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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6年01月24日 星期日

    “探求新知识的渴望让我保持学习的兴趣”

    ——对话新西兰媒体设计学院电影特效专业教授布瑞恩·塞缪尔

    作者:本报记者 张蕾 本报通讯员 任洪忠 《光明日报》( 2016年01月24日 08版)
    布瑞恩·塞缪尔

        作为新西兰媒体设计学院电影特效专业的教授,布瑞恩·塞缪尔(Brian Samuels)在电影行业拥有超过40年的经验。从初识激光表演到自己编程制作电影数字特效,从《太空堡垒卡拉狄加》到《X档案》再到《指环王》,一路走来,在与光影特效赛跑的同时,他也完成了从业界到学界的华丽转身。

     

        2015年岁末,受北京电影学院之邀,布瑞恩来华举办一个为期5天的训练营活动。在一场小型的交流活动过后,记者与他展开了以下对话。

     

    绕不开的电影《指环王》

     

        记者:2000年,你为了参与制作电影《指环王》而迁居新西兰。当时是怎么想的?

     

        布瑞恩:那时我在维塔数码工作,制作方在新西兰做了调研,确定可以在那里制作《指环王》特效。当时世界上一些最棒的人都在为《指环王》工作,我只想在这些人周围看他们是怎么做的。此外,20世纪80年代我去新西兰休过假,非常喜欢那里,于是就搬到了惠灵顿。

     

        记者:《指环王》的特效制作给人以震撼之感。据说,在《魔戒3》的帕兰诺平原战役中,罗翰军团有6000骑兵,而真实拍摄时只有250人马。这是怎么做到的呢?

     

        布瑞恩:为制作电影特效需要新开发一些工具,例如虚拟环境下的多智能体仿真系统软件。它能迅速简便地生成数百万个独立个体,将宏大的人群效果做出来。先通过真人表演做成表演特效,然后合成到人群当中。它可以非常智能地实现许多人的各种动作形态,包括摔倒、攻击、打斗等——相当于你把整个舞台设计效果融入这款软件内,以实现宏大的人群效应。在当时来说,这是一种革命性的创新,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

     

        记者:接手《指环王》的特效制作前,你的工作状况是怎样的?

     

        布瑞恩:我的第一部作品是在《猛鬼追魂3:地狱之城》(1992)中,使用计算机做出撕掉一个女人皮肤的特效。当时我所在的公司很小,只有两三个艺术家,但这段经历非常有用。从拿到影片到扫描进入在线平台加工合成,再到把电影拿回实验室第二天给别人看……整个流程从头到尾都是自己参与制作,因此获得了非常宝贵的经验。

     

        后来,一个老板电影工作室的朋友打电话来,说需要制作特效的人,我就又去老板电影工作室干了四五年,从开始的电影合成到后来的设计、建模等都参与。由于上手快、制作效果好,两年半后我成为数字部门的负责人。

     

    来自童年的好奇和探索

     

        记者:童年的你是什么样子?

     

        布瑞恩:哈哈,有点疯狂。我小时候生活在洛杉矶,家就住在沙漠边缘。我有一个大我四岁的哥哥。因为年龄差距,我们交流比较少,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娱自乐。那时没有电视、电脑、手机和网络,妈妈工作也非常忙,所以我就自己想办法娱乐。我喜欢画画,会去图书馆读很多书,还会去沙漠里玩……家里有个规矩,只要不把毒蝎子带回来就行。童年时那些打发无聊时光的奇思妙想和探求新知识的渴望,使我以后在工作中能够保持学习的兴趣。

     

        记者:你在小型影视公司工作时就学会了做数字特效?

     

        布瑞恩:当时日本有个叫雅达利的公司提供数字编程游戏机,可以在上面做动画效果。我就给雅达利公司写信,问能不能借一台机器,结果他们真的邮寄了一台机器给我。通过这台机器,我制作出一个音乐视频,其中有一个让吉他飞跃的动画镜头——在当时的音乐视频里,我是第一个做出这样动画效果的人。

     

        记者:是什么让你鼓起勇气给雅达利公司写信借机器?

     

        布瑞恩: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美国有部著名的电影《创》(TRON),其中用到很多计算机特效镜头。那时,特效通常由研究机构来做,因为计算机非常昂贵而且体积庞大。我发现自己对这件事情特别感兴趣,就跟做计算机特效的人接触。做特效需要学会计算机编程,于是我就通过阅读相关书籍来学习。后来了解到,日本雅达利公司的游戏机可以编程做动画效果,我感觉到了机会,就写了那封信。

     

    高明的自学者

     

        记者:有人评价你是位高明的自学者,你怎么看?

     

        布瑞恩:我的确发现、总结出一些自学的方法,因为在那个年代没有电影特效方面的课程,也没有这个学位。我通过从事计算机研究的朋友指导,再加上自己研究、操作,最终找到了解决和设计办法。

     

        刚开始做特效的都是研究机构,后来一些小公司开始利用计算机做特效,研究机构没有了竞争力。我认识一个小公司用机器把电影扫描到数字系统加工编程,完成特效后再导回电影格式,最初的数字特效就完成了。我的第一部电影就是这样做出来的。正是通过自学,我在行业内紧跟技术发展的脚步,并成为行业里领先的人。

     

        记者:在电影特效这个行业,自学能力很重要吗?

     

        布瑞恩:非常重要。实际上,我在工作中一直在自学,我现在交给学生的理念也是让他们学会如何去学习,因为这个行业变化太快、太大了。

     

        在维塔数码工作时,作为高级技术总监,我有很多工作并不在时间表上,而是要去跟维塔的领导讨论作品中有什么老板认为需要修改的拍摄镜头。问题提出后,我就马上回来与同事研究,用现有软硬件尝试各种解决办法,保证按时把达成要求的镜头做出来——这就是我们的工作,从事这个行业的人必须拥有这种自学能力。

     

    回到学校,教学相长

     

        记者:在维塔数码担任高级技术总监约十年后,你又去了新西兰媒体设计学院。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布瑞恩:加入维塔数码前,我已经在电影视觉特效这个领域里工作了近三十年。你可以想象一周要工作90个小时这样的工作强度,到了一个需要作出变化的时候。制作影视特效使用的软硬件设备都在不断地更新,这就要求在保证电影特效质量的同时,要跟上时代的发展和技术的进步,不断地把产品做好。学生们非常需要加强这方面的能力,所以我来到学院工作;而且,在学院工作时,我可以开展研究项目,然后再系统地把研究成果转化成教学内容。

     

        记者:为了培养杰出的电影特效专业学生,你们如何设置课程呢?

     

        布瑞恩:在学位课程的第一年,我们会安排基础教学(包括如何使用基础软件),让学生按照自己的实际能力独立完成一些小任务。第二年开始有了分工,主要有三个方向——动画制作、视觉特效和技术设计。这是三个不同的层次,学生既要拥有稳健的技术能力,也要有创造性。

     

        前面基础的东西学好了,到了第三年我们就可以告诉学生要使用的技术是什么,然后提供相关文件和手册,让他们用既定的材料自主完成一个有意思的作品。对于三年级的学生,我们还会安排他们与电影行业的专业人士组成工作组,将原来的电影脚本改编成故事并做出来。通过这个项目,学生能够了解整个电影的制作流程,包括剧本是怎么产生的以及整个电影的拍摄、剪辑、声音、特效等。这之后,我们还会把学生分成三至五个人的小组,去单独完成一个作品。

     

        总之,我非常喜欢教书这个行业,喜欢和学生在一起,这对于我自身来讲也是一个提高的过程。

     

        (本报记者 张蕾 本报通讯员 任洪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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