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城市垃圾处理的借鉴与启示

    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垃圾围城”的现象愈发严重。我国约1/4的城市没有垃圾填埋堆放场地，全国城市垃圾堆存累计侵占土地超过5亿平方米，每年经济损失高达300亿元。焚烧垃圾虽然部分解决了土地占用和地下水源污染问题，但并不利于解决我国当下雾霾频现的大气问题。我国迫切需要改进城市垃圾处理，积极主动地应对气候变化和能源紧缺问题。德国是世界公认的循环经济发展最早、垃圾处理最有经验的国家之一，学习借鉴其相关经验，有助于改进我国在垃圾处理方面存在的问题。

德国垃圾处理的法律基础及管理机构

    德国垃圾管理的法令和条规数目很多，涉及各个方面和具体技术细节。最早颁布的是1972年的《废物处理法》，而1996年的《循环经济和垃圾管理法》在世界上具有广泛影响，也开启了德国的循环经济，它是德国发展循环经济和垃圾处理方面的纲领性法规。该法令确定了垃圾处理中的一些原则，例如污染者付费原则；垃圾也是一种资源，只有在现有技术等条件下，无法再次循环利用时才可以废弃；垃圾处理的范围包括废油、包装废弃物、电池、报废汽车以及电子垃圾等。与此法规相补充的还有若干条更细致的法规，例如《生物垃圾规定》《垃圾填埋规定》《污泥处置规定》等。

    另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是1991年实施的《包装垃圾条例》，规定将环境经济学中一般性的“污染者付费”原则延伸到生产消费领域，即商品的生产者和销售者对其产品包装的回收利用负有责任。该原则不仅解决了消费垃圾的回收和处置问题，更重要的是它鼓励生产商从源头上减少垃圾，例如改进技术节约原材料的用量、使用回收材料或者简化产品包装等等。如今，这一原则已经扩展到了欧洲许多国家。除上述几个重要法规外，德国还颁布了《商业垃圾条例》《报废汽车条例》《电子垃圾条例》《电池条例》等，细化到不同类型垃圾和具体的技术层面。

    德国垃圾处理的最高管理机构为德国环境保护部和专业机构联邦环境保护局，主要负责颁布法律和国家合作等；各州环境部或地区机关、国家工商监察局，属于高级管理机关，主要负责相关法规的实施；还有县市管理机关，属于下级管理机关，负责垃圾收运、处理的全过程。

德国垃圾处理的组织和运行

    基于延伸生产责任制原则，生产者对其产生的垃圾在整个生命周期内都负有责任，但对于许多较小的生产商和销售商来说，建立独自的回收处理系统则是较大的负担。鉴于此，1990年在德国工业联合总会、德国工商业协会支持下，95家零售业、消费品和包装业的公司自发建立了绿点公司。该公司是一个私营股份制企业，且是非营利性质。绿点公司主要针对的是包装垃圾，通过建立一个二元回收系统，一方面使得生产商和销售商承担其产品包装回收的责任，另一方面也降低其成本。在这个体系中，生产商和销售商付费给绿点公司，委托其代为收集包装垃圾，绿点公司再委托垃圾回收和利用公司进行后续工作。绿点公司对生产商的费率往往与生产产品包装的环保程度相关，包装的环保程度越低，则费率越高。由此可见，绿点公司在整个体系中起到了协调和组织的作用。生产商一旦付费委托绿点公司代其从事垃圾回收职能，他们就可以在自己生产的产品包装上附上绿点公司的标志，即一个圆弧形的绿色箭头。如今，德国超过90%的产品包装上都有绿点公司的标志，而且绿点公司的模式已逐步推广到欧洲其他国家。

德国垃圾处理的分类回收

    德国垃圾的分类回收非常仔细，因此尤其利于垃圾的循环使用和处理。一般而言，所有的垃圾可以分为废纸、轻型包装、玻璃、衣服和鞋、生物垃圾和残余垃圾。投入废纸桶（蓝色桶）的垃圾主要有报纸、杂志、纸板、厕纸内轴卷等；投入生物垃圾桶（棕色桶）的有剩饭菜、果皮、鸡蛋壳、落叶等；残余垃圾桶（黑色桶），是用来放置未明确分类的其他垃圾，例如丝袜、灯泡、清扫垃圾、圆珠笔、创可贴、坏的玩具、尿不湿、烟蒂等；投入轻型包装桶（黄色桶）的有塑料、铝、饮料罐，白铁皮、饮料盒、酸奶杯等，有些城市则由各住户将包装垃圾放入黄色垃圾袋中装好，在固定的时间会有垃圾车将这些垃圾收走。德国的垃圾车设计也非常人性化，清洁工人只需将垃圾桶和垃圾车对接好，就可以自动将大箱垃圾倒入垃圾车内，节省了垃圾收集的人力和时间。而对于玻璃瓶，需要人们直接扔到大街上专门的废旧玻璃回收箱，通常在各小区附近都可以找到这样的装置，按照白色（透明）、绿色和棕色三种颜色将玻璃瓶分别投入回收箱中即可。同废旧玻璃垃圾相似，旧的衣物和鞋也有专门的收集点，但在放到垃圾箱之前需要将衣服清洗干净并包好。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德国人对垃圾分类已经习以为常。

德国经验对我国的启示

    全面完善垃圾管理法律和条例。各级政府应制定切实可行的法规，并严格监管，特别是对执行的细节，都应该有相应的规定，例如垃圾分类回收的要求以及如何分类等。

    积极采用经济手段解决垃圾分类回收问题。虽然我国很早就在许多城市开展垃圾分类回收试点工作，但其结果却往往流于形式。大街小巷遍布的可回收和不可回收垃圾箱并没有起到分类作用，人们在丢弃垃圾时并不做任何区分。对此，我们可以采取垃圾收费制度和押金返还制度。发达国家的数据和研究已经表明，这些经济手段对垃圾减量和分类回收具有显著效果。在德国，对残余垃圾的收费往往高于其他类型的垃圾，从而激励人们对垃圾进行更细致的分类。

    大力宣传垃圾分类知识，促进人们节约意识的养成。垃圾分类是一个细致繁琐的工作，需要经常性地展开内容丰富、形式多样的垃圾分类宣传教育活动。另一方面，引导大众推行极简主义生活方式，发扬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

    （杨凌，作者单位：西安交通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