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2日,成思危先生因病逝世,享年80岁。4天后,他曾在病榻上一直关注的新书《成思危论虚拟商务》正式出版。遗憾的是,他没能看到。
日前,中国科学院大学管理学院、中国科学院虚拟经济与数据科学研究中心在京举办成思危遗作《成思危论虚拟商务》出版座谈会。成思危的众多好友、学生出席,一同回顾了成思危的成就和他好学勤奋、治学严谨的一生。
创见:虚拟商务理论奠基人
成思危是“虚拟商务”概念的提出者和理论奠基人。
在本书自序中,成思危回忆:“我酝酿提出虚拟商务的概念,差不多是二十多年。1981到1984年,我在美国学习,主修管理科学,辅修管理信息系统。1984年学成回国以后,我一直在努力推动系统工程和信息技术在企业管理中的应用……最初的时候,只是想到用在生产管理上,实现管理和控制的一体化。随着技术的进步,我们追求工厂的整体优化,甚至企业的整体优化,由此我提出了综合集成、整体优化这样一个思想。因此,在2005年,我逐步形成了‘虚拟商务’的思路,并提出了这个概念。”
这个概念提出后,成思危不断将其深入,并招收了首位虚拟商务的硕博连读研究生田歆。
田歆回忆说,2006年春,国际上物流领域有一个热点“第四方物流”,“先生关于第四方物流的阐述,与饱受争议的美国、欧洲的两种第四方物流观点不同,实现了本质的突破。第三方物流的出现让物流运作的社会分工发生变化,并实现了物流在企业中从成本中心到利润中心的转型,而第四方物流的出现则让物流从商业的支撑者变为商业的主导者,引领商业的发展。很多年后,阿里巴巴马云的‘大物流计划’、顺丰的‘嘿客’等一些中国领先全球的电子商务实践,其实先生早在2003年就已经有过精辟的论述,领先业界十年左右。”
虚拟商务的研究具有很强的学科交叉特性,需要优秀的研究人员进入,需要企业参与。与成思危相识近20年的中国科学院预测科学研究中心主任汪寿阳说,成先生研究虚拟商务,不仅在学术界安排了研究队伍,还把中国科学院虚拟经济与数据科学研究中心虚拟商务研究室设在上海海鼎公司内。所以,未来虚拟商务的研究与发展,还应该按成先生设计的路线去完成。
汪寿阳回忆说,成思危曾经说,最怕大家还没有弄明白虚拟商务是什么,就大肆炒作。这样,优秀的学者就不愿意进来了,会影响以后的发展。
勤学:每天坚持看书看文献2小时
很多人提起成思危,第一句都是“好学”。成思危的夫人舒允宜说过:“从大学相识起,只要有时间,他就在读书、钻研和工作。先生这一辈子,吃了很多很多苦,能有现在的成就,完全是因为勤奋。你永远都无法想象先生有多么勤奋刻苦。”
有一件事让田歆印象深刻。2007年的一天,成思危与十几位不同研究方向的学生座谈。当时成思危没有带任何材料,却准确地告诉每一个人,哪一年、在哪一本期刊(英文为主)或哪一本书上,什么内容有助于哪位学生的研究。
汪寿阳也非常感佩他终身学习的精神:“他每天坚持看书、看文献2小时,即使在出访国外的时候也这样。成思危非常勤奋刻苦,每天的日程安排得太满了。”
就在去世前的两个月,成思危依然心系工作。4月21日,成思危把田歆叫到医院,讨论《成思危论虚拟商务》的修改和序言,以及虚拟商务研究室的发展。那天谈了1个多小时,护士几次进来检查换药,都提醒他要注意休息,成思危却笑着说:“我好好注意,不过这个事情不同,这是著作,要出版给外界看的,一定要好好修改、审查。”
为师:“努力做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成思危不仅自己勤学,还非常重视教学。
有一件事让田歆非常难忘。2014年的一天,田歆与成思危约好了,早上9点来讨论虚拟商务研究室的发展。同一天的10点,成思危还安排了与一位远道而来的领导会谈。9点,田歆来到成思危办公室,但那位领导提前到了。当时,大家都向成思危提出,先见那位领导,再跟学生讨论。但成思危坚持按照原计划,安排那位领导休息等候,先与田歆讨论工作。
田歆回忆说:“先生在生活中非常慈祥、和蔼,从未对我们发脾气。但他对学生的要求却很高,而且这个要求,和今天的教育科研理念很不一致。以我为例,先生从未要求我发表多少论文,但是严格要求我在企业现场工作,认真体悟实际问题。我每次向先生汇报论文,先生没有太多的赞许;但如果我汇报遇到了哪些新奇的企业问题,用了什么方法解决了,先生就会特别感兴趣,并一再追问。有些时候讨论到一些细节处,他还会爽朗地笑起来。”
对学生的要求亦如自己。成思危常常说:“努力做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务实的理想主义者,审慎的乐观主义者。”
成思危走了,带着满身功与名。但他的教诲,依然时常激荡在学生们的心底:慷慨陈词岂能皆如人意,鞠躬尽瘁但求无愧我心。
(本报记者 李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