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真正的困惑是教育真的能改变吗?除了批判和抱怨,除了出国留学之外,真的是别无选择吗?
“很多人说北大附中是一个中学,更像大学。但是我表达的一句话就是说我们不一定像大学,但是我们一定不要像小学。”北京大学附属中学校长王铮直言,“我们要先把学生当作人,一个正常人。”
北大附中打破应试围墙的一系列变革,用七个书院来开启学校变革——
“一个一个小班级,基本上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特点,我们把它建成了七个书院,也就是学校里的学生给划成了七个部分。”
以前,学校是按照年级分的,有三个年级,每个年级有几个班,现在纵向地划成了七个书院。事实上,这是一种学长制,即把高年级学生和低年级学生安排在一个书院里,由高年级学生引领低年级学生。书院里,除了在校生以外,还包括那些关心书院发展的校友。校友来自不同领域,他们参与和支持书院现有的各种活动,促成了各个书院的特色文化。
越丰富,越多样化,越多元才能够选择。在不同的学院里,老师建设不同类型的课程,比如行知学院是国家课程的必修和选修,元培学院是必须选学的可以和大学衔接,博雅学院是通识教育,道尔顿学院有国外的学习方式。不同的老师在不同的学院里有丰富的课程,学生可以跨学院选课。
“教育创新本质上是一种价值取向,是一种基于文化的行为方式,其实是要让孩们在接受教育的过程中,焕发生命的价值。”上海市教育委员会巡视员尹后庆如此理解。
的确,中国教育正在面临一个历史性的转折,从满足基本需求到追求好的教育、理想的教育。“这就意味着我们要走向以人为本的教育,以儿童为中心的教育,以学习者为中心的教育,为生活做准备的教育,为生活重塑教育。”日前在京举行的“LIFE教育创新首届峰会”上,21世纪教育研究院院长杨东平表示。
教育改革往往“知易行难。”在徐小平看来,“在中国,无论是从国家自上而下的教育改革层面,还是自下而上的局部的非制度化的自主创新和探索层面,教育改革创新正在进入一个非凡的活跃时期。”
的确,这样的探索,并不是个例。“LIFE教育创新”平台分享了历经一年多调研、专家筛选的来自基层学校、老师、家长、学生、政府、企业和公益机构的教育创新案例,实施“低控制下的学习”深度学科整合的泉源高中实验班,在农村地区尝试通过“半天授课制”激发学生学习自主性的山西省新绛中学,以培养全人为目标、进行全课程改革并实现跨学科主题式教学的北京亦庄实验小学等。
现在的教育,一方面从知识体系出发,让孩子学会知识以后尝试应用,这是一个维度。另一个维度是让孩子在真实的社会生活里边去发现问题,然后去进行探究。
“学习不应只是学校和老师排出课表,然后让学生学习,我们觉得学习应该是靠真实的问题驱动。这个问题可能来自于生活,可能来自于看到的一条新闻。当我们去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们可能需要运用到很多的知识。这个时候我们会产生一个学习的任务或者是项目。这个任务和项目可能会贯穿很多不同学科的知识,融合起来才能真正解决问题。”泉源高中上校长张良认为。
拆分教材内容,将教学要素进行重组,包括时间、空间、学生、教学法等。这是一个大胆的改变,泉源对学校进行了重新定义。张良表示:“我们希望在大规模的教学下,建立一个“中央厨房”,作为学习支持系统,给一线老师提供更多的支持,我们会把很多和教学相关的核心资源统一集成在此。”
北大附中、泉源高中实验班……在进行教育改革创新的探索中,尽管政策条件、经济实力等背景相去甚远,但他们共同选择了给予学生自主选择空间,发挥学生自主学习能力的道路。然而,现实中,学生是否具备相应的自主学习主动性和能力?学习的效果又该如何保证?
王铮相信,过去学生没有选择的时候会感到被束缚和制约,而当面临许多选择时,确实免不了产生困难,但也正是这种困难促进了学生的成长和学习。如果我们设计得好,学生就可以如鱼得水,学生们可以有一种非常融洽的生态,而这种设计是我们学校目前在做的。
“人的自主精神,包括自主学习的能力,是与生俱来的。作为学校的教师,实际上是应该保护其这种自主的热情,如若不够的话我们应该去培养,这不是什么问题。”山西省新绛中学校长宁致义认为,学生就像鸡蛋,从内部打破则充满希望,而这需要教师提供一定的温度,使其自主“破壳”,即通过教师的引导和培养,保护学生的自主性,从而进行自主学习。
当然,改革不仅发生在学校之内,很多的工作都是在学校之外来实现的。芬兰驻华大使馆教育与科学参赞Mika Tirronen告诉人们:教师们做的很多事情在课堂里边,但是很多的内容在课堂之外,他们有很多的时间,他们在人生当中有很多的机会搭建自己的社交网络和获取信息。事实上,父母应该是伴随着孩子整个学习过程中的,父母和孩子待的时间更长,这个方面的教育应该说对于孩子的独立性是非常重要的。他们可以用自己学到的知识然后去自己发现一些事物,而不是说让父母去干预。
(本报记者 靳晓燕 本报通讯员 陈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