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戏演湘人的启示

    【见仁见智】

    由当地剧种演绎当地名人，近年来在全国很盛行，著名的有晋剧《傅山进京》、评剧《从春唱到秋》（成兆才）、豫剧《焦裕禄》、琼剧《海瑞》等。这些人物，虽生活的年代不同，但都是真实存在的，其故事虽有些许虚构，却大多忠实于史实，所谓“大事不虚，小事不拘”。但近来湖南地方戏进京展演，看了常德汉剧《孟姜女传奇》、京剧《辛追》和湘剧《月亮粑粑》三出戏，演绎的都是当地人物，却独辟蹊径，故事感人，地域特色鲜明，令人耳目一新。

    孟姜女哭长城是我国四大民间传说之一，据考证，孟姜女就是常德嘉山人。《孟姜女传奇》由安志强编剧，何艺光导演，82岁的“常德高腔”传承人李少先和戏曲音乐作曲家柳俊负责编腔设计，国家一级演员、梅花奖得主彭玲主演，通过“情定”“伤别”“思夫”“过关”“哭城”等场景，塑造了忠于爱情、坚贞不屈的湘女形象。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世人皆知，其最终蹈海的结局也令人唏嘘。但《孟姜女传奇》却“奇”在表现她寻夫路上的遭际：先是天上雷公、电母等神仙用闪电、暴雨、狂风考验她，想让她退却，但她踉跄着继续前行。接着看守关卡的老军难为她，要身无分文的她留下买路钱，但她从老军的口音中听出是同乡，一曲澧州大鼓唱得老乡不但让其过关，还奉送钱两给她作盘缠。这两场戏编排得十分巧妙，故事生动又形象传神，得到专家和观众的一致称道。

    京剧《辛追》以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千年古尸为线索，讲述了辛追与利苍和越两个男人之间的爱恨情仇，反映了她从少女到妻子、母亲的心路历程，塑造了一个聪明能干、坚强勇敢的湖湘女子形象。辛追是一个古代美女，她是真实的，可她又给人以无限的遐想。历史上关于她的资料少之又少，从马王堆出土的文物我们可以猜想，这位汉代美丽的女子一定有让人尊敬爱戴的人格魅力，尤其在纺织和音律上有很深的造诣。剧作家黄维若把她想象为一个有韧性的妻子，一个慈爱的母亲，拒绝战争、珍爱和平的主题，具有很强的时代精神和现实意义。该剧糅合昆曲和京剧演唱于一体，并融入湘剧、花鼓戏等湖南地方音乐元素，其唱腔或韵味醇厚，或高亢清亮，或婉转甜美，十分动听。

    大型现代湘剧《月亮粑粑》是剧作家盛和煜据真人真事创作的，剧中截取三个不同时期的历史片断，讲述了乡村女教师秦雅云在一个叫黄荆树的贫困小山村30年坚守教育、奉献青春的感人故事，将“月亮粑粑”这首古老的童谣升华为一位乡村女教师的中国梦。剧中秦雅云30年才转正，最终学生们回村庆贺其执教30周年，她当年的学生又回村当教师，接棒乡村教育，深深打动了台下观众。导演张曼君在保留浓郁的乡土气息和地域特色的基础上，把戏曲的程式化与音乐舞蹈恰如其分地融合在一起，使全剧呈现出不同寻常的艺术效果。

    以当地剧种演绎当地人物，重要的是故事能否引人入胜，当然也要考虑是否适宜此剧种。湖南地方戏进京演出的这三出戏，可谓做了有益的也是成功的尝试，值得借鉴和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