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老挝

    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位于中南半岛北部，是东南亚唯一的内陆国，奉行社会主义制度，与中国云南接壤，多年来与中国睦邻友好。老挝自20世纪90年代才逐渐对世界开放，其在中国的认知度也不高，国人时常将它和东南亚其他邻国柬埔寨、缅甸等混淆。2010到2013年间笔者被国家汉办公派至老挝国立大学中文系担任汉语教师，其间对这个原始并神秘的国度有了一定的了解。

    先说老挝人种，老挝是一个多民族国家，老挝政府按地理位置将众多民族分为三大类型：北部为老松族，信奉原始宗教，主要以苗族、瑶族为主，兼有其他小的民族，居住在老挝北部的崇山峻岭之中，过去以烧山种水稻和鸦片为生，随着老挝经济的发展和联合国援助的加大，山民逐渐向山下移居，开展替代种植。老松族人和中国人在外貌上差别不大，一般肤色较白，眼睛普遍不大，单眼皮较为常见，操多种民族语言，有些偏远部落之间甚至相互不能通话。另外在老挝北部还居住着一些从中国移居来的汉族人，也属于老挝的少数民族，对外自称汉家，操类似于云南方言的话，一般聚族而居，保留着汉族人的传统风俗。

    老挝的主体民族是老龙族，居住在湄公河流域肥沃的低地平原上，以糯米为主食，信奉佛教。老龙族跟中国云南景洪的傣族和泰国的泰族同源，操老挝语。老挝语属于汉藏语系壮侗语族壮傣语支，跟中国云南的傣语和泰国的泰语相近。老龙族人与中国人区别明显，一般肤色较深，鼻翼粗大，深头臼目。老挝南部为老听族，以卡族为主，信奉原始宗教，有各种原始部落，传说巫蛊盛行。大概是南部日照更为强烈吧，肤色上则显得更为深黑。

    由于种族和饮食习惯，老挝人的身材普遍矮小，但是力量并不弱。不分男女，脚都长得很大，由于经常打赤脚，因此脚变得深黑而粗糙。如果你发现一个老挝人脚长得稍白，那一定是很讲究的老挝人。与脚相比，老挝人的面相算是好看的，年纪轻的大都有一口整齐的牙齿和一双漂亮的眼睛。特别是年轻姑娘身材普遍苗条，皮肤紧致，穿着老挝传统的民族服装筒裙别有风情。

    再说老挝社会，个人感觉比较平和。老挝人的居民身份证上并没有民族一栏，只有户口本上才有注明。老挝虽民族众多，但民族矛盾并不突出。上世纪六十年代民族解放时期，老挝北部以王宝为首的苗族运动有其特殊的历史背景，随着王宝在美国的离世，那场运动的影响也越来越弱。笔者特意接触了很多苗族学生，发现他们并没有因为自己是苗族人，而与其他老挝人有隔阂。这可能跟老挝土地私有，国家鼓励家庭经济，消除绝对贫困和推行全民信仰佛教有关。

    老挝人信奉佛教，普遍相信人生由命运决定，而非苦干能够改变，所以性格随意平和，喜爱天然悠闲，有点安贫乐道，怡然自得的感觉。多数老挝人民族意识不强，不排外，与你产生矛盾也是因为具体的事情，而不是因为你是哪国人，所以中国人、泰国人、柬埔寨人、越南人等都能在老挝相安无事。七百万人口的老挝有数十万华人在此生活工作，老华人在老挝社会经济地位较高，但从政的较少，以广东潮汕地区的侨民居多。近年来进入老挝的中国人一般以投资和开店为主，以云南、湖南、广西人居多。越南人比中国人更早进入老挝，大多从事理发、饮食、废品回收、建筑等苦累行业，很多中国公司也大量雇佣越南人。

