一身黑色裙装出现在舞台上时，听众立刻给予了热烈掌声。“拉二”的引子部分非常关键，那种具有启示性的钟声，左章处理得颇有特点，强弱鲜明，富有张力。一气呵成的连贯，磅礴而豪迈。惊叹与十年前的演奏不可同日而语，为她的成熟与精彩击节。
在全场千余听众的热烈掌声中，左章反复回到台上深度致敬，安可一曲《浏阳河》，琴音叠翠，显示出很高的技巧，玲珑剔透有如珠落玉盘。
下半场仍是重点曲目《天方夜谭》。在第一场卢布尔雅那河畔演出，我就曾被这部深情讲述的神奇故事深深打动。这一次因为音乐厅过于宽阔，弦乐的音色能否饱满充盈，让人为之担心。排练时，张景婷离席来到听众席后排，认真感受声音变化，她跟指挥不时商量，做好充分准备。节日的气氛，万里的思乡，让深圳交响乐团演奏家迸射激情。特别饱满的音色，特别豪放的情怀，又一次让他们赢得了听众的由衷赞美。
林大叶洒脱谢幕，亢奋中又奏一曲《高山青》，荡气回肠，满场沸腾！从某种意义上说，意大利听众给予中国音乐作品的掌声更热烈更持久。不可思议的是，数天前也是在这里，一个比深圳交响乐团名气大得多的外国交响乐团演出，门票售出不足一半，而深圳交响乐团的现场则坐满了听众，可见罗马听众对于中国声音的热衷。
这个罗马的中秋之夜，无疑是属于深圳交响乐团的。
罗马尼亚今夜为中国声音无眠
罗马尼亚广播音乐厅坐落在布加勒斯特老区的一条古老街巷里。素朴的外表栉风沐雨，积淀深厚。世人瞩目的罗马尼亚国际广播音乐节将在这里隆重开幕。BBC广播交响乐团、莱比锡广播交响乐团、维也纳广播交响乐团等六个世界著名交响乐团中，深圳交响乐团第一个出场亮相，率先进行了开幕音乐会演出，因而备受关注。
这场演出也是深圳交响乐团欧洲巡演的最后一场，可谓收官之作。因为此前就听说这是一场重头戏，全程要由罗马尼亚广播电视台现场直播，所以全团上下非常重视。在昼夜长途奔波劳顿之后，全团队员仅有五个小时的睡眠调整时间，之后便立刻赶赴音乐厅进行了紧张的排练。对于深圳交响乐团此行而言，这既是开始也是结束，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作为本次国际音乐节的名誉总监，也是莱比锡交响乐团的总监克里斯蒂安·雅尔维，在宣传册前言中，激情赞美本次前来参加演出的六个顶尖级交响乐团，并生动形象地说，这个音乐节应该冒起一个大热点。这不仅是因为热闹，而且希望这六个顶尖级交响乐团能够燃起最旺的六把炉火，让“大热点”不断滚沸。
开幕式上，罗马尼亚广播电视台总裁米库雷斯库热情致辞，在一片掌声中，林大叶风度翩翩地挥响了《罗马尼亚狂想曲》。以这首罗马尼亚人耳熟能详的乐曲暖场，一下子就拉近了与现场听众的距离。在指挥灵动的指尖下，旋律荡漾，如风吹杨柳，让听众沉浸其间。埃乃斯库是罗马尼亚著名作曲家和小提琴演奏家，美国人还称他为天才的指挥家。他的全身站立雕塑在城市中心的广场上矗立时，他的音乐节也在这座城市刮起了音乐旋风。《罗马尼亚狂想曲》是他的代表性作品，其生动的民间舞蹈语汇，美妙的节奏，让深圳交响乐团释放出强大魅力，也让全场的情绪迅速升温，掌声一片。
左章出场，仍然演奏“拉二”。在罗马尼亚的电视直播中，她表现出职业演奏家的沉稳与大气，不仅技巧无可挑剔，音乐也体现着成熟，细品之中，会有许多妙不可言的回味。尤其第二乐章，那是一种唯美的倾诉与交流，感人至深。听众完全沉醉了。那种近千人的安静，让左章轻抚键盘如同号脉，等到她的手指缓缓抬离键盘时，台下才响起一阵咳嗽和喘息声。进入第三乐章，左章尽情挥洒，掀起高潮。加弹安可《浏阳河》。美妙的中国味道，依然能够让现场观众着迷。在频繁的东西方大跨度演奏中，左章已经历练出一派大气，并渐显大师风范。
下半场，罗马尼亚当地的著名小提琴家格布列尔出场，他使用的小提琴是埃乃斯库的。他带着前辈大师遗留下来的灵韵和气脉与深圳交响乐团合作，一首圣桑的《引子与回旋随想曲》再度让听众情绪沸腾。
全场高潮出现在最后的那部大作品：《天方夜谭》。林大叶完全进入交响诗意境了。那是一片大海，年轻英俊的指挥如同挺立在辛巴达的船头，玉树临风；又似飞身跃入大海，酣畅淋漓地劈波斩浪。值得称道的是他的各种“游姿”，完全打开了深圳交响乐团这座丰富美妙的音色宝库，让其尽情闪烁迸彩！
张景婷依然是大海上最耀眼的一座女神，她四射的魅力，都是通过舍赫拉查德的超凡讲述，在风云变幻，险象环生的气氛中绽放的。她与指挥有着深度的默契，带动着乐队这艘轮船破浪远行。整个乐队在多声部的交错之中，营造出无比精彩的氛围。表现最出色的是单簧管首席衣丞，他的吹奏在精细部达到了妙笔生花的效果。大管的谢明静、双簧管崔骁峥表现抢眼。最年轻的小号首席代东宇老道成熟，他的引亢高歌，让音乐之船在旋律的行进中，有了明丽的光鲜。
听众的情绪已经完全达到高潮。林大叶加演了两首安可，皆为中国曲目，先是《高山青》，林大叶的介绍幽默风趣，他说这讲述的是一个阿里山美丽姑娘的故事。
罗马尼亚观众被中国音乐的美妙所感动，热烈持久的掌声中，再奏一曲《良宵》。如同仙女下凡，罗马尼亚美女抬着两个大花篮飘至台上，献给深圳交响乐团的演奏家们。鲜花在掌声大潮里愈发夺目。
真是一个美妙的夜晚，良宵美景尽从指挥棒下飘溢而出。坐在包厢里的贵宾听众情不自禁地对聂冰团长一再赞叹深圳交响乐团这支队伍，不仅把罗马尼亚的音乐演奏得那么美妙动听，还带来了如此优美动人的中国音乐。驻罗马尼亚大使馆的中国政务参赞曾继新说，这么长时间的掌声，不是出于客气和礼貌，而是由衷地赞美。文化参赞闫建武说，此次罗马尼亚音乐节是通过中国文化部邀请中国交响乐团前来的，原本是要请中国最好的一个国家级乐团。而深圳交响乐团的演出，让他感受到这是代表了中国音乐的最高水平。
深圳交响乐团的最后这场演出有三个小时，也是五场巡演中最长的一场。然而，罗马尼亚听众还没有听够。他们守在音乐厅大门口，一直等待着指挥林大叶走出来，签名、合影，相拥而别。这让我不由感叹，布加勒斯特真是座音乐之城，他们不仅拥有世界上最好的音乐厅，而且培养出了一批最好的听众！
（作者系辽宁省作协副主席。题图为深圳交响乐团在罗马圣·塞西莉亚音乐厅，邵兵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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