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师到底应该拍什么?在寻找这个问题答案的过程中,我经历了三个时期。
一开始,我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就会拍摄下来。由于这样的情景可能发生在任意时刻,我必须努力练习技术,争取将因环境问题而不能拍摄的可能性降到最低。这一阶段需要取舍:为了方便携带就要选择小型相机,为了获得暗光下的拍摄能力又要选择大光圈镜头,照顾体积和素质的话,我只能选择手动定焦镜头。使用旁轴相机是偶然之选,但它正好满足如上条件,我只好坚持使用它,以保证自己在目视环境内都能拍摄。
当技术熟练后,我发现在记录功能外,摄影有其独特的魅力。在突破技术限制之后,摄影是一种很方便的表达方式。这一阶段,我更迷恋于创造影像以呈现我的情绪。此时相机的移动性和方便性就不再是首选条件了,不同相机有不同的特性,熟悉它,然后为我所用,让自己的表达手段日益丰富,是这一阶段我最常做的尝试。
就这样又过去几年,我开始注意到自己的局限性。表达需要内容,内容确定后方法也就确定了。当在器材和拍摄方向的选择上犹豫不决时,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无可表达。这样的枯竭非常难以察觉,因为此时开始有人夸你拍得好,而你自己也已经能够轻易地复制这种“好”了。如果你满足于此,就不会注意到自己内心的苍白。
第三阶段的我已经学会自省,不再纠结拍什么和怎么拍,只是不断拍摄防止自己技术退步。在这些没有企图的照片之中,也一样可以看出自己的思维轨迹。
到底拍什么?当你开始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摄影才会开始显影属于自己的人生。一花一草都可入画,你的选择就是你的视野。多年过去以后,回看这些照片,你的所思所想尽在其中。摄影不会屈从世俗的成功标准,甚至会不买勤奋的账。当你终于成为所谓著名摄影师的时候,也不见得能过得了自己心中的标准线。
不设终点,乐趣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