    老挝社会感觉较为开放，同性恋、私生子、一夫多妻等现象也能够被社会所容忍。女子在家庭中的地位较高，承担大部分家庭义务。男子结婚后进入女方家中居住，共同承担赡养老人的义务。一般家庭生育的子女都在三个以上，特别是老挝乡村，常能看到年轻女子身边大大小小孩子环绕。女人婚前相对自由，但婚后失节则会被诟病。老挝女人爱喝啤酒，但不吸烟，爱钱很直接，爱享乐，不如中国女人矜持，不如越南女人能干。老挝男人相比女人数量要少，平均寿命又短于女人，再加上部分男子出家做和尚或同性恋，导致性别比例失衡，城市里也有大龄姑娘，偏远山村还有一夫多妻现象。离婚率虽不高，但在城市也较为普遍，有些男子因不堪家庭负担，会选择偷偷离开。离婚后再婚重组的家庭，一般子女也能和睦相处。

    老挝人性格温和，不习惯激烈的感情表达，一般比较含蓄，街上很少见到争吵打闹，即使发生矛盾，处理方式也较委婉。他们一般表达不喜欢时，就是不与你说话了。另外老挝人很热心，笔者在老挝问过无数次路，所有人都会认真听完笔者蹩脚的老挝语，然后详细地告诉我怎么走，从未碰见一个不理睬笔者的老挝人。这也许就是古道热肠吧。老挝公交不发达，大部分时候要乘坐那种拉客的突突车（类似于电动三轮车），和公交车一个价格。如果单独打车，就贵出很多，只要事先讲好价，一般司机也不会宰你，而且服务态度良好，会帮你安排座位，提拿行李。老挝的大小旅馆都很干净，特别是针对外国人的家庭旅馆，大都不收押金，服务自便。

    在老挝，恶性案件极少发生，偷盗也并不常见。但随着老挝社会对外开放的程度加深，各国人等的进入也带来了许多负面影响，冲击着这个古老而神秘的国度。特别是老挝的腐败问题，笔者并未深入老挝经济生活的某一方面，也没有机会行贿，但还是能感觉到老挝存在腐败的现象，也听到一些来老挝投资的中国公司员工抱怨老挝办事人员的种种不是。从街头的交通警察那里，就可见一斑。执法随意，收钱随便，很多老挝民众对警察的做派也很不满。笔者曾从老挝的磨丁口岸经陆路入境，由此入关的中国人排成长队，无不例外地在递交护照时夹入2万老挝币（相当于人民币16元），海关人员则心安理得地收下。因笔者手续齐全，又常从万象的机场入关，知道并不需要这笔钱，就没有夹，他们倒也没刁难，迅速放了行。笔者后面一位中国企业赴老挝修建水电站的工作人员曾多次由此入境都乖乖交钱。笔者问他手续齐全为什么要给钱？他说反正钱不多，图个方便。原来这种潜规则都是中国人惯出来的。16元钱是不多，可每天如此大量的中国人员入境，累计起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难怪笔者的很多学生毕业后都想去政府的海关或商务部门，这些部门都是肥差，想进去必须要有关系。比如一位学生的叔叔在商务部，他毕业后就顺利进入了商务部下属的投资局。

    最后说说老挝的经济，关于老挝人的工资，笔者做过简单调查，警察的月薪大致相当于人民币1500元左右，普通教师和商店售货员有1200元上下。普通民众的收入也大抵如此。但笔者感觉万象人并不穷，尤其是万象本地人，住宅全是独门独户二到三层的小楼，家家都有汽车，穷的多是外省人、流动人口。老挝土地私有，没有城乡户口差别，人口可自由流动，买卖土地。笔者的很多学生从外省来，为方便孩子在国立大学读书，就由父母出资在万象购买土地，添置房屋。当然随着老挝经济的发展，土地成为越来越稀缺的资源，价格逐年上涨，但仍然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城市化进程，整个万象城就像个大工地，房产商在大造商铺和公寓，普通民众则在翻盖房屋。外省来的学生纷纷哀叹，买不起地，居万象大不易。照此速度，不隔多久，万象恐怕就不再是笔者心目中那个美丽优雅而又闲适多情的城市了吧，但说不定也会有新的惊喜在等着，期待和它的再次重逢。

    （作者单位：苏州工艺美术职业技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