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恭达,1948年生,江苏常熟人。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教育委员会主任,中国政协文史馆言恭达艺术研究院院长,中国国家画院院务委员,江苏省人民政府参事,江苏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副主席。南京大学、东南大学兼职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东南大学中国书法研究院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
毋庸讳言,在经济繁荣、国力强盛的时代氛围中,道德滑坡、唯利是图等不良现象,也点点滴滴显影于当下现实生活。这种物质与精神相悖的状况亟待扭转。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座谈会上指出,“我国作家艺术家应该成为时代风气的先觉者、先行者、先倡者,通过更多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文艺作品,书写和记录人民的伟大实践、时代的进步要求,彰显信仰之美、崇高之美”,铿锵的话语,无疑引领着文艺前进的方向。
以书法为主、诗书画印全能的言恭达,尽管担任着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书协教育委员会主任等职,社会活动不少,但却长期坚持勤修案牍、励精冶性,治学、创作不辍。
言恭达总是力求将自己的聪明才智,贯注于艺术创作上,贯注于弘扬民族传统文化与播撒大爱大善大美上。
担当意识与事艺主张
作为书法艺术家,为什么写、写什么、写成什么样,言恭达的指向是明确的——“为人生而艺术”,毫不含糊地主宰着他的笔墨。
言恭达致力摈除“为金钱而艺术”“为消费取乐而艺术”等种种不良倾向,抱着对传统书艺的敬畏心理、发扬光大的理想诉求,守护文化灵魂,回归艺术尊严。他看到,由改革开放激发的书法热潮中,存在着传统艺术核心价值体系被破坏和审美评判标准缺失的大问题。
为此,言恭达积极呼吁,中国书坛亟须建构当代文化理想,重新塑造当代书法的社会文化身份,其事艺的座右铭是“平生怀直道,大化扬仁风”,并努力追求人格的完整性与事业的高标准,不骄不躁,不炒作,不随波逐流。
言恭达表示,我们每位书家需要从文化自觉做起,以唤起全社会对文化的觉醒,从而完成一个书法艺术工作者的时代担当。
宗白华先生曾撰文指出,西方文化的代表是建筑,而中国文化的代表则非书法莫属。确实如此,书法作品以线条、墨色的千变万化,激发出深富思想情感和审美意趣的艺术张力,常常妙难言传,从而成为中华艺术享誉世界的文化代表。
言恭达提出的书家时代担当,正在于不辜负社会对书艺的崇高期望,也在于努力还原书艺本来的质感和光彩。
担当意识,对于言恭达总是可感可触地着落在人生和治学的方方面面。他不仅力求把握住书艺创作中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的高度统一,还倡导作品给人以美感的同时,要多多关注人类生存和人类命运的发展前景。
用书法艺术服务于人生的言恭达,首先体现在书写内容上。他并不将古典诗词中的妙言警句作为唯一的选择,而是紧扣时代脉动驰笔骋墨。
2008年北京第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时创作的《我的中国心》大草长卷,2010年上海第41届世界博览会时创作的《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大草长卷,2011年在美国夏威夷大学APEC文化论坛展出的《世纪脊梁——推动百年中国历史进程人物诗抄》大草长卷,2012年伦敦第30届奥林匹克运动会世界美术大会上的《体育颂》大草长卷和2013年《时代抒怀——言恭达自作诗大草长卷》等,以及自作诗大草《十八大颂》、隶书《新中国六十华诞颂》、篆书《中国文联六十华诞志贺》等,皇皇的书写,言恭达奏响了时代金曲,有血有肉、有筋有骨,给人以心灵的震撼和向上的力量。
