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让江豚消失在成为一级保护动物之前

    10月24日，是“国际淡水豚日”。来自洞庭湖边的环保志愿者蒋忆，一早起来就开始忙碌。她相信，江豚，应当也属于“淡水豚”——按照动物分类学，江豚是一种小型鲸类，为鼠海豚科江豚属，是江豚属中的“淡水亚种”——自然也属于“淡水豚日”呼吁公众关注的濒危淡水豚类之一。于是，蒋忆在她的微信“朋友圈”里，为洞庭湖的“江豚保护志愿者团队”，发起了募捐。

江豚被“当成国家一级物种”来对待

    江豚在地球上已经生活了2500万年，主要分布于长江中下游干流以及洞庭湖和鄱阳湖等区域。到今天，江豚数量锐减，已不足1000头，被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差不多已是功能性灭绝的物种。

    2009年4月1日，致力于鲸豚类保护的多家公益环保组织，联合宣布每年10月24日为“国际淡水豚日”，旨在提高民众对淡水豚类的保护意识，加强政府对淡水豚类的保护力度。

    就在十几天前，10月14日，农业部在官网上公布了《农业部关于进一步加强长江江豚保护管理工作的通知》，明确要求“长江江豚按照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的保护要求，实施最严格的保护和管理措施”。“对于非法捕捞、伤害长江江豚的行为，一律移送司法机关，依法追究刑事责任；严禁任何单位和个人非法侵占长江江豚的栖息地、索饵场、育肥场和洄游通道，对于破坏长江江豚生境的行为，责令停止破坏行为，限期恢复原状，并处以罚款，情节严重构成犯罪的，追究刑事责任。”这是在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将长江江豚列为“极度濒危”的级别后，我国水生物种保护部门作出的最新回应。

江豚还不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这意味着我们呼吁多年的江豚保护级别升级的目标取得突破性进展。农业部对于江豚保护等级提升的认可，为这一濒危物种的未来带来了希望。”世界自然基金会（WWF）长江项目高级总监雷刚表示，“下一步，需要尽快把江豚真正列为国家一级保护物种，全面提升保护力度。”

    因为，即便农业部提升了江豚的保护级别，但从法律程序上说，江豚仍不属于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江豚要正式成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需经由林业部门、农业部门确定，再提交国务院审议、通过。

    “据统计，2013年，江豚意外死亡二十多只，有些是因为缺乏食物饥饿而死，有些则是死于滚钩，或是被船只的螺旋桨打死。我们注意到的威胁因子，包括电捕鱼、‘迷魂阵’、挖沙、水体污染、航运、大坝修建等因素。江豚面临最大的危机是食物缺乏，现在的长江流域、鄱阳湖、洞庭湖水体里，可供江豚觅食的鱼类资源已经非常匮乏。”东洞庭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副主任姚毅说，江豚是哺乳动物，三岁才性成熟，怀孕期为11个月，每胎只产一仔，生出来后需要把宝宝背在身上哺育至少8个月。“目前的繁殖速度根本赶不上消亡速度。或许等不及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江豚就可能彻底消失！”

    姚毅介绍说，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的相关规定，《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由国家林业局和农业部共同制定和发布，分别确定珍贵、濒危的陆生野生动物和水生野生动物名录。“而这个名录自1989年颁布以来，一直没有得到全面、系统地更新，已严重滞后于部分物种种群的变化。除了江豚，还有一些动物也面临非常危险的处境，它们早该被列为一级保护动物。”

期待“留住江豚的微笑”

    2012年，我国开启了大规模长江江豚科考。当时，考察总指挥、中科院武汉水生生物研究所研究员王丁指出：“江豚灭绝的速度正在加快。航运阻隔造成江豚迁移困难，水利设施建设导致长江中下游水文状况发生变化，江湖阻隔，适合江豚栖息的洲滩区域减少。如果不加快保护步伐，江豚有可能在十年内灭绝。因此，江豚的保护，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参与。”

    江豚的嘴向两边微微上翘，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无论处在什么样的状态中，它似乎都在向人类展示迷人的“微笑”。2003年以来，洞庭湖上的渔民何大明、陈汉波、刘波等人，也开始关注江豚的保护。他们放弃了打鱼，自发组成了“洞庭守护者”志愿者团队，把渔船改成了巡护船，每天晚上，配合当地渔政部门，对非法的电捕鱼、“迷魂阵”捕鱼等行为，进行监督和举报。

    蒋忆发起的“巡湖经费”的募捐，更是希望以自己的绵薄之力，引发公众对江豚保护的更多关注和支持。在蒋忆看来，“长江流域的渔民，应当率先成为江豚保护的力量。而社会各界，可以通过支持渔民自发的保护行动，共同参与江豚的保护，一起‘留住江豚的微笑’。”

    （本报记者 冯永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