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与焦虑没有必然联系

    “网闻”回放

    美国芝加哥大学研究人员伊恩·里昂斯和西恩·贝洛克在《公共科学图书馆—综合》杂志上撰文说，一个人数学焦虑越高，在预期一项数学任务时大脑中检测内脏威胁有关的区域（双侧背后部脑岛）就越活跃，此部分脑区与疼痛体验有关。一则两年前的旧闻近来被网友翻了出来，引发新一轮热议。

    数学真的会让人焦虑吗？在全民奥数大受诟病却又曾经让人欲罢不能的现实中，上述发现可能给我们的启示又是什么？日前，记者就上述问题采访了有关专家。

    “整体而言，这是有可能的。但应该注意的是，只要是焦虑就可能导致激活与生理疼痛有关的大脑区域损失，并非只有数学。但现在谈到与学习有关的焦虑，大家往往对数学的关注度较高。”北京师范大学脑与认知科学研究院教授周新林如此解释。

    “这与数学的性质关联很大。”周新林认为，数学是一门抽象科目，逻辑性很强，“如果学生不会做某道数学题，肯定是从头到尾都不会，对与错很鲜明；而语文、英语等语言类科目，学生面对某道难题，很少感觉完全不会，多多少少可以写几句话；与数学相似的物理、化学和生活联系较为密切，也不至于像数学那样全部不会。这样一来，学生在数学上所遭受的失败感会比其他科目更强，所受到的情绪破坏更严重。”

    山西医科大学生理学教授、国际脑研究组织会员张策则直接质疑了这项结论。他说：“就一般的科学研究而言，要得出一项结论，需要在因果之间形成明确和必然的逻辑关系，即只因A而形成B，同时还需要排除其他因素的可能作用。”

    张策强调：“如果把产生焦虑和内脏调控包括与疼痛调控有关的脑区功能紊乱作为结果的话，如何能证实其原因是学习，而不是其他行为或心理因素？如何能进一步证明是数学，而不是物理、化学、语文、历史等其他科目？从目前获取的信息看，正反两方面的论证都不算充分。因此，这项研究的命题以及所得出的结论，还有待商榷。”

    不过，提到学数学，总会让人联想到“奥数”。这个本属于少数孩子开发智力、培养兴趣的学科“小灶”，如今成为众多孩子的“必修课”。学“奥数”会产生数学焦虑吗？由疑问到担忧，家长们心情复杂。

    北京师范大学心理学教授林崇德曾做过一系列关于“奥数”的研究。他认为，从科学的角度出发，“奥数”训练能够让学生深刻领会数学课程的基础知识，从更宽广的情境中把握数学理论的实质及其应用条件，从而完善其数学认知结构。

    “与数学教材相比，奥数所用的数学思想方法，技巧性更强，灵活性更大。”他表示，“奥数”训练是挑战智力和激发好奇心并存的认知活动，它既能让学生接触到灵活多变的数学难题，又能随时添加趣味浓厚的问题，使认知活动更具吸引力，从而激发学生的数学想象力。

    不过，周新林认为，不论是天赋较高、对数学兴趣较浓厚的学生还是普通学生，都不能做超出他们学习能力范围太大，且数量太多的“奥数”题，“一旦过度，一来会让学生产生厌烦情绪，二来不符合数学学习规律和人才成长规律。

    当然，现在并没有相关科学研究可以证明，学“奥数”后，数学焦虑会更高或更低。“不过，现在已有研究发现，数学成绩和焦虑之间的联系并不十分密切，成绩好的学生同样也会焦虑。”周新林说。

    “如果从对身体造成的负面影响来看，所牵涉的不仅仅是数学，而且是所有课程。”在周新林看来，学生所接收的教育压力会通过各种不同形式转化，而在转化过程中，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严重的损害。“例如，学生牺牲很多时间学习各种科目，压力就会导致出现越来越多的近视眼、肥胖症等等。”

    “所以说，数学与焦虑并没有必然联系，只要把握好‘度’，就不会给学生带来明显的负面影响。同理，一旦在非数学科目上过度，同样也会引发焦虑，如物理焦虑、语言焦虑等。”周新林强调。（本报记者 晋浩天 本报通讯员 陈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