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奴：言念君子 温其如玉

    【追思】

    《甜蜜蜜》《小城故事》《又见炊烟》《冬天里的一把火》……很难相信，这些风靡中国数十年、影响几代人的歌曲，竟然都出自一位词作家的笔下。然而就在11日6时，庄奴，这位曾与乔羽、黄霑并称“词坛三杰”，且火遍两岸三地的词坛泰斗，于95岁高龄在重庆辞世。

    “庄奴不仅是台湾地区流行音乐界的一面旗帜，也是整个华语流行音乐界的一面旗帜。没有他，就不会有华语流行音乐界数十年的辉煌。”得知庄奴去世的消息时，中央音乐学院副研究员、中国现当代音乐史博士项筱刚同样惋惜。

    1921年，庄奴出生于北京，原名王景羲。青年时代的庄奴，演过话剧，还做过记者、编辑。1941年，20岁的庄奴考取中华新闻学院，后来怀着一腔热血，到大后方参加了抗日队伍。

    “当我年幼时，知道得不太多，我问妈妈要什么，妈妈就给我什么；当我长大后，知道的已够多，妈妈从不要什么，我也没给她什么；我给她的那样少，她给我的那样多，为什么为什么，妈妈始终没有告诉我。”刚到台湾地区不久，思念故乡和母亲的庄奴写下这首小诗。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就从那时开始发酵，一直酝酿成他后半生词作中的汩汩清流。

    庄奴曾说过，人生如梦，抗日救国梦没能实现，却与亲人海峡相隔。悠长而绵延的乡愁，化为创作的基调。1958年，由庄奴作词、周蓝萍作曲的《愿嫁汉家郎》火了，也让庄奴的名字在业界一炮走红。20世纪70年代末，他接到了后来传遍大江南北的《甜蜜蜜》曲谱，那时，他还只在电视上看过邓丽君。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谁能想到，这如邻家阿妹浅吟低唱的歌词，引发了时代强烈的回响。庄奴的创作由此一发而不可收，据传邓丽君的歌曲近乎八成都出自庄奴的手笔。

    有人说，庄奴的作品是“小歌词，大手笔”。有人说，庄奴的词既有古典的意境，又有俗世的烟火气。也许就像他那时候《又见炊烟》里所写的：“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虽然美丽，我心中只有你。”对庄奴而言，歌词最重要的是传情达意，写出人们的心声。所以，一面要“简单易懂”，一面也要“眼前一亮”。

    词如其人。成名以后的庄奴，也从不摆出大家的架子，谦逊温情如常。他说自己一辈子“一事无成”，依然住在租来的房子里，“家徒四壁，两袖清风”，然而60余年的词作生涯中，他给后人留下了5000余首佳作。“言念君子，温其如玉”，这一充满古典气息的诗句，也许方是庄奴人格的写照。（本报记者 鲁博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