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南省大理兰林阁酒店的一间茶吧里,穿着白色条纹衫、浅蓝色七分裤,一脸络腮胡的法国摄影师弗兰克·沃格尔坐在木桌前。由于第一次来中国,他身体有些水土不服,但讲起摄影,他显得充满了激情。我边翻看他的作品边听他讲述拍摄毕斯诺伊族的故事,这是他从事摄影以来最具传奇色彩的经历,有如一段奇幻之旅。
生活在印度北部拉贾斯坦邦塔尔沙漠的毕斯诺伊族,身处干旱地区,却愿意用生命来保护野生动物和树木。在当地语言中,“毕斯”代表20,“诺伊”代表9,毕斯诺伊即代表29条生活规则。按照族训,毕斯诺伊族人不能吃肉、不能砍树,且每年都要种一棵树。村民拉纳在38年间种植了两万两千棵树,每天早晨和晚上,他都会给家里附近的野生羚羊和鸟类喂食,这个传统已在族人中流传了五个世纪。
沃格尔29岁来到这里,穿行在毕斯诺伊族的村子,有如世外桃源一般,黑羚羊、孔雀等野生动物到处游走,和当地村民和谐共存。每个毕斯诺伊族家庭每天都会在他们附近的圣庙供奉小麦或小米,用来喂养野生羚羊、黑羚羊、孔雀和鸽子,他们与野生动物共同分享包括水资源在内的收成。族人们每年都会自觉地把收成的10%拿来喂养动物,有的野生鹿甚至接受毕斯诺伊族人的徒手喂食。周边的族外人都知道,只要有毕斯诺伊族在的地方,就有野生动物,于是时常有为了利益跑来捕猎的人。村民只要听到有枪声,都会跑出去,抢救被打伤的动物。村子里每年都会有人因保护动物而死去。在他们看来,这种死亡是一种荣誉,就像烈士一样。
在外求学的毕斯诺伊族人告诉沃格尔,他们大都有落叶归根的想法,像村子里走出的第一个律师,在德里开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但在45岁时选择回到村里,再次穿上白衣服让他很快乐。
七年来,沃格尔用镜头对准毕斯诺伊族的历史、文化、传统,通过记录这个世界上最初的环保主义民族与自然环境和睦相处的生存状态,展示自然和人类之间的独特关系。
毕斯诺伊族29条族训
1.孕妇产后30天内,隔离观察母
亲和新生儿。
2.女性月经周期5天不用做任何
劳作。
3.每天清晨洗澡。
4.内外兼修(善良、谦卑、品行端
正等)。
5.每天黎明和黄昏冥想。
6.每晚颂唱主的荣耀与优点。
7.每天带着爱与奉献的心给圣火
供奉祭品。
8.使用过滤水、牛奶,仔细清洁燃
油、柴油,以防止误杀昆虫。
9.谨言慎行,三思而论。
10.懂得宽容。
11.要有同情心。
12.不要偷盗。
13.不要谴责或批评。
14.不要说谎。
15.不要沉迷于任何徒劳的辩论。
16.新月之夜行动要快并拿捏得当。
17.背诵印度教毗湿奴(Vishnu)的 圣名。
18.慈悲对待一切众生。
19.不要砍伐绿树,保护环境。
20.粉碎欲望、愤怒、贪婪和依赖。
21.只吃自己做的,或者同宗教信
仰的人做的食物。
22.为避免山羊、绵羊被宰杀,给予
其住所。
23.不要结扎公牛。
24.不要使用鸦片。
25.不要吸烟或使用烟草。
26.不要吸食或培育大麻。
27.不要饮酒。
28.不要吃肉或不素食菜肴。
养育并保护野生动物。
29.不要着蓝色的衣服(在古印
度,蓝色是代表死亡的颜
色,只能从靛青树萃取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