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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日报 2015年08月29日 星期六

    为了让日本永不再做“可战之国”

    作者:岛村辉 《光明日报》( 2015年08月29日 12版)
    (日)岛村辉
    1945年9月2日,在停泊于东京湾的美国战舰“密苏里”号上,举行了日本向同盟国投降的签降仪式。(资料图片)

        日本在亚洲太平洋的十五年战争以失败告终,其后接受了《波茨坦公告》结束第二次世界大战至今已有70年。在这样一个纪念周年,日本政府却打算要全力推翻基于历史教训而制定的和平主义国策。每年“终战纪念日”政府都会举办全国战殁者追悼仪式。安倍首相定于纪念日的前一天即8月14日召开了临时内阁会议、发表了首相谈话。这一谈话与历届首相在战后周年纪念日发表的谈话相比,篇幅很长内容却空虚且危险。

        笔者的专业是分析语言表达,从专业视角来看,这份首相谈话将日语中“暧昧的表达”发挥到极致,表面上将历届首相谈话的文句囊括其中,实际上却对以往的精神进行了危险地篡改,可以视为一篇怪论。

        参照安倍首相及其内阁迄今为止的言行来追究这一谈话的真实意味的话,大概有以下几点:一、20世纪是殖民主义兴盛的时代,并非只有日本采取殖民主义、领土扩张主义的立场。二、战后日本在国际社会(主要提到了欧美资本主义各国)的支持和帮助下获得了复兴。三、一直以来表达的“谢罪”立场不能无限期地继续下去。四、“积极的和平主义”是日本今后的方向。

        然而,自19世纪末的“日清战争”(甲午战争)开始,明治维新之后日本对亚洲各国发动的战争从根本上说是侵略战争,这是明白无误的史实。1931年到1945年的亚太十五年战争,也是日本作为加害者进行的战争。尽管在战争后期,日本民众遭到了盟军(美军)的进攻:包括冲绳的地面战,以东京为首各大城市受到的空袭,广岛、长崎遭受的核爆,不容否认日本民众确实饱受战争的伤害,然而其根源在于战前、战争期间以军部为首的国家领导集团。安倍谈话中却未曾涉及这些内容。

        这自有其原因。安倍晋三首相的外祖父岸信介,自亚太十五年战争开始就是政府的核心人物,战后也作为战犯接受了审判。他是战争时期特权政治的中心人物,为了掠夺资源,他在战争期间毫不顾忌日本国民和被侵略国的损失,力求扩大战争。战后遇美国政策转变,他成为美国的代理人,活跃于政治舞台,1960年日美安保条约修订之际他正是首相,积极促成日本成为美国的附属国。许多记者和评论家都指出,安倍首相衷心尊敬这位外祖父,从他的政治主张中可以看出要给岸信介“恢复名誉”的意图。

        安倍首相不能正视自己先人不光彩的历史,不但在国会答辩中否定《波茨坦公告》的记述,在此次谈话中也顽固地拒绝承认亚太十五年战争是侵略战争。政府的这种姿态波及教育领域,各地趋于采用那些以历史修正主义为指导思想的(用于义务教育的)教科书。安倍首相的历史观根本上是错误的,是历史修正主义的,将给亚洲各国友好关系的发展带来巨大的障碍,极其危险。而在其背后,有“日本会议”这一极右意识形态的政治团体,允许安倍首相采取这种态度,这令人十分担心。

        现在政府向国会提交的《安全保障关联法案》,是安倍首相所谓的“积极的和平主义”落实在法律方面的一个重要表征,这个法案从根本上违反了《日本国宪法》第九条,试图将日本从“不战之国”变为“可战之国”。安倍政权并未对众议院进行充分说明就结束了审议,在众议院特别委员会举行表决并强行通过,这一行为破坏了日本的立宪主义和民主主义,绝大多数日本国民依据宪法强烈要求国会撤回此法案。

        如今中国赴日游客的人数逐年增加,大量新闻报道显示多数到访日本的中国游客归国时对日本都抱有良好的印象。两国之间经济文化交流规模巨大且历史悠久,可以确信政府间的紧张关系将来能够得到解决,对立能够缓和并恢复友好关系。即便现在,在本人从事的日本文学、日本文化、日语教育等领域,与中国学者之间的交流也从未中断过,可以说学术等民间文化层面的交流能够巩固友好关系。

        《安全保障关联法案》正在参议院审议中,其中曝光了自卫队的绝密文件,使得这种无视法律的失控行为公之于世,危险的势态昭然若揭。在日本战败70周年之际,日本国民应与世界上有良知的人们一起重新下定决心,将大多数日本国民对和平的希望集结起来,迫使这些法案成为废案,不让日本再次成为“可战之国”“战争之国”。

        (作者岛村辉,日本菲莉斯大学教授,日本社会文学会前会长。庄焰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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