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实施性奴隶制度的新证据

    最近，吉林省档案馆公布的日本关东宪兵队档案等记录了日本侵略中国的种种罪行。其中涉及“慰安妇”的档案，记载日军在东北各地、华北、华中地区以及爪哇等地普遍设立慰安所，甚至有“慰安妇”与日军官兵比例、某个时段日军官兵进入慰安所的人数统计等。

    在关东军的邮件检查文献中，保存了许多官兵通信，里面也记载了许多日军推行“慰安妇”制度的细节。这些档案弥足珍贵，体现了资料的本原性和唯一性，是揭露日军实施性奴隶制度等暴行的新证据。

    吉林省档案馆所藏的这批档案中，有关东宪兵队、华中宪兵队、爪哇宪兵队等较多的案卷涉及“慰安妇”，综合而言，有五个特点。

    第一，进一步证实日军确实普遍地推行了“慰安妇”制度。

    在1938年2月日军华中派遣宪兵队司令官大木繁向该军参谋部的报告中，记录了南京、下关、镇江、句容、金坛、常州、丹阳、芜湖和宁国等9个地区的慰安所情况，除了宁国因交通断绝情况不明外，其他8地均已设立慰安所。

    在关东宪兵队档案中，记录慰安所的地点有奉天（今沈阳）、新京（今长春）、东安、平阳、鞍山、东宁、珠河、北安、勃利、密山、海拉尔、老黑山、石门子、大肚川、八面通、牡丹江、下城子、伊列克得（今属内蒙古）等地。在黑河边境，日军在陆军宿舍旁边也设立了慰安所。

    第二，关东、华中、华北宪兵队等档案中明确记载，这些慰安所基本上是“军慰安所”，也就是日军自己经营的慰安所。

    日军慰安所通常有军队自己设立的慰安所、日侨经营的慰安所、朝鲜人经营的慰安所，以及汉奸设立的慰安所，其中日军自设的慰安所最能体现日军性奴隶制度的本质。日本政府及其军队运用国家机器推行“慰安妇”制度，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第三，日军对各国“慰安妇”的强迫性，表明这些妇女处于被奴役状态。

    日军“慰安妇”处于没有人身自由的性奴隶状态。镇江的“慰安妇”平均每天要遭受8个以上日本兵的蹂躏。爪哇的日军时常在酗酒后闯入慰安所，殴打“慰安妇”，实施强暴；有的强行将“慰安妇”带出去摧残，有的还砸毁“慰安妇”房间里的家具等。不仅中国“慰安妇”处于强迫状态，朝鲜半岛的“慰安妇”同样如此。

    第四，日军名义上对“慰安妇”实施严格的体检，给部队按期发放安全套，实际情况是，日军官兵中性病仍相当严重。

    一份《支宪高一四一号》的文件，讲述了日本天津宪兵队的报告，富永部队的士兵伊藤孙七在写给东京市大森区吉田荣茂的信中哀叹道，“我们同年入伍的士兵们，几乎都患了严重的性病，实在是非常可怜。希望从日本汇些钱来，以购药治病。”到1945年，由于看不到胜利的曙光，关东军士气低落，尽管军队安排定期去慰安所，但仍有许多官兵违纪擅自去慰安所，寻找精神和肉体的慰藉。

    第五，日军的军用经费中有大笔军费用于建立慰安所。

    日军要建立庞大的慰安所系统，必然要投入巨资。日军推行性奴隶制度见不得人，其如何使用军费建立慰安所，很少在文件中刊载。这次在吉林发现的两个文件表明，日军建立“慰安妇”制度支付的费用巨大。其中一份满洲中央银行的档案，是该行资金部外资科关于“慰安妇”采购资金的电话记录，时间是伪康德十二年（1945年）3月30日上午10点40分，内容是在徐州的日军7990部队，经关东军第四科批准，通过满洲中央银行淮海省联络部向该行鞍山支行经理汇款25.2万日元，用于采购“慰安妇”。日军用军费来推行“慰安妇”制度是当时军队内合法的事情，也就表明了日本政府和军队是建立性奴隶制度的推手。根据笔者的研究，这些钱款，主要用于日本在华、在韩的警察系统征用“慰安妇”、运输“慰安妇”、日本工兵部队修建慰安所建筑、建立军医体检体系、慰安所警戒等用途。所谓的“采购慰安妇”并不是支付给“慰安妇”的，在中国、韩国、朝鲜的调查中，这些国家的“慰安妇”幸存者连生命也没有保障，根本就没有任何报酬。

    尽管关东军司令部的档案基本已被销毁，关东宪兵队司令部的档案也多被烧掉，但从这些仅存的历史纸片中，也可一窥日本政府和军队强征、蹂躏、奴役“慰安妇”，违反人类伦理、违反国际法、推行性奴隶制度的部分真相。（上海师范大学教授、中国“慰安妇”问题研究中心主任 苏智良）