言恭达事艺的担当意识,还表现在兼职于南京大学、东南大学书法教授、博士生导师教书育人的示范实践上,他不仅悉心教导、关爱学生,还义不容辞地为大家出资举办展览、撰写序言、出版书画集,受到学生们的尊重和爱戴。
言恭达为人生而艺术的态度,更在于他坚守中华民族“仁爱”的精神家园(这一点是受到其母乐善好施的影响),在于他对艺术作出了“非功利的超越的价值追求”,他总是以出售艺术作品所得款项回报社会,不懈地驻足于慈善事业和公益活动——
他为四川汶川、青海玉树、四川雅安等地震灾区和安徽贫困地区、江苏红十字孤儿学校、全国艾滋病防治宣传、江苏省体育发展基金等无偿捐资1600多万元;
他建立“南京言恭达慈善基金”,东南大学、北京语言大学教育基金,中国人民对外友协言恭达国际文化交流基金;
他被江苏省政府和国务院等有关机构授予“博爱勋章”“爱心形象大使”称号,并获得国家“中华慈善奖·最具爱心行为楷模奖”、全国友协“和平贡献奖”。
弗洛伊德认为,“同生存所必需的东西相比,爱是伟大的导师”,“唯有爱才是促进文明的因素”。宛如杜甫“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那样的胸臆,言恭达处处显示了一种非学识所能替代的拥抱现世的热忱。
言恭达的自作诗“无垠大爱胜三阳,化雨东风播梓乡。莫叹春归花委地,慈情应共海天长”,足可表明作者炽热的心境意愿,使人们相信“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扎根传统与创新创变
言恭达可谓家学渊源。1948年,他出生于江苏常熟,系孔子得意门生言偃的后裔。刘海粟大师1924年曾创作中国画《言子墓图》,上有吴昌硕题词:“吴中文学传千古,海色天光拜墓门。云水高寒,天风瑟瑟。海粟画此,有神助耶!”可见言门影响深远。其书香代传,至言恭达已臻84代。
言恭达从事文艺,是与在家庭中受到父亲书画艺术潜移默化的熏染分不开的。他对于书画以及文化的修炼,“学而时习之”,长期毫不懈怠。
早在20世纪60年代末,言恭达高中毕业后插队“沙家浜”,曾借到半本《草字汇》,便爱不释手,在当纤夫去上海的途中,冰天雪地,一边拉纤一边背诵。
生活是艰苦的,“一箪食、一瓢饮”,但言恭达却以苦为乐,利用劳动间隙,读帖记文,沉浸在学有所得的愉悦中。如今,白天工作任务繁重,但到了晚上,再迟他也要研墨命笔挥毫;在专业性的会议上,碰到问题探讨,他常常会认真思索和考辨比较,发言观点明朗、切中肯綮。
在长期书画、读书、治印、作诗的实践中,言恭达总是要求自己力戒盲目,务求不仅知其然,而且知其所以然,不做表面文章,攫取深文大义,不断推出好作品。
为避免书法艺术被市场经济的现实所解构,让低俗的数量等同于质量,言恭达曾在一篇文章中愤然指出:“我们已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纪,站在时代的交汇点上,我想起了孔老夫子的呼吁——君子忧道不忧贫。环顾四周,当物欲得到广泛的倡扬与解放,人往往会开始蔑视崇高,精神的高原就会走向沉寂与陷落。”此语对于当下存在的问题可谓痛下针砭、言辞犀利。因此,坚持操守、弘扬传统意义上的中华文化,书画家们责无旁贷。
就书画学习、创作和研究来看,言恭达曾受业于著名书画家沙曼翁、宋文治先生,加之其家学连接着深厚的民族文化,种种因素促使他得以自觉地遨游于传统文化的海洋,见诸书法学习,则是碑帖兼顾,转师多益,不断从历史留传的笔墨经典中汲取营养,壮大自身的艺术肌体。
学养的积淀,入世的精诚,使言恭达面对书艺创作的胸境豁然开阔。他的书法植根于甲金籀篆,融汇着真楷隶行的精神,在创作时更多体现在清逸、古雅、雄阔、博大的大草中。行内行外,对其推出的不少规格称巨、赫然在目的大草作品,以及不少承古开今、充满活力而又富有独特个性的书法佳构,均击节赞赏。
诚如一位书评家所说,“他绕过了元明清和唐宋相接,用涩笔、渴笔、涨墨、宿墨,使线条的浓淡、枯湿、飞白在长锋羊毫和生宣纸的作用下,具有无比的丰富性和强烈的现代感。”
2014年,言恭达书写了大草长卷习近平词作《念奴娇·追思焦裕禄》(412cm×68cm),那种倾情纵笔、字携春风的艺术传导,极富抚慰心灵、丰沛胸腑的内在感染力。他以笔墨驾驭着内蕴篆隶、跌宕有致的线条,率意运转奔突,其中“盼归来”的“归”字,“百姓谁不爱好官”的“爱”字,“生也沙丘”的“沙”字,“毋改英雄意气”的“气”字,则显为“书眼”,有运笔拓进的冲刺感。
