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驶入跨境“高速路”

核心提示

    ■ 人民币已成全球第四大支付货币

    ■ 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服务全球贸易

    ■ 继续扩大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覆盖面

    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一期日前在上海成功上线运行。作为人民币国际化的重要里程碑和基础设施，CIPS的运行使得人民币可以像美元和欧元一样便捷交易。由此CIPS当之无愧地成为人民币支付的“跨境高速公路”。这条看不见的高速路将为中国经济带来什么？它将为全球贸易提供哪些便利？又会如何助力中国企业“走出去”与人民币国际化的步伐？

1.为人民币跨境支付打通一条路

    10月20日，中国人民银行在伦敦发行人民币央行票据，这也是我国首次在中国以外地区发行以人民币计价的央行票据。习近平总书记在日前接受英国路透社采访时表示，早在2012年，伦敦就启动了“人民币业务中心计划”，目前伦敦已成为最具活力和最重要的人民币交易中心和离岸人民币市场之一。

    随着跨境人民币业务各项政策相继出台，跨境人民币业务规模不断扩大，人民币已成为中国第二大跨境支付货币和全球第四大支付货币。

    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需求迅速增长，对金融基础设施的要求越来越高。为满足人民币跨境使用的需求，进一步整合现有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渠道和资源，提高人民币跨境支付结算效率，2012年初，人民银行开始组织建设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满足全球对人民币业务发展的需要。李克强总理在2015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指出，要“加快建设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完善人民币全球清算服务体系”。

    人民银行相关负责人表示，CIPS的建成运行是我国金融市场基础设施建设的又一里程碑事件，标志着人民币国内支付和国际支付统筹兼顾的现代化支付体系建设取得重要进展。

    “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将原来在海外进行人民币支付清算的分散功能集中统一起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变化。”据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副院长赵锡军介绍，此前，由于在海外市场缺乏自己的支付清算机构，人民银行一般都要指定一些商业银行代做支付清算业务，例如人民银行在香港指定中国银行负责其清算支付业务，在新加坡指定工商银行，在伦敦指定建设银行。但这些商业银行用的基本都是各自独立的支付系统，并不统一。如此一来，运行效率、安全保证等可能就会相对薄弱一些。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上线后，央行可以将这些清算支付业务交由统一的系统来做，运行效率和安全性能大大提升，也增强了风险控制能力。

    在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之前，还有另外一条“支付高速公路”已经运营了十余年，它就是人民币大额实时支付系统（HVPS）。但由于其主要为境内支付清算等人民币业务设计，在运营时间上难以照顾到其他时区，与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SWIFT）报文代码的转换也难以有效兼容，从而大大延缓了人民币跨境结算的速度。

    “支付清算系统是银行资金流动的通道与枢纽，随着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必须解决境内外支付清算对接的问题，这样才能便利人民币跨境贸易和资本流动。”中国社科院金融所银行室主任曾刚指出。事实上，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也离不开纽约清算所银行同业支付系统（CHIPS）的有力支撑。

    据悉，此次开通的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一期工程采用实时全额结算方式处理客户汇款和金融机构汇款业务。各直接参与者一点接入，集中清算业务，缩短了清算路径，提高了清算效率。同时采用国际通用ISO20022报文标准，便于参与者跨境业务直通处理。运行时间覆盖欧洲、亚洲、非洲、大洋洲等人民币业务主要时区，为境内直接参与者提供专线接入方式，在整合支付系统资源的同时，更加突出地为人民币跨境业务提供便利，起到了很好的补充作用。

2.多重利好助推“走出去”战略

    10月8日上午9时，中国银行悉尼分行率先通过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将澳大利亚某公司3700.84万元人民币汇至境内，成功办理了首笔业务。据悉，包括工商银行、建设银行、汇丰银行（中国）、花旗银行（中国）等在内的19家有实力的中外资银行成为CIPS的首批参与者。

    作为重要的金融基础设施，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为人民币在海外的清算支付提供了技术支持，无疑将会大大促进贸易便利化。

    “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会对我国的贸易产生积极影响，因为多了一种跨境支付方式，会使贸易变得更加便利化。”兴业银行首席经济学家鲁政委指出，“比如，阿根廷这种经济体，它的企业想买中国产品，但缺少美元，结算烦琐，而在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运行之后，双方的贸易则会变得顺畅很多。”

