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艺术作品,能直达人心,涤荡灵魂。
“我的西柏坡,爷爷唱过的歌,那是解放全中国,最后的农村指挥所。”一位少年看完《西柏坡组歌》,从剧场走出来,口中一遍遍地哼唱着这句歌词。
由北京军区政治部战友文工团历时3年创作,经百次修改完成的大型声乐组歌《西柏坡组歌——人间正道是沧桑》,自2014年上演,就受到社会各界的普遍好评,一股强劲的“西柏坡风”正猛烈吹来。
“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哪里去”
——历史的选择与时代的呼唤
一句“爷爷唱过的歌”,拉开了跨时空的序幕——西柏坡,河北省平山县的一个偏僻小山村,我们党在这里召开了全国土地工作会议、七届二中全会,指挥了震惊中外的三大战役,新中国的蓝图也在此绘就。从革命党到执政党、从打江山到坐江山,我们党在这里进行了深入的思考,毛泽东洞察中国历次改朝换代后出现的“周期律”问题,向全党提出了“两个务必”的要求,用“进京赶考”的比喻,警示我们如何永葆共产党员的本色和青春。在实现民族复兴梦的今天,又逢一个关键的历史转折关头,习近平总书记居安思危,部署开展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在“两个务必”基础上提出两个“永不”,即永不脱离群众,永不动摇信仰,告诫我们赶考远未结束,我们永远走在赶考路上。历史的回响和时代的强音在这个小山村里荡气回肠。
选择这样的题材,创作者们一开始就盯准了挖掘弘扬西柏坡精神的重大现实意义。“我们从哪里来,我们到哪里去,流血流汗打江山,为的是什么?我们是为了谁,我们要依靠谁,普天下的老百姓,盼的是什么?”这是《我的西柏坡》中的几句歌词。《西柏坡组歌》艺术总监王晓岭说:“这是我们统领全篇的核心语句,这是历史对今天的考问,也是今天对未来的承诺。回答好这个问题,就找到了西柏坡精神之根,也是《西柏坡组歌》的灵魂和价值所在。”
《热土》《决胜》《清风》《赶考》4个乐章18首歌曲,《西柏坡组歌》从土坯房、发报机、小磨盘、煤油灯这样的细小点着手,折射大命题。《地图上的红线绳》,讲述了当时的指挥所里有地图没有红铅笔,老乡们听说后找来红线绳,用缝衣针订在地图上,当成红箭头的故事,唱出了人民军队打胜仗还要靠人民的深刻道理。“你看墙上写的是什么?道理简单又深刻。不做寿来不送礼,少敬酒来少拍掌。不以人名作地名,不为个人颂功德。”《会堂清风》用简单朴素的语言,触发共产党人对执政为民、清正廉明这些时代课题的思考。
不同于以抒情加叙事为主要表现方式的一般作品,创作者们在《西柏坡组歌》中加入了更多的哲学思辨性语言,来提炼思想,升华主题。组歌中不乏这样的警句:“平地才见高山高,高山更见平地宽”“霓虹穿不过沧海桑田,一灯能穿千年暗”“考官是天下老百姓,考题是民富中华强”等等。王晓岭说:“‘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我们要让这个作品,始终保持着思想张力。”
“风也牵挂你,雨也惦记你”
——用西柏坡精神创演组歌
《西柏坡组歌》在章节、曲目、演出时长、演员规模等方面,都远超战友文工团的另一个组歌经典《长征组歌》,如何在量大的同时保证高品质?《西柏坡组歌》的艺术总监、战友文工团团长李劲说,精品是“挖出来的”“磨出来的”,是拍桌子瞪眼摔手机“吵出来的”。曾用20分钟就写出名曲《当兵的人》的作曲家臧云飞说:“从来没有哪个作品,像这样创作过!”
李劲说:“我们的创作理念,就是要‘深入生活,脚踏实地’。”作品选题创意近3年,采访挖掘近两年,集中词曲创作1年多,查阅的书籍、资料摞起来超过4米高。主创人员先后20多次深入西柏坡和太行山区,走访几十位民间歌手、学者、诗人、党史军事专家和艺术家,挖掘和整理了几百首民歌民谣,查阅了平山县志多年的文史资料,积累了丰厚的民族文化和地域文化创作素材。
一次,创作组来到一个鲜有人到过的地方叫黑山大峡谷,偏僻的小村子里,人们还保持着传统的生活习惯,放牛、碾磨。走进老乡家,看到的还是百年老屋,墙泥已经脱落,但那墙上还挂着毛主席像。一问才知道,这个小山村就是当年走出平山团子弟兵的地方。这些景象深深地触动了创作人员——这些为革命付出巨大牺牲和贡献的乡亲,他们的后代至今还过着清苦的日子。创作人员回到宾馆就创作出了《天下乡亲》这首歌:“风也牵挂你,雨也惦记你。住过的小山村,我是否对得起你?你那百年老屋,有没有挂新泥?你吃的粗茶饭,是否碾成细米?我来的时候,你倾其所有。你盼的时候,我在哪里?你望眼欲穿的时候,我用什么来报答你?”很多观众听到这里,都会感动得流下泪水。就是这来自亲眼所见的真实细节,才让作品的震撼力直达人心底。
“万里长征路,还要再爬坡”
——一段波澜壮阔的红色史诗
2014年6月,《西柏坡组歌》参加全军文艺汇演,这也是它的第一次亮相,就成功拿下创作、表演、指挥等12项金奖,还成为庆祝新中国成立65周年全国优秀作品展演开幕式的首演剧目。之后,组歌在天桥剧场被作为重点剧目推出,更达到了一票难求的盛况。截至目前,《西柏坡组歌》在北京和石家庄上演26场,场场好评如潮。
剧目在河北省石家庄市演出时,一位白发老者,数次摘下眼镜,擦拭眼角的泪水:“那时我10岁,一个秋天的晚上,父亲让我去给隔壁村的一个伯伯送煤油,当时我记得那位伯伯特别亲切,他们正在磨盘上谈论着什么事情,伯伯为马灯加了煤油后,执意送我回了家,后来我才知道,那位伯伯就是朱德总司令。当舞台上那盏灯被演员们高高擎起,朱德总司令和蔼的笑容,路上马灯跳动的火苗,一下就出现在了眼前。”歌曲《这盏灯》用生动的细节唤起了平山县退休老干部刘学军对那段岁月的追忆。
“这是一段波澜壮阔的红色史诗。”看过演出,河北省知名作家梁陆涛深有感慨地说,“组歌把那段鲜活的红色历史,以舞台的形式呈现出来,回味历史,昭示现实。”
剧目能让人坐得住,悉心品味其中深意,也源自于创作团队对舞美的大举创新。导演赵小津、李文新介绍,《西柏坡组歌》演出采用切割式、流动式、板块式的舞台呈现结构,突破了以往组歌演唱传统的板墙式、静态的呈现方式,使得巨大的形式意味蕴含其中。谈到这部作品的音乐风格,作曲家王路明说:“我们用耳熟能详的民族音乐元素与独具现代流行特色的配器共同演绎这部组歌,赋予作为共产党人精神家园的西柏坡一抹青春的色彩。”
“万里征程路,还要再爬坡。”不管是《西柏坡组歌》,还是我党的执政之路,都还在“赶考”的路上,在这爬坡路上,我们唱响西柏坡精神之歌。(本报记者 尚文超 耿建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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