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8日、9日,江苏省南京市南京南站、小红山客运站、南京太平北路等地出现不同程度的出租车聚集、停运情况,一度导致旅客滞留、交通拥堵,部分市民出行受影响。目前,交通、公安等部门已介入处理。那么,此次南京部分出租车司机停运的原因是什么?事情的进展如何?对此,记者进行了调查采访。
乘客:“一车难求”
8日下午,得知南京部分出租车停运的消息后,记者立刻赶往南京南站出租车候车处,只见乘客们已排起了好几百米的长龙,前来载客的出租车却寥寥无几。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今天的出租车比以往少了八成,导致乘客严重滞留。”
8日晚上,记者分别来到北京西路、虎踞北路、湖南路等路段,发现路面上出租车大部分亮起“停运”灯。记者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没有打上一辆车。“以前用打车软件特别管用,附近的出租车抢单很快,几分钟之内就会有司机接单。但今天即使已经点了‘5元小费’按钮,叫车信息也已经推送给300多位出租车司机了,依旧无人问津。”在珠江路打车的市民张培女士在等了整整一个小时之后,不得不乘坐公交车回家。
9日上午,记者来到南京火车站、汽车站、医院等人流量大的地区,发现打车仍旧困难,主城干道上正常载客的出租车也难得一见。记者在上海路附近打车时,短短5分钟内,就有三位黑车司机前来招揽生意,从上海路到记者的工作单位,3公里不到的路程,搭乘出租车起步价就能到,而黑车司机的要价却是30元至50元不等。
司机:“不堪重负”
10日,记者在广州路上看到出租车运营已基本恢复正常,但陆续经过的出租车内都坐了人。20分钟后,记者终于等到一辆显示“空车”状态的出租车,司机苏师傅是一位个体出租车经营者,干这一行已接近30年了。苏师傅说,他在1987年买下了公司的出租车自己运营,那时候买下一辆车只要2万多元。“现在可买不起了,一辆出租车要花近100万元!”苏师傅告诉记者,除去油费和其他日常费用,个体出租车经营者一天的收入也就200多块钱,如果现在花100万元将出租车买下,司机要每天起早贪黑干上十三四年才能把买车的本钱赚回来。“但是如果不买下车,每个月要上交给公司7000多元钱。无论哪一种选择,出租车司机的生存压力都很大啊!”苏师傅说。
记者经调查发现,此次出租车停运,不少司机提出了上调起步价、实施全天候双计费、加收长途返空费、降低承包金等诉求。其中,降低承包金,也就是减少司机口中的“份子钱”是最大的诉求。
“份子钱”是指出租车司机向所属出租车公司缴纳的车租,构成他们日常运营的最大开销。据记者调查,南京共有11700多辆出租车,根据车辆档次,南京出租车“份子钱”从7000元至9000元不等。
“三年前我开始做出租车生意,每天早上7点出车,晚上9点收车,一天至少干12个小时。”在南京禄口机场,“的哥”王师傅告诉记者,每天的收入在300到400元左右,但交给公司的“份子钱”就有200多元,“加上100多元加气费,实在是剩不下来什么了”。王师傅一脸愁容。
开晚班车的出租车司机刘师傅则告诉记者,现在有私家车的人越来越多,出租车的客源越来越少,再加上青奥会前南京新投入运营3000多辆出租车,造成了“僧多粥少”的现状。刘师傅还提到,随着打车软件的推广普及,越来越多的人青睐这些打车软件推出的“专车”,这些“专车”服务好、优惠力度大,抢了出租车不少生意。
综合记者采访,总结南京部分出租车司机的观点,此次出租车停运事件主要有以下三个原因:一是每月高额的“份子钱”让的哥、的姐不堪重负,这些“份子钱”的核算不公开透明,也无法让出租车司机心服口服。二是青奥会前南京新投放了3000多辆出租车,这部分车辆又以中高档车为主,有的车每月“份子钱”高达9000元,其中不少车因为价格高不容易拉活,空驶率较高。三是打车软件推出的“专车”优势明显,让出租车司机的生意雪上加霜。
改革:不容拖延
1月9日下午3点43分,南京市政府通过官方微博对8日发生的出租车停运事件做出正面回应,“近期,市交通、物价等部门已组织开展出租车行业调研,对南京出租汽车租赁承包费、全天候双计费、加收长途空返费等问题进行研究,将适时启动相关法定程序。”并呼吁广大出租车驾驶员朋友通过合法途径反映诉求,自觉维护社会公共秩序,不信谣、不传谣,客管部门将积极搭建平台,听取意见,做好沟通工作。
“起步价以及双计费时间的调整等问题,都关系民生,按照规定要召开听证会,征求市民意见。”南京交通部门相关负责人表示,针对驾驶员诉求,拟适时召开价格听证会。
有专家表示,百姓打车难、司机被压弯了腰、公司大幅谋利,目前这种“租赁汽车+代驾司机”的管理模式存在诸多问题。从公司为主的运营模式逐步过渡到有个体经营者参加的多元化经营形式,可能是今后发展的一个方向。
也有专家认为,就目前市场而言,出租车经营并不适合全面放开,还是应当维持现有的公司为主的运营模式,但是企业的主体责任应当更明确,企业向出租车司机征收的“份子钱”也应当更公正透明,同时政府在考核出租车企业时不仅要设立经济门槛,更要设置优质服务、安全运营的硬门槛。
(本报南京1月11日电 本报记者 郑晋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