    据悉，CIPS的开通对境内外贸易双方带来便利的同时，也会给个人出国、留学以及理财等带来便利。

    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范一飞在CIPS一期上线启动仪式上表示，CIPS系统的建成运行有利于提高人民币跨境结算的效率，促进人民币在全球范围内使用，更好地支撑实体经济发展和“走出去”战略实施。曾参与CIPS系统规划、设计和初期建设的中国进出口银行董事长胡晓炼也形象地表示，人民币国际化将在CIPS这条“高速公路”上进入飞奔时期。

    “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与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将会相互促进，有直接的联系。”赵锡军形象地指出，“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作为一个金融基础设施，就相当于修的路，而人民币就相当于车，路修得宽不宽、平不平，质量高不高，安全防护设施怎样，会影响路面上行驶车辆的多少、效率的高低以及安全与否等。如果路没修好，车就没法跑，所以，二者之间的效果和进程是密切相关的。”

    显然，与国际支付系统充分兼容的CIPS将在全球实现人民币外汇交易，从而降低交易费用，普及人民币的使用，这对于人民币国际化、推进资本项目开放无疑具有重要意义。

    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周光友认为，CIPS为人民币走出去提供了一个高效、便捷的通道，有助于提升其他国家持有人民币、以人民币结算的意愿。结合“一带一路”、亚投行、金砖银行等国家战略，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为中国企业“走出去”、用人民币直接到境外投资提供了便利和有效的基础支撑。

3.走出国门需多层助力

    据美国《华尔街日报》网站日前报道，今年8月，人民币在全球支付货币市场所占的份额只有2.8%左右，但人民币的使用量一直在稳步上升。8月份，使用人民币进行支付的海外交易数量同比增长50%，环比增长20%，首次在一个月内超过100万笔。汇丰银行预测，到2020年，中国对外贸易的一半以上将以人民币结算，人民币将跻身全球主要货币之列。

    据了解，目前有10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1000多家银行能使用人民币与中国内地和香港进行支付，数量比两年多以前增加了20%左右。

    新系统的建立在顺应市场需求的同时，将进一步推动人民币在全球的使用，为其成为真正的全球货币铺平道路。同时，人民币全球使用率的提高也给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参与国际竞争，发挥更大效用提出了挑战。

    赵锡军建议，首先，要继续扩大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覆盖面。哪里的海外市场需要使用人民币，CIPS的服务就应延伸到哪里。如果覆盖面广度不够，则会导致人民币虽有使用需求，但因没有支付清算服务而影响业务拓展。要通过逐步扩大CIPS覆盖面，给国际上更多的人民币使用者如金融机构、投资商、服务商等提供支付清算服务。“同时要通过改进系统技术性能，逐步提高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的运行效率，进一步缩短支付清算所需的时间，改善服务。”赵锡军表示。

    他认为，在开展业务的过程要尤其注意控制风险，确保资金安全。“随着人民币在海外的业务扩展，海外市场越来越大，海外交易越来越复杂，清算支付规模也会变得越来越大，这对支付系统的安全性、保障性、风险控制等也提出了很高的要求。”赵锡军指出。

    “如果支付清算业务费用很高，会影响相关业务的开展，从而间接地影响人民币在海外的使用。”赵锡军还特别强调，要降低系统运行成本。

    当然，人民币能够走出国门，实现国际化，除了具备完善的基础设施和服务之外，还取决于能否被一些海外市场接受和认可、保持人民币币值基本稳定等多种因素。

    要更好地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服务于全球贸易，赵锡军表示，一方面，要主动加强基础设施和金融机构建设，完善制度安排，更好、更快地推进改革开放，扩大人民币的海外影响；另一方面，需要进一步推动我国的经济发展，扩大贸易，发展投资，与全球经济更加融合。“只要我国经济不断发展，经济实力不断增强，市场更加开放、更有活力，人民币国际化便会水到渠成。”中央财经大学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郭田勇指出。

    （本报记者 温源 刘坤）

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IPS）答疑

    CIPS分两期建设：一期主要采用实时全额结算方式，为跨境贸易、跨境投融资和其他跨境人民币业务提供清算、结算服务；二期将采用更为节约流动性的混合结算方式，提高人民币跨境和离岸资金的清算、结算效率。

    CIPS（一期）由跨境银行间支付清算（上海）有限责任公司负责运营，该机构接受人民银行的监督和管理。未来，公司将加强与国际其他清算组织和金融基础设施运营机构的沟通与合作，努力拓展国际市场。

    人民银行批准CIPS在大额支付系统开立清算账户，该账户是CIPS所有直接参与者的共同权益账户，账户内的资金属于所有CIPS直接参与者，并按照CIPS中的账户余额享有对应的权益。CIPS在大额支付系统开立的清算账户不允许透支，日终余额为零。

    （温源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