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社会同发展

    中国社会发展迅速，日益深刻地改变着世界的面貌。社会的发展实质是人的发展。人的发展推动了社会发展，社会发展又成为人的发展的前提。人与社会共命运，中国社会现代化的历程就是中国人现代化的过程。未来中国能否继续发展，在根本上取决于中国人能否继续发展。对此，我们需要有高度的自觉意识。社会发展的自觉即人的发展的自觉：以人的发展促进社会发展，让人与社会共同发展。

    人与社会互为条件

    发展是第一要务。真正可持续的发展是全面的。首要的是生产发展、经济发展，进而是科技、政治、文化和整个社会发展，这一切的根基在于人的发展。劳动生产表现为双重关系：自然关系和社会关系。社会关系意味着许多个人共同活动，而这就是生产力。人们所达到的生产力的总和决定着整个社会状况。人改造自然，同时也改造社会。自然和社会是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环境。人创造环境，同样，环境也创造人。人们是自身历史的剧中人和剧作者。人们在肉体上和精神上互相创造着，社会就是人们互相创造的大舞台。

    人与社会互为存在和发展的条件。只有在社会共同体中，个人才有可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实现有利于个人和社会发展的目的，才有一定意义的自由。真正的共同体是自由人的联合体，各个人在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己的自由。每个人活动的立足点和出发点总是他们自己，当然这是处于既有的历史条件和关系范围内的自己。我们都有自己的志向和梦想，但理想的实现必须从现实起步，通向未来的路就在脚下。人要改变世界，首先应从改变自己开始。每个人的改变对于他人来说，都是环境的改变。这就是马克思所说的“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或自我改变的一致”。

    伴随着环境的改变，每个人都在改变；而随着每个自我改变，整个社会也在改变。以往几百年未曾实现的变化，在我们经历的几十年间奇迹般地实现了。我们历经曲折和磨难，终于走上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的发展道路，迎来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这是我们一代一代中华儿女不懈奋斗的结果。我们的历史就是我们创造的。在历史的舞台上没有剧外人，只是各自角色不同。但这个角色不是剧本和导演安排的，而由每个人自己选择、设计或创造的。人生的演出只有一次，谁不想扮个好的角色，并尽力把它演好呢？

    社会发展目的在人

    社会不是众多个人简单的集合体，而是历史形成的有特定结构和功能的整体。以自然条件和历史条件为基础，由于人的教育和训练的不同，更由于每个人努力程度和现实机遇的差别，造成了人们在社会组织中分工状况的不同。在社会生活中，每个人以自己劳动的产品或服务参与社会普遍的价值交换，在满足他人需要的同时实现自身需要的满足。社会的需要和劳动是多样和变化的，满足这种需要的劳动能力也应该是多样和变化的。这就要求人的劳动能力的全面性，即人的发展的全面性。

    作为整体状态的社会发展，是社会成员无数相互交错的力量在矛盾中形成“总的合力”的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说，人的活动是社会发展的目的得以实现的手段。但是，不应只把人作为社会发展的手段，而更应把人作为社会发展的目的。德国哲学家康德以思辨的方式，强调了人是目的这一根本原则。一些人片面理解康德，认为人只是目的，不是手段。其实，人如果不以自身为手段，就不能以自身为目的。社会的人只能以自己的活动为手段，现实社会发展的目的，同时也实现人的发展，即让自己作为人真正成为目的。

    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常常扭曲目的和手段的关系。人不是表现为生产的目的，相反，生产表现为人的目的，财富表现为生产的目的。财富本来是在普遍交换中产生的人的需要、才能、享用、生产力等的普遍性，是人对自然力的支配的充分发展，是人的创造天赋的充分发挥。如果我们只以财富为目的，甚至把财富等同于金钱，仅仅追求物的价值，不惜把自己的一切，包括品质、灵魂乃至生命都单纯作为手段来利用，无疑是人的物化即异化。人是社会生活的主体，社会的发展的目的只能是人，人类全部力量的全面发展应当成为目的本身。

    自觉的人创造未来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中，社会、民族和人的发展是同一个过程。人的发展贵在自觉。自觉的意识导致自觉的行动，在自觉行动中促进环境的改变，从而实现自我改变。

    在这里，关键在于把握人的品质和行为的互相建构。人的发展意味着品质的提高，包括道德品质、意志品质、能力品质等的提高。而人的内在品质总是通过外在行为表现出来，即通过道德行为、意志行为、能力行为等确证其道德品质、意志品质、能力品质等。人自觉规范自身的道德行为、意志行为、能力行为，也可以优化内在的道德品质、意志品质、能力品质等。在思想和行动的交互作用中，实现品质和行为的互动或互构，将使人成为自觉的全面发展的人。

    在马克思看来，对于“全面发展的个人”，他们的社会关系作为他们共同的关系，是服从于他们的共同的控制的，就是说，他们是自己的社会关系的主人。这样的社会关系是历史发展的产物。要使人的全面发展成为可能，社会关系和人的能力的发展就要达到一定的程度和全面性，而这是以建立在交换价值基础上的现代社会生产的发展为前提的。这种生产即经济条件在产生出个人同自己和同别人相异化的普遍性的同时，也产生出个人关系和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

    历史是人类本性不断改变的过程。古人云：“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中国人已经在最近几十年中使自己发生了极大的改变。如果我们能够自觉地实现更优化的改变，中国人的面貌和中国的面貌就将会发生更令世界瞩目的变化。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