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6日下午,倚仗执政党在国会的议席数优势,安倍政权处心积虑推动的日本安全保障相关法案在日本众议院全体会议上获得表决通过。至此,日本解禁集体自卫权,大幅转变战后以来“专守防卫”国防政策的脚步已经变得越来越难以阻挡。
据日本共同社报道,此次安倍政权在众议院强行通过的安全保障相关法案共由两个部分组成,一是由《自卫队法》《武力攻击事态法》《周边事态法》《联合国维和行动(PKO)合作法》等10部法律的修正案综合构成的“和平安全法制完善法案”,二是随时允许为应对国际争端的他国军队提供后方支援的新法“国际和平支援法案”。而根据这一系列法案,作为日本和平宪法基石的“第九条”已被实质性架空,日本由此将迅速挣脱战后国际秩序对其军事力量的束缚,日本的军事武装力量再次冲出国门,积极参与到各种国际冲突乃至主动挑起对外战争等行为,已经具备了法理上的现实可能性。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担忧,日本各在野党和普通民众自始至终都对安倍政权罔顾民愿、一意孤行的做法表示强烈反对,并进行了激烈的批判和抵抗。
日本共同社7月16日在一篇侧记里这样描述了当天众议院全体会议表决的现场:在反对法案的讨论中,在野党席位上不断传出“这是违宪”等怒吼。全体会议前,“必须阻止法案获得通过”“将始终要求废案”的呼声此起彼伏。日本民主党党首冈田克也登上讲台,对着执政党席位说:“法案违反立宪主义,有关解释也出尔反尔,真的要表决吗?!”随即,在野党席位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并响起“不允许违反宪法”等呼声。还有国会众议员毫不留情地批判称,“由于特别委员会强行表决,国会犹如行尸走肉”。
临近表决时,大多数在野党议员退出了会场。
同样愤怒的还有大批的日本普通民众。据日本媒体报道,在此前一天7月15日,由于日本众院和平安全法制特别委员会强行表决通过了安全保障相关法案,当天从上午直到深夜,共有10万民众展开了“接力式”的抗议集会。日本国会被彻底淹没在了“走向战争”“坚决反对破坏宪法”“国民声音不容忽视”等抗议声浪之中。日本共产党委员长志位和夫针对安倍政权以及执政党的做法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政治权力破坏了宪法,便是独裁政治。”
对此,日本《每日新闻》7月16日在头版发表的评论文章则是从更深的层面来剖析了当前日本政治的体制性弊端。该文章指出,在此前的民主党政权时代以及更早前的自民党政权末期,国会众议院和参议院分别被不同的党派所控制,而这种“扭曲国会”的状态使得日本政治长期陷入“议而不决”的窘境。日本民众深感不满。
与此相对应,当安倍在2012年底重返权力巅峰后,其执政之所以能够顺风顺水、很少遇到阻挠,主要原因正是在于日本国民对于此前“议而不决”政治的厌恶。然而,厌恶“议而不决”并不意味着可以放任主政者“为所欲为”。主政者如果一味倚仗所谓“多数优势”,无视民意,排斥异见乃至恣意妄为,则日本政治又将会由各党派“议而不决”的尴尬陷入某个党派甚至某个人物可以“独断专行”的恐怖之中。此次安倍政权强行通过安全保障相关法案即是一个恶例。
的确,权力的制衡和运用是人类政治学的永恒话题。回首历史的悲剧,面对眼前的恶例,该反思的显然不仅仅是安倍政权或者安倍本人,也许还应该包括全体日本国民。
(本报东京7月16日电 本报驻东京记者 谢宗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