明代沈周曾有赞扬黄庭坚草书《李白忆旧游诗卷》的话语:“山谷书法,晚年大得藏真(怀素)三昧,此笔力恍惚,出神入鬼,谓之‘草圣’宜焉!”我们不必用“草圣”来夸饰言恭达的墨迹,却可以用“笔力恍惚,出神入鬼”为其大草的艺术风范做注脚。
另一幅大草《淮南子·主术训》句“非淡泊无以明德,非宁静无以致远,非宽大无以兼覆,非慈厚无以怀众,非平正无以制断”,在由笔墨造成的一气到底而又缠绵往复的旋律中,渗透着慈厚、平正的情愫。言恭达置“淡泊明德、宁静致远”的心境于凝练蕴藉的墨韵上,幅面内“静”“断”二字尤见虚实相系、呼应有致的审美精神。
其实,草书之外,言恭达的篆、隶作品也是个性昭昭、成绩斐然。当不少书法家心灵失所、远离家园时,他却显示了一种定力和一份诚挚,紧贴传统文化之本,让作品在创变中拓展于时代新天地。
隶书(汉简)《墨华灿烂争春发,诗草纵横信笔书》,形制粗犷、率真。笔墨在指、腕灵活运用中干、湿交织,横行与纵势互为参照、相得益彰。画的意蕴、写的妙趣汇流于笔端,内容与形式有机融合,不妨看做是“居延汉简”历经磨砺后的当下一绝。
大篆自作诗《季翁赞》,当属骨气相合、思与神会的佳作。起笔有方圆,收笔有留放。一种有分量的婀娜感、有力度的俏皮感溢于书面,用书法形象让人领略了“老梅雪蕊香如故,我仰今贤一帜擎”的题旨。
小篆自作诗《善行天下赞》,写来纯净、圆润、劲秀、酣畅,纵势取向明显,铺排和规约、浓墨和枯笔,凭借线条的弹性和拉力,将生命情状演绎得有滋有味。
在艺术领域,言恭达的美学追求是“清、拙、厚、大”。他诠释道:“清则古雅,去浊、俗,显逸、静,风规自远也;拙则朴浑,天作气,胜于巧,熟笔易得,生拙难求,气韵生动也;厚则沉雄,去浮滑,强骨格,真力弥满也;大则精深,去小家气,生至刚、至中、至正的大家气,品位高古也。”
就其书艺的创新创变审视,言恭达奉献给社会的众多作品,大草、小草、篆书、隶书等,所显示的气象、风貌,确实附丽着清逸、拙朴、浑厚、博大的特色。在见碑见帖、有势有韵的笔墨耕耘中,他在倍道兼程地力求发古人之所未发,力求不负“笔墨当随时代”的先辈教诲,既不规规然株守一家,又注意到由博而约,自树一帜。
言恭达笔下新颖独特的书艺华章,往往令人醒目叫绝。深入一步,我们不妨以十六个字——“乱中见整、个中见全、平中求奇、熟中求生”,来状写其艺术上的形式美特征。
乱中见整。只求变化,必致混乱;只有统一,必显单调。乱与整的妥帖处理会产生出特殊的美感。言恭达所书41米长度的巨幅大草《世纪脊梁——推动百年中国历史进程人物诗抄》,姑且不论内容的时代感和教化价值,就书法艺术的表现力观照,纯然是无法而法、燃烧激情、运线独裁的笔墨建构,似有冼星海《黄河大合唱》交响乐那样气吞山河的意味。
个中见全。我们欣赏言恭达的作品,无论是长卷大草,或是章草篆隶,总体扫描,当视线接触字、词、句的局部结体时,余光会自然旁及其他,进而获得对整体或清逸、或雄强、或沉厚、或拙涩的审美印象和气息。看看其所书章草李贺所作《金铜仙人辞汉歌》,最能了然“个中见全”的奥秘。
平中求奇。言恭达书法作品中最为显著的特色是平中求奇,而跃登“创变”的鳌头。以大篆书写的横批“大德必寿”为例,四个字的处理各有独到之处,“大”与“必”简中求奇巧,“德”与“寿”繁中求奇趣,令人寻味不尽。平与奇,着重求索一般中的不一般,平稳中的险势,淡然中的激扬。一如古诗名句“红杏枝头春意闹”,一闹字,弦外之响顿生。言恭达所书大草曹操《观沧海》,“东临碣石”起句就不凡,“东”字造型别致,有谐趣;下面的“山”字,“日月之行”的“月”和“行”字,“星汉灿烂”的“汉”“灿”二字,直至“歌以咏志”的“歌”字,均有奇峭之势,而托起全部,使《观沧海》中的千古壮语,为平中求奇的笔墨造就了大格局。
熟中求生。就艺术创作论,不只是对技艺一般要求的熟练,所谓熟门熟路,而且要在熟的基础上不断开辟新径,求生涩、童趣、裂变、超脱之美,唯其如此,才可能升华艺术品位,完成宁拙毋巧、宁丑毋媚的蜕变。我以为言恭达的不少书法精品,已不期而然地跃升到这一高度。著名作家、诗人、书法家忆明珠曾对我说:“言恭达的书法,草书第一,好看,他现在是无法而书,进入了自由王国。”其实,从有法到无法,正是从熟到生的飞跃。无法而法,实是至法。人为的一切造作和修饰在这里被打破和抛弃,笔下唯情是求,唯美是宗。
