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一个高1.8米、由上万块乐高积木组成的作品“尼克狐”在北京展出,但就在刚刚展出一个小时后,“尼克狐”被推倒,瞬间“碎成渣”。没错,推到乐高“尼克狐”的是熊孩子。据报道,孩子的父亲事后进行了道歉,创作者虽然“感到十分沮丧”,但最后没有要求赔偿。
“他会删掉你的存档,摔坏你的模型,划烂你的屏幕,甚至还死乞白赖地要抢走你心爱的漫画、游戏、玩偶……”如果你在搜索引擎中输入“熊孩子”这三个字,满屏都是各种雷人“熊法”。就在上个月,两个熊孩子在上海博物馆里对玻璃翅膀进行了“暴力探索”,那件本名为《天使在等待》的玻璃作品不得已改名《折》,并在旁边配上了损坏时的监控视频,以警示后来者文明参观。
好奇心强、淘气顽皮、求知欲和探索欲强烈,对于正值热切与世界联通的孩子来说,这并不稀奇,也绝不是什么毛病。但如果这种好奇没有规则,这种顽皮不守规矩,这种探索是以破坏秩序为代价的,那熊孩子也就出现了。在网络空间,“熊孩子”从一个褒义词至少是中性词被进一步标签为贬义词,与其“斗智斗勇”之后的挫败不能不说是原因之一。打不得、骂不管用、讲道理又根本听不懂,而且凭着自身弱小又占尽道德优势,网友们的“苦大仇深”真不是空穴来风。
每个孩子天生并不熊,就算熊也不是一天养成的,但在熊孩子的背后或隐或现都会有几个熊大人。网络上对熊孩子的围攻,其实更多的是对现实世界中熊大人对孩子教养不当的愤慨。北京“尼克狐”被推倒,网友评论一边倒质问家长为何不看管好自己的孩子;上海玻璃翅膀被损坏,舆论集中谴责家长坐视不管只管拍照。所以,我们在谈论熊孩子的时候,看似在讨论教养问题,实则在追问,我们的家庭环境怎么了?
古有训“养不教,父之过”。孩子熊,作为其成长最为重要的家庭环境自然不可推卸责任。家庭教育是一切教育的起点。在孩子正式步入社会之前,简单的是非对错,规矩原则,礼貌教养,多半是从家庭中通过观察和模仿习得。如果按照果壳网对熊孩子“下至3岁,上至高中”的年龄界定,他们有着怎样的家庭结构呢?属于“70后”“80后”的父母一辈,生活与工作的重压之下,不得不牺牲一部分亲子陪伴时间,在补偿心理机制的作用下,结果就是有求必应、“你高兴就好”。不仅正常的成长教育缺位,更糟糕的是,由于教养任务让渡给老人,在“老养小”的隔代教育中,过分的溺爱直接将他们往熊孩子的路上又推了一把。他们不知道或者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事实,爱也需要智慧,包容也有边界。
每次熊孩子出现,都会有家长站出来辩护,动辄就是“他还是个孩子”“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如此苛刻无爱”云云。但就是在这般辩解中,熊孩子解读出、接收到的信息是,我不需要理性、不需要考虑任何后果,也不需要遵守规则等。因为,那些孩子长孩子短的言论的潜台词是,你并不认为他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有意识的个体,不需要对自己行为负责。甚至,不少熊孩子的家长自身就是漠视规则者。
当然,除了家庭教育,对于大龄熊孩子来说,学校教育在他们的成长中又扮演了哪种角色,也是值得深思的。都戏谑他们比“广场舞大妈”更具杀伤力,都斥责他们是“麻烦制造者”,但谁又是他们的制造者?熊孩子的每次出现,理应引起除了看笑话的围观之外,更为严肃和冷静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