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终岁末,2015年度茅台杯人民文学奖颁奖典礼如约在北京鲁迅文学院举行。正如主办方在邀请辞中所言,“欢迎朋友们来聚聚”,这的确是一年一度的文学雅聚,轻松、简朴、温情,却又不失热烈与庄重——作家们在这里以文会友,与《人民文学》杂志一道,细数即将过去的这一年。
扎根故土的中国故事
作为我国标杆性文学期刊,《人民文学》杂志所设立的这一年度大奖,其权威性不言而喻,多年来已在海内外文坛产生广泛影响,其门类也最为丰富,包括长篇小说奖、中篇小说奖、短篇小说奖、散文奖、非虚构奖、诗歌奖、翻译奖等。《人民文学》主编施战军介绍,此次获奖作品的最大特点是接地气,格局广阔,对以往现实题材的创作模式有所突破。作为分量最重的长篇小说奖,今年的获奖作品《曲终人在》《后上塘书》尤其值得一提。
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周大新在《曲终人在》中虚拟了26个被采访对象,讲述了他们与省长的交往,试图通过不同人物、不同身份的不同讲述,“复活”已经死去的省长,一改官场小说惯有的黑幕色彩,其社会复杂性却丝毫未减弱。在周大新的创作履历中,一直都有一条清晰的主线,即关注现实动态,关注人在超越现实困境的过程中所做的努力:“我想通过小说提醒人们对当下反腐情况要警觉,绝不是形势一片大好,其中反对的力量也很强大。”孙惠芬一直关注着中国农民的灵魂和精神世界,《后上塘书》采取由当事人经历、冤魂的悲鸣和四封来信这三个视角交替叙事的结构,写出了被时代之剑洞穿之后人如何在新的境地身心重生的故事。施战军说:“孙惠芬的《后上塘书》,其艺术性超越了10年前的《上塘书》。如果说《上塘书》是块状结构,那么《后上塘书》则是扇面结构,有扇骨,有图景。”
中篇小说一直以来是《人民文学》杂志的强项,获奖作品荆永鸣的《较量》直面医疗体制的种种病相,并在心理层面上有独到的探索;刘建东的《阅读与欣赏》,其编辑称“叙事的褶皱及其铺展手法、叙述的声色及其张力控制等等方面”,足可作为写作课堂研读的文本。获优秀短篇小说奖的是金仁顺的《金枝》和叶广芩的《鬼子坟》。身在日本的叶广芩发来获奖感言:“因为写《鬼子坟》,我特意到安定门护城河边又走了一遍,面对着物非人非的景致,我体会到了以往生活细节逝去的无奈和文化失落的不安。”
13年的佳作情怀
《人民文学》杂志诞生于1949年,第一任主编是茅盾。2003年,《人民文学》推出首届年度大奖——茅台杯人民文学奖,从杂志年内刊发的作品中选出中短篇小说、诗歌、散文等门类的优秀作品。该奖项设立独立的评委会,全部由杂志社以外的人士组成,读者、作家、批评家各占三分之一,力求均衡、权威、具代表性。13年间,茅台杯人民文学奖逐年完善:2007年,长篇小说被纳入评奖范围,提升了该奖项的分量;2010年增设非虚构奖,被认为开启了文坛新气象;2013年所设的翻译奖,体现了《人民文学》向世界传播中国文学的决心。
曾有人戏谑道,获此“茅奖”,离彼“茅奖”不远矣。然而,刘震云的《一句顶一万句》、毕飞宇的《推拿》、李佩甫的《生命册》等,的确由此问鼎茅盾文学奖,获鲁迅文学奖的作品更是不胜枚举。麦家的《风声》、鲁敏的《六人晚餐》等创造了高销量的作品也首发于《人民文学》,并获年度大奖。《人民文学》素有鼓励新人的传统,王蒙、迟子建首次在此发表作品时都不过20几岁;人民文学奖不仅关注铁凝、莫言、陈忠实、贾平凹、舒婷等知名作家,对深受青年读者喜爱的冯唐、张悦然、蒋方舟、蒋峰等新锐作家也予以了充分的肯定。
作为一份有着深厚传统的文学杂志,在对读者负责,对中国当代文学负责的同时,如何在市场中求得生存和发展,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其中很重要的是建立一种尽可能全面、准确的文学作品评价机制,以便从各种角度判断作品的思想价值和艺术取向,为文学期刊注入活力,提升公众关注度。人民文学奖的设立显然是个很好的尝试。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人民文学》外文版的创刊。中外文学交流素来存在严重的“逆差”,世界对中国当代文学缺乏了解,在这样的背景下,《人民文学》杂志于2011年推出英文版PATHLIGHT(《路灯》)试刊号,寓意为“中西文化交流之路上的灯”,翻译家均为外国人士。此后,《人民文学》陆续出版了法文版、意大利文版、德文版、俄文版、日文版。西班牙文、阿拉伯文、韩文、瑞典文、匈牙利文等版本也在筹备中。无论是中文版还是外文版,抑或人民文学奖,我们有理由相信它们都会是一盏盏“路灯”,把中国文学之路照耀得更加明亮、悠远。
(本报北京12月14日电 本报记者 赵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