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数据库，以评促建提高质量

    后大众化时代，我国高等教育已进入以提高质量为核心的发展阶段，提高质量成为高等教育发展的一个新常态。在此过程中，本科教学评估成为保障和提高教学质量的一种主要的手段，与之配套的全国高校教学基本状态数据库也已经建立并启用。事实上，第二轮本科教学评估也正在进行中。另外，今年，教育部颁布了《教育部关于深入推进教育管办评分离促进政府职能转变的若干意见》，提出了教育管办评分离的原则意见，以切实保证教育评价的质量。

    笔者认为，以评促建是不断提高人才培养质量的一种诊断或问责手段。政府参与评估，部分是为了促进教育公平、保证质量、监督公共政策的目标完成情况，部分是为了厘清事实，收集证据，从而对高校的绩效表现进行科层问责和政治问责；高校参与评估，部分是为了诊断人才培养过程中的问题，提高教学质量，部分是为了对校内相关部门和个人进行管理问责和专业问责；社会机构参与评估，部分是为了回应社会的需要，部分是为了进行市场问责。简言之，在本科教学评估中，政府、高校和社会机构的角色和目的是不同的，关注点也应该是不同的。

    政府应该重点关注公共政策的目标完成情况，如教育公平和效率等价值观的落实情况，还应该关注政策优先级的执行情况，如适切性、转化性、物有所值等质量内涵的变化情况。在政府教育信息平台上，不同学校的相关数据既要有可比性，也要能够突出教育政策的目标完成情况，如学校使命、学生群体、费用结构及其数额、学位授予、就业率等变化情况。这些数据不仅可以反映政策目标和优先级的完成情况，凸显学校的办学特点和绩效表现，而且还可以保障公众的知情权、监督权和选择权，为政府行使科层问责和政治问责的权力奠定事实基础。

    高校应该重点关注学生在学习和发展方面的变化情况。这需要高校首先必须正确定位，明确各个专业学科学生的学习和发展结果预期。在此基础上，高校的信息平台应该通过数据反映学生在输入过程和输出阶段的变化情况，包括学生的录取分数以及报名率、录取率、报到率、保持率、毕业率、就业率、学生的满意度、毕业生的薪酬水平等变化情况。另外，数据还应该反映，在既定的学习和发展结果预期方面，哪些结果预期已经实现，证据有哪些；哪些结果预期还没有实现，缺失的证据是什么。这样，高校才有可能把依法自主办学的理念落到实处，达到以评促建提高质量的目的，同时为学校行使管理问责和专业问责的权力奠定事实基础。

    社会机构应该重点关注社会需求的变化情况。教学评估涉及多方利益，评估的结果受到多种因素的影响。由于社会机构中的个人也有各自的利益，社会机构本身并不一定可以保证评估结果的客观性和公正性，只有在权力受到制约、利益冲突消除的前提下，社会机构才有可能满足社会需要。例如，美国工程认证委员会致力于提高高等工程教育质量，在高等工程教育认证中，它对毕业生设定11项学习结果预期，这对改变传统的教学发挥了促进作用。同样，美国教育考试服务中心在通识教育和专业学科教学领域提供测试服务，这为教学评估提供了专业支持。

    总之，在以评促建的过程中，政府、高校和社会机构都有各自的角色和位置，三方应该形成互补关系，但以评促建能否有效地提高质量，很大程度上还取决于上述三方能否有效地迎接下列主要挑战，包括在教育公平与效率等价值观与反映人才培养质量的数据之间建立动态的联系；明确政府、高校和社会机构在教学评估中的角色分工，建立协同机制；落实高校自主办学的理念，鼓励高校推出与各自办学定位相配套的绩效指标及其行动路线图；开启以学习为中心的学习结果评估模式，夯实教育教学评估的事实基础；完善政府和高校的信息平台，为教育决策和问责提供多元数据支持；创造更多有利于改革和创新双向变革的政策和制度环境。

    （作者系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