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大学出版社出版了新华社资深记者王世焕厚厚的一册《槐荫词》,收集了作者从2010年到2014年7月间的词作近百首。这些词作展示了多姿多彩的生活画面,以及作者对社会、人生的思考。平仄很是讲究,又能巧妙地化用古诗和典故,将情境、意境和物境融汇在一起。
阳春里,“春风吹醒山坡树,杨花轻盈空中舞。坡上有人家,山沟开野花。雨中红湿处,风后青芽吐。待到踏青时,花香飘小溪。”(《菩萨蛮·春趣》)仲夏里,“雨后南山结伴游,遥望群峰,近赏溪流。潺潺流水去难留。一道河湾,几座山丘。直下飞流泻不休。雨也飘飘,风也飕飕。此时游客兴尤浓。湿了眉头,爽了心头。”(《一剪梅·携妻游太平峪》)暮秋里,“小园残,红叶坠,片片飘零堆地。秋已暮,露为霜,萧疏草木黄。林中鸟,蕙兰草,风冷凄凄正少。深夜静,雨濛濛,声声滴到明。”(《更漏子·暮秋》)隆冬时,“小园晨起雪纷飞,绿树露冰枝。青苗尖上,层层银裹,愈显草风姿。忽然红日穿云过,满院映朝晖。枝上梨花,融成冰水,悄悄滴人衣。”(《少年游·瑞雪》)四季景色若人生风光引人遐思。
这是王世焕写的四季的一组套曲,在色彩、情调有节奏的起伏变幻中,一年时序如旋律渐次呈现,读来亲历其境而感同身受。
王国维先生有云:“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世焕虽不是词人大家,却能追求词的境界和音乐感,读来犹如品明前茶,口有余香。
古人填词非常讲究声韵美。我们心向往之而不能至,但讲究声韵仍是填词起码的要求。声韵是音乐美的基础。世焕的词,时而慷慨激昂,若飞瀑腾空:“滔滔河水,万里咆哮急。怒吼轰鸣穿巨石,卷起团团雾气。”(《清平乐·壶口》)时而如山泉缓缓流过,荡漾出一点浪花:“寒风初住,叶满长安路。试问行人何处去?总是匆忙脚步。”(《清平乐·漫步》)时而气势浩然,若纵马疾驰:“雄关台上,北望河山壮。铁马金戈曾扫荡,踏破匈奴金帐。”(《清平乐·登镇北台》)“谁念当年,日军铁骑,曾践扎兰绰汗山。今朝里,眺国门雄伟,永固边关。”(《沁园春·游呼伦贝尔大草原》)面对自然灾害造成的破坏,他又流露出对民生的殷殷关切:“地动山摇蜀国灾,天高水阔陕人怀。泪眼濛濛心里堵,无语,同胞遇难使人哀。”(《定风波·芦山地震》)
世焕的词作有的近乎口语,却蕴含着深刻的哲理和人生感悟。他在张良留侯庙感慨:“读书台上放眼量,阵风狂,但微凉。千年追忆,老道在何方?今古英雄多少事,超智者,有张良。”(《江城子·再游留侯庙》)在秦代养马岛抒怀:“驯马岛礁依旧,游人地,古迹全销。想当年嬴政,金戈铁马挥刀。”(《扬州慢·养马岛》能够触景生情,触景生理,显示了作者丰富的人生经历和思考智慧。
王世焕的词,有景有情,有韵有思。在敬佩他才情四溢的同时,也为他执着己好的坚毅品格所感动,并为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