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人民艺术剧院的话剧《白鹿原》在2015年的最后一天推出,大受欢迎,全部由本土演员出演的此剧,被认为“陕味”更浓,更具关中风情。3月11日,该剧将进京演出。
同一剧本的不同演绎
2006年,北京人民艺术剧院首次将陕西作家陈忠实的小说《白鹿原》搬上话剧舞台,由孟冰编剧,林兆华导演,濮存昕、宋丹丹、郭达等主演,曾引起观演热潮。10年后,陕西人艺排演《白鹿原》,用的仍是孟冰的剧本,由国家一级导演胡宗琪担任导演。
北京人艺版的《白鹿原》延续了小说原有的故事主线,讲述了白、鹿两姓两代人在动荡年代里的恩怨情仇,巧取风水地、恶施美人计、孝子为匪、亲翁杀媳等主要故事情节被舞台立体呈现出来。陕版《白鹿原》虽与北京人艺是同一个版本,但编剧孟冰重新进行了构架和整理,剧情较之以前更为精炼,更加突出剧作的文学性和戏剧性。在长度和篇幅上都进行了压缩,北京人艺版的演出近三个小时,修改后的版本控制在两小时十五分钟之内,减掉了一个次要人物徐秀才。
由于删减了一些情节,为了便于交代时代背景和主体事件,为了保证整个剧情的连贯,孟冰与导演胡宗琪在剧中增加了众村民的“议论”。这一点十分重要,因为它不仅解决了“叙事”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它发挥出古希腊悲剧中“歌队”的功能,在“叙事”中不停地转变身份(跳进跳出),在全剧节奏控制、感情渲染上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有人看了此剧,对我说,这个本子好,比北京人艺的好,”孟冰说,“我只好如实告诉他,这两台演出是同一个剧本。”
散发浓郁乡土气息
无论小说还是话剧,喜欢《白鹿原》的观众始终对原著里“陕味”十足的方言所吸引。原著当中,“骚情”“跷尿骚”“烧包”“拾掇”……这些俚语方言使这部作品充满了浓郁的乡土气息,同时也使得小说中人物形象更为真实、亲切和自然。
将文学作品搬上舞台,其间如何将文学性语言改编为戏剧性语言,并使陕西以外的观众可以欣赏和理解,是编剧在改编时需克服的难题。对此,孟冰坦言,自己在剧本改编时,尽量多地使用了小说语言。“用陈忠实老师的话说,就是‘寻找独特的句子’。所以我们尽可能更多保留小说原著的语言,前提也要保证观众可以听得懂。”孟冰表示,这次陕版的《白鹿原》,导演胡宗琪也要求陕西人艺的演员们,说方言时向“陕普”(陕西味普通话)靠拢,尽量使北京观众能够听懂。此外,他表示演出现场还会打字幕,为不熟悉陕西方言的观众服务。
虽然没有在全国叫得响的明星大腕,但观众评价陕版《白鹿原》“陕味”更浓。北京人艺版的话剧《白鹿原》在西安上演时,“夹生”的陕西方言曾被西安观众质疑,而陕西人艺班底打造的《白鹿原》,方言自然不是问题。该剧演员阵容基本上涵盖了陕西人艺的老中青三代人,老戏骨蒋瑞征、管越分别饰演白嘉轩和鹿子霖,黑娃和田小娥分别由优秀青年演员宜斐和张倩茜饰演,他们站在舞台上,浑身透着陕西人的“生冷蹭倔”,代表了最普通的乡党民众,因而其原汁原味的方言和质朴的表演更能打动人心。
由知名舞美设计师黄楷夫设计的舞台,与北京人艺的黄土塬布满舞台不同,祠堂、青砖大瓦房、山坡、窑洞、老树、麦场等带着浓浓的西北风情的建筑和场景,朴素而厚重,尽显关中黄土地的苍茫风情。
北京人艺版本中,华阴老腔的精彩演出惊艳四座,此次陕西人艺版本,华阴老腔作为背景音乐再次重现。孟冰认为,北京人艺版本中的老腔并没有和剧情发生直接联系,它是作为展览性、符号性的一种并存的平行蒙太奇形式,它只是简单告诉你在这样的土地上我们一起生活着。而陕版虽没有直观地让艺人亮相,但老腔音乐更为真实,更加升华,更能与剧情和人物融为一体。“它的那个旋律、音调、苍凉和起伏,完全与那个时代中的人物们融合在了一起,起到了一种天长地久最真实的感觉。”
孟冰认为,话剧《白鹿原》戏里最值得思考的问题,是如何很好地承袭传统文化。“就像《白鹿原》里所写到的白鹿两家祠堂家族式的管理方式、道德约束,在今天怎样去重新认识它,它在整个时代发展过程当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都值得我们去思考。”
一部文学作品风靡20余年,千万读者心中就有千万个“白嘉轩”与“田小娥”。将这部50万字作品厚重的内涵,浓缩在不到两个半小时的话剧舞台上,本来就是巨大的挑战。尽管北京人艺版《白鹿原》曾珠玉在前,但陕西人艺的《白鹿原》由地道的陕西乡党演绎,更具关中风情,让人拭目以待。
(本报记者 苏丽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