意象思维与逻辑思维
作为艺术创作,书法艺术尽管已告别了原始的象形文字阶段,抽象后一般并不模拟任何事物的具体造型,而其特定的表达情感的意象,又往往与生活中种种事物运动形态相映照。“公主与担夫争道”以及“公孙大娘舞剑器”等能给张旭书法以传神的启示即为显例。春风拂柳、海涛欢歌、麦浪浅唱等,均可以寻迹于书法笔墨。
言恭达的大草书自作诗《赴澳归吟》、《十八大颂》、书魏明伦《中华世纪坛赋》、大草《礼记·礼运篇》等,那圆劲激越、顿挫郁勃、波诡云谲的笔势,和雍容大度、开阔豪宕的气概,正是作者讴歌时代、抒展理想、向往美好精神境界的形象化表露,是作者思想情操的笔墨档案。
循此照察于书法创作,我们不难认定,言恭达是充分把握和敏感于意象思维特点的。意象思维在创作中始终充满着感情和激情。生活中种种形象、事态的积累,治学中种种学识、经典的蒙养,储存于作者脑屏,一旦进入创作,相关者便可能涌入笔端,经过审美的剪裁组合,而化为感己感人的笔墨精华。
言恭达不仅擅长意象思维,而且富有很强的逻辑思维能力,这在书画领域并不普遍。
逻辑思维体现为科学思维,是把种种现象归纳提升到概念、切入到本质的一种思维样态。恩格斯曾精辟地指出:“一个民族想要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
言恭达深明此理,在书画创作的同时,困心衡虑,专注于书画理论的研究。他所撰写的多篇书学论文,不仅参加了“全国书学研讨会”,入选《当代中国书法论文选》,而且获得了中国文联“第五届全国文艺评论”二等奖、“第七届全国文艺评论”一等奖,并出版了专著《抱云堂艺评》等。
此外,多年来,言恭达多次在文化部“两岸汉字艺术节文化论坛”,中国文联“两岸四地艺术论坛”,以及其他国际文化论坛上作主旨学术演讲。
在理论思考中,对于书艺作为文化的本质揭示,言恭达就曾一再指出,“将艺术还原于文化,求真于经典,这是当下中国书坛人人需做的命题……书法是养眼,更是养心的文化,它是个体生命的律动。”
既然是“养眼”“养心”的文化,既然是“生命的律动”,那么书艺奉献给“人生”“人文”就成为顺理成章的社会题旨。言恭达清醒地认识到,“古今中外,任何艺术都是时代的产物。就书画艺术来说,我们看到,传世的经典作品可以说都是为人生的艺术。”
对照当下,言恭达说:“诉诸官能的大众消费文化泛滥,诉诸心灵的严肃文化渐入困境。”为此,他积极呼吁,“当代艺术界需要思想的滋润和审美的纯化。时代需要文化人,需要艺术家,——他们不是急功近利,而是耐得住寂寞地思考着社会文化与审美的深层课题,他们应是思考现代艺术基本精神的智者。”
鉴于对“书艺”性质和功能的基本认识,言恭达提出艺术家们实现艺术自觉亦即审美自觉的特征和途径:“一是传承性,它应是由技法程式、审美风格和艺术精神三要素组成;二是中和性,体现民族特质中的敦厚、含蓄、古雅、和谐与正大;三是深约性,即精微之处见精神,内质变化显个性。”
这一经过梳理而形成的具有指导意义的个见,无疑是逻辑思维中的理论跃升。言恭达置身书坛,种种现象使之明显感到,由于受到功利主义消费市场的侵蚀,创作精神已陷于平庸,表面看热热闹闹,但“这种惊人的热闹已逐步走向惊人的庸俗,也势必走向惊人的荒凉”。
言恭达竭诚希望与同道们一起,“义无反顾地追寻中国书法文化应有的人文品位、艺术格调与审美高度,追寻良知,追寻忠诚,追寻文化价值”,“多一点人文关怀,少一点争位夺利”。
一旦进入书艺创作,言恭达以为,一定要置身浮躁的文化生态之外,“牢记古人告诫的: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必须铭刻于心的是,“从书法的内在精神到技法体系,都具有深厚的人文内涵,其思想源是老庄的‘天人合一’,其审美意趣是‘虚静’‘坐忘’。因此,当代书法的历史使命是以中国人文艺术的‘元语言’融合时代精神,去构建当代书法艺术语言与视觉图式。”
言恭达思考的深刻性激发了富有创造性的笔墨,其切入三昧的论述,使他的书艺勇于突破前人窠臼而向时代的高峰攀登,且启示了当下书法创作释放正能量的必由之途。
(作者系南京艺术学院教授)
(本文图片均为资料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