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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6年05月20日 星期五

    鳄湖流年

    作者:安徽扬子鳄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聂继山 《光明日报》( 2016年05月20日 12版)

        倚着翻修的观鳄桥栏杆,看着桥下惬意、慵懒的扬子鳄,我的嘴角上扬起一抹弧度。回首过去29年的艰辛,再看看池中蓬勃的生机,一种轻松、满足感在心底绽放开来。

        1987年,刚刚大学毕业的我被分配到安徽省扬子鳄繁殖研究中心。满怀着对一个省属科研单位的憧憬,我一路辗转,踏进这个偏僻的保护区。那一刻,心里空荡荡的。“我是社会主义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就拧在哪里”,抱着这样的信念,我选择了留在这里,和扬子鳄结缘一生。

        在历史的长河中,29年就如白驹过隙,但对于这个在地球上生存了数亿年的孑遗物种来说,却是生死存亡的转折点。当青春和热情对阵工作中的艰苦卓绝时,信念和使命帮我渡过了难关。

        扬子鳄在饲养池中拍打着尾巴,溅起了一大朵水花,“扑通”一声,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这里的每一条鳄鱼,我几乎都摸过、抱过,像是对自己的孩子一样。我搓了搓手,触碰到了一个个疤痕。“这些调皮的小家伙……”我摇了摇头笑了。

        道道疤痕是刚开始上班时留下的。那时,我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干活时也挺马虎。一次,因操作方法不当,我被扬子鳄狠狠地咬了一口。在同事的协助下,伤口很快被包扎好,可后怕和委屈却一股脑儿涌上心头。“扬子鳄又笨又丑,为什么还要我来伺候它!”我心里暗暗地埋怨着。这时,前辈张教授看出了我的沮丧:“小伙子,伤口疼吗?”“还好……”我抬起头,打量着眼前这位慈爱的老人。“小伙子,扬子鳄伤到你,那是它害怕,迫不得已保护自己的本能,相比其他鳄鱼,它可是很温顺的了。”张教授深情地望着那条咬了我的扬子鳄。“小伙子,现在还能看到它,真是一种幸运啊。要知道,它是世界上最濒危的物种之一,也是我国特有的。我们的工作或许很苦很累还很危险,但是如果没有我们的努力,或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它们了……”

        前辈的这番话令我陷入沉思,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工作。

        记得有一年,我顶着30多摄氏度的高温在孵化室连续奋战数十天,终于攻克了难关,进一步提高了孵化率;那一年秋天,气温骤降,下起了冰雹,我和同事冒着寒风连夜搜寻,救助尚未来得及进洞冬眠的扬子鳄,几乎一整夜没合眼;又是一年夏天,暴雨冲垮保护区围墙,为避免扬子鳄“外逃”,我和同事跳入齐腰深的水筑起人墙……

        扬子鳄是动物界的“活化石”,曾被列入濒危动物保护名录,因此人工繁育保种迫在眉睫。要想人工繁育扬子鳄,不得不面临这样一个问题:尽管每年都要孵化很多鳄鱼宝宝,但鳄鱼宝宝却会得大肚子病,造成来年春天大批死亡。经过解剖分析,我们找到了罪魁祸首——原来是作为饲料的小鱼肚子里的寄生虫将病菌传染给了鳄鱼宝宝。于是,我们通过改进饲料,从根本上解决了这个困扰已久的难题。

        我和同事多年的努力没有白费,在保护区,扬子鳄人工种群数量已由当初的不到200条增加到如今的上万条,并且具备了年产幼鳄1500条左右的繁育能力。2003年以来,保护区连续十几年实施扬子鳄野外放归活动,累计放归人工繁育扬子鳄78条。

        收回思绪,我踱步走入园区深处。踩着脚下新铺设的柏油路,看着整齐划一的植被,感受这里一草一木的变迁。我怀念过去那激情燃烧的岁月,更向往未来那生机勃勃的景象。我知道,变的,是越来越美的鳄湖;不变的,是流年中那份执着、那抹情怀。 

        (曹光鑫、胡睿、孙四清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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