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的人生不应只辉煌一次

    【文化评析】  

    今年各地高考成绩已经陆续放榜，备受舆论关注的各地“状元”也纷纷出炉。值此之际，“老调重弹”关于高考“状元”的话题，仍属必要。

    对于如何看待高考“状元”，新东方创始人俞敏洪的那句“不能让状元的人生只辉煌一次”甚为励志。他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上大学之后，你的成绩在第一名还是第十名对你的未来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人生的成功和状元没有关系。”他是想说，成为“状元”算是“辉煌了一次”，但分数的高低具有偶然因素。从进入大学起，就该忘记“状元”的名号，不受虚名所累，脚踏实地地从零开始奋斗，争取在未来的某个领域“再辉煌一次”。

    令人遗憾的是，我们很少看到“再辉煌一次”的高考“状元”。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曾经提到，社科院做了1979年至2011年的统计，这30多年间的高考“状元”没有一个成为行业领军人物。为什么“状元”不能成为领军人物？钟南山说，接触过这些学生，发现他们记性好、读书好，但缺乏独立思考、动手能力和协作精神。虽是寥寥数语，却足以令我们对教育制度进行反思：“状元”是单枪匹马、“纸上谈兵”的佼佼者，要想成为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就必须有“利于社会、利于生活”的真才实干和实质贡献。如果缺乏人格磨炼，不具备起码的独立思考、动手能力和协作精神，怎能“再辉煌一次”呢？

    其实，所谓“辉煌”，并无必要作狭隘理解。人生漫漫，哪有那么多“标志性事件”。例如，高考并非生活的主旋律，真正的生活是在寻常日子中，积累有益于社会的德能——有所贡献，哪怕微薄，心安即可；如若发光，荣誉加身，决不忘形。“小辉煌”与“大辉煌”虽然光度不同，但同具价值。以此标准衡量，高考“状元”只要脚踩坚实大地，不好高骛远，就能获得“再辉煌一次”的可能。

    此时此刻，提醒高考“状元”们“正确认识自己”，恰逢其时。曾记得，当年四川某地的高考“状元”考进中科大后，立志成为像爱因斯坦、霍金一样的伟大科学家，但很快发现，和同学们比起来，自己也只是普通一员，并无特别出众之处。那就兢兢业业、实实在在学习与工作吧，可他又心有不甘，最后不安心平凡工作，沦落到街头网吧消磨度日，被父亲寻领回家。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坦言“我一直知道这些都是虚幻的东西”。说到底，他是被“那一次辉煌”给害了，硬生生要“将辉煌进行到底”，没学会以更平和的心态打量生活。

    在功利化的教育政绩观引导下，爆炒和争抢高考“状元”似乎是为了“见证或促进优质教育”，但越在这种时候，越需要给“状元”们泼点冷水。叶圣陶曾说：“考卷还只是成绩的小部分，要看整个莫如看人，人表现全部的成绩。”希望这些正在经历整个社会赞美的孩子们，不要过于高看这“成绩的小部分”，而是从此开始关注“全部的成绩”——只有全面发展德与能，人生才不会